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庞县尉手一挥,两人被押入了县衙大牢。
大牢也是新建的,采用红砖和水泥,里面干干净净的,有人定期打扫,没什么异味。
第二日。
柴宗训作为县令大人,亲自审问此案。
看着堂下跪着的二十人,柴宗训不禁好笑。洛阳县衙的监牢自从新修好之后,还没关过人呢。现在洛阳城大家都在忙着赚钱呢,就连小偷都去干活了,连叫花子都少有,人人有活干,能赚到钱,谁还去偷东西啊。
柴宗训自然不会把他们当贼,自己还要好好利用一下呢。他们肯定是外地来的,因为洛阳本地人,知道常乐坊是郑王府的产业,郑王那么暴戾,去偷他家的东西,怕是自己脑袋长多了。
“说吧,为什么偷东西?”柴宗训惊堂木一拍,两边衙役大呼堂号“威武。”三遍过后才停下。
众人跪在地上,本以为坐在上面的是县太爷的孩儿,没想到却是县太爷本人,这么小年纪当县令,不简单啊。
“我一时好奇,拿下来看看,没想过偷啊。”
“我就是路过啊,就被人关起来了。”
“我是西蜀的商人,前来参加打麻将大赛,莫名其妙就被抓进来了,还被冤枉成贼子,请县尊大人为小民伸冤啊。”
柴宗训慢条斯理的修着手指甲,看下面的掌柜们叽叽喳喳。好半晌,那些掌柜们见县太爷不理自己,这才闭嘴。
庞县尉在一旁说道:“你说就拿下来看看?那你拿布把玻璃包起来干什么?”
“我看玻璃脏了,我拿布给它擦擦,对!就是给它擦干净,你就来了。”
柴宗训终于把指甲修剪完了,觉得是时候敲打一下了。说道:“你们可知道,在洛阳城偷东西,是要被罚去做采石头的力士的?”
胖县尉也在一旁恐吓到:“他们这些人,要么肥头大耳,要么精瘦精瘦的,哪里干得了那些气力活。要我看啊,还是罚他们去疏通化粪池吧,也只有干这些活了。”
“化粪池是什么?”
庞县尉嘿嘿一笑,答道:“化粪池就是装粪的地方,你可以理解成几万人用的茅坑,拉出之物,全集中在那里,经过几个月,就化成水了。上个月陶员外家的佣人不小心掉在里面,七日之后疏通化粪池的时候。想不到才短短七天啊,那佣人就成了骨头,肉全化了,那个惨啊。”
众人听后差点呕出来,几万人用的茅坑,这掉下去,不被淹死,也被熏死了,尸骨无存啊。这真要是被派去疏通茅坑,不小心掉里面,这种死法,连祭文都不好写啊。
众人纷纷求饶:“县尊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行行好吧,就报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吴掌柜说道:“要不我们把那玻璃买下来?我出两倍价格。”
“对对对,我们出两倍价格买下来,只要不发派我们去疏通化粪池。”
柴宗训笑道:“两倍?你们知道这玻璃水晶是价值连城吗?”“以前大食人来卖的琉璃,又小又丑,还不规则,又不透明,那价格就不要我来告诉你们了吧?两倍价格你们买的起吗?”
众人沉默不语,这东西以前本就没出现过,定价权全在郑王府上,自己买不买得起还真难说。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虽不是砍头,但去掏化粪池可不是个好事情啊,就算自己没失足掉下去闷死,也会被那气味熏死,更重要的是,自己回家乡后怎么见人?因盗窃被罚陶粪坑?这种突破天际的处罚方法,也只有这种小孩才想的出来。
吴掌柜心想到底要怎么办,县尊大人才会给条活路于是问到:“大家好歹是个体面人,要不就交罚银?玻璃我们也不要了。县尊大人,您看可好?”
柴宗训点点头,“嗯”了一声,看来还是有明白人。
“你们以为这玻璃当值钱几何?”
“我看能值万钱。”一名较瘦的人答道。万钱才十贯啊。
吴掌柜反驳道:“你真是瞎了眼,万钱?我看最少要万贯才行。”
“如果我有很多这种玻璃,准备卖给你们,你们准备出多少钱买?”
这下把这些人问倒了,都在低头算着数据呢。这帮人本来就是脑子活络,才会从别的城市,甚至别国来到洛阳,就是为了发现新的商机。
吴掌柜在脑袋里计算着:如果郑王府有很多这种玻璃,自己倒卖的话,得出多少钱合适呢?自己来自南唐,最少要五成的毛利才不会赔本,这玻璃又是易碎之物,路上的损耗起码得再加上几层,这样计算下来,要翻倍卖出去,才不会赔本,如果要赚的话,起码要卖三倍价。
南唐那些富人们会愿意出多少钱来买这玻璃?自己之前撬下来那一块,整个府宅装上的话,起码要五十块,进价一千贯一块的话,就是五万贯,翻三倍就是十五万贯,大富之人才用得起。
吴掌柜开口:“我愿意出八百贯一块,购买。”他出的这个价自然是等着柴宗训加价。要不是他说有很多这种玻璃,可能最终装到窗上的价格会突破一万贯吧。既然有很多,起码够一马车了吧,物以稀为贵,自己准备出一千贯,也不少了,再高自己就卖出去了,毕竟这只是装饰之物。
其他人经过计算走后,也进行了报价,路途长远不一,路况不同,各地富人消费水平不同,价格自然就不一样。但大都集中在八百贯到两千贯之间,这个价格就是对郑王所说的大量,数目不明呀。
柴宗训也没想到他们会报价这么高,玻璃果然是穿越人士致富的首选,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对人类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柴宗训说出了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价格:“如果我卖五贯钱一块的话,你们每个人能买多少?”
“什么?五贯钱?我能把自己卖了吗?卖的钱全拿来买玻璃。”
“县尊大人,您到底有多少玻璃要卖啊?”
“对呀,我们这么多人,怕你没那么多啊。”
“对对对!我觉得还是县尊大人把要卖的玻璃全都拿出来,由我们竞价,价高者得。”
柴宗训要不是因为工坊生产出来的玻璃数量太多,还真可能挤牙膏似的拿来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