“杀。”绿军五百人同时发声,震天动地,把红方军的声音全都掩盖下去。只见每个人都把长矛斜着拿着,矛尾抵在地上,矛尖朝前,高度正好在人脑袋的位置。
红方将领也一阵恶寒,尽管那长矛已经去了矛尖,可那整齐划一的动作,感觉自己不是面对一个人,而是整整五百人化作了一个整体,让人不敢直面。这时想变换阵型利用人数优势去夹击侧翼,已经来不及了,只希望自己这一波就能把对方阵型冲垮吧,毕竟对方是才训练了三个月的新兵,等自己杀到他们面前,说不定被吓得尿裤子了。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时,看见敌人朝自己冲来,可是把shi都吓出来过,这不丢人,在战场上把命都了才叫丢人。
两军越来越近,绿军原地驻守,红方军仗着奔跑的速度冲击而来。
“盾。”一声令下,绿军第一排的士兵,纷纷改成一手持矛,另一首持盾护在胸前。第一排主防御,防止被敌军长矛冲翻,第二排和第三排的长矛才是杀敌的重点,矛很长,足有五排长矛伸出来,列在第一排士兵面前。
古代的长矛一直很长,用来对付骑兵的冲击。正因为长矛太长了,只要长矛一出,战士们就会发现自己被一根根长矛杆子夹在中间。如果敌军从侧翼杀来,人可以转身,可长矛不能转身啊,一转身就会扫翻自己前排的人,所以很容易被敌人骑兵从侧翼击溃。
第一波冲击终于到来,绿军没有像红方军首领预料的那样弃枪而逃,而是死死的守在阵前。
城管营的士兵也怕啊,甚至有些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手心紧紧的握着长矛,不敢睁眼去看敌军。
第一波冲击很快就到,红方军的矛冲过来被绿军拿盾挡住。红方军的人被后面的人一挤,纷纷冲到绿军的矛上面去了。
“第二列到第五列,刺。”
城管营第二排到第五排的士兵,收起长矛往前一递,然后就听到红方军一片哀嚎。
“哎呀,戳到我嘴了。”一个人喊道,嘴里全是血,吐出来一看,竟然被戳下来两颗牙。
“我眼睛被戳到了,疼呀。”
“我胸口像被锤子击中了。”
“后面的人别挤呀,再挤我就要同时被三根长矛戳中了。”
“前面的废物让开,自己不行就别挡道。”
朱希亮下达命令:“再刺。”
城管营士兵收枪再刺。
红方军又是一片嚎叫:
“让后面的人,你们不是叫嚣着厉害吗?让你来,我先出去缓一下。”
战场当中哪有那么容易撤出的。结果就是乱成了一团,甚至有人被刺中了好几次,都受伤吐血了,也有人干脆躺地上装死。
几轮出枪刺杀之后,红方军后面的人终于冲到前面来了,结果发现自己这边的人都在鬼哭狼嚎,有捂着脸的,有捂着脖子的,还有抱着脚的,都在喊痛。
“我不要赏金了,放我走吧。再不走就要被这群机器给捅死在这里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只知道拿长矛往前捅。”
窦仪也看出了不对劲,整个城管营的动作整齐划一,只有将领下达命令,他们才会有举动。
殊不知,城管营士兵也吓傻了,只当在训练呢,一令一动,他们自己都想不到,对方为何这么不禁打,就已经躺下三百人了。
红方军队统帅也觉得邪门,对手就两个动作,收矛,出枪,自己这边前排已经倒下去几轮了,再不想办法的话,迟早会被这样消耗干净。
正面战斗力,长矛兵确实强,正面望去,自己面对的就像一堵铜墙铁壁,从那便看,都好几根长矛对着自己的脑袋,必须想办法从侧面攻击。长矛兵不好转向,这是军中众人皆知的事情,正面只有那么点地方,自己人多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再安排两营人从侧面进攻,这样一来城管营必败。
红方军将领打定主意,从后队分出两营士兵朝城管营两翼包抄而去。
朱希亮见红方军刚行动,就知道他们要打什么主意。朱希亮毕竟跟随郭威和柴荣南征北战,经历战场无数,才混到内廷牙兵统领的位置。
朱希亮用自己残留的右手打着旗语,怕士兵们没看见,还大喊了一遍:“全体收矛。第一二三列向左转,第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列向右转。”
朱希亮的声音刚落,城管营迅速做出反应,全部把长矛收了起来,立在地上矛尖朝天,然后接到命令的六列队伍分别完成了左右转体,竟然丝毫不乱,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但地方将领愣了一下,就连朱希亮也吃惊,没想到按照训练手册上训练,命令传达后执行得这么快。
“出矛。”
“杀。”全体城管营再次出矛,这次前、左、右全都向前出矛,变成了一个刺猬似的。不但是红方军没发挥出来,城管营的将士们也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啊,靠里面的士兵还在替补着呢,这样多了两面对敌,更多士兵被调用了。
按照训练手册上,靠中间的士兵是用来保护一个叫投弹手或者弓箭手的军种,但现在是操演,还用不到,中间士兵还在歇着呢。
可红方军的命令已经传出,临时再做改变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再次展开混战,结果就是跟之前一样,被完虐。还没碰到城管营一根汗毛就被长矛捅得在地上打滚,后面的士兵又朝前涌去,自己士兵就乱做一团了。
这还怎么打,刚才一番接触比之前受伤的更多,毕竟接触面扩大了两倍,甚至有些受伤严重的已经退出战场了。
有人受伤太重,出场接受治疗,也是事前吩咐过了,毕竟操演不是实战,只要退出就当输了,不能再进入场内。有人见他人受伤出去了,那么自己也可以出去啊,凭什么自己在前面被捅,后面的人来捡漏子?于是一些受轻伤的士兵也跟着出去了,结果就是形成了一场逃亡潮,越来越多士兵扔下武器跑了。
“哎哟,不行了,我腿骨折了。”
“我眼睛要被捅瞎了。”士兵捂着眼睛朝外走去。
“我旧伤发作了,得去修整一下。”一个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红方士兵也借机朝跑去。
“混蛋,都给我回来。我们受伤的才五百人,现存人数比他们还多三倍,都回来,就算用人都能把他们淹死了……”红方军统领大喊着。
可是除了他身边的亲卫,没人听他的话,都借着受伤逃离战场。谁叫人之前就开了个口子呢:受伤了可以出来认输。钱不要了,谁想要自己上去,你当那长矛吃素的啊?尽管除掉了矛尖,裹上了布条,那么大力气捅到脸上,那也比被人打一拳还要痛啊,真不知道城管营怎么训练的,一个个力气怎么那么大。
兵败如山倒,红方军很快就只有二十来个亲兵在场上了。
朱希亮下达命令:“收矛,全体面向敌人。”
城管营士兵收矛又面朝红方军。
“出矛,前进。”
“咚、咚、咚、”整齐的脚步声缓缓向前逼近。
红方军将领看见城管营全体士兵持着长矛朝自己走来,那脚步声竟然能同到一块,整个移动就听见一个脚步声,这样的军纪,谁能做到?自己输得不冤啊,只能摘下头盔投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