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听完手下的汇报,也很吃惊,难道真的有此事?“把李守节给我带上来,我要亲自审讯他。”
李守节被带上来之后,跪在地上。
赵匡胤命令解除礼守节身上的枷锁。“抬起头来回话。”
李守节本因自己父亲造反,在泽州城破,纵火自焚,自己在璐州被围困,最终献城投降。赵匡胤亲自来审讯自己,应该要辱骂自己愧对皇恩呢。
赵匡胤见李守节跪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走下殿去,用手抚着李守节后背,出言安慰道:“小侄不要紧张。谋反的是你父亲,而你有心投诚,我放心你一条生路。现在可以把你父亲起兵的原因,说给我听吗?”
李守杰感到赵匡胤在拍自己后背,感受到他的善意,情绪终于平静下来。说道:“那日父亲,派刘继冲前去河南府参加郑王府举办的逗王爷大赛。谁知郑王把刘继冲,叫入符宅。却是授权我爹,邀约北汉一起伐宋,以报周朝恩宠。刘继冲听后慌乱不已,连夜赶往潞州,会见我爹。”“我爹被柴宗训蛊惑,仓促之下,苍茫起兵。很快就被陛下亲自帅军讨伐,不到两月就失败了。”
赵匡胤听完也很孤疑,按理说这么辛秘的事情,怎么会被这小子知道?便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刘继冲向我爹汇报的当天,我便在隔壁偷听,还听见他们说,一起联合北汉攻宋。他们离开书房后,我看见桌上摆着一封书信,柴宗训为了取得我爹的信任,写的檄文。”
赵匡胤听完,踱了几步问:“北汉参与进来是什么情况?没有好处,那睿宗会起兵?”
“我听刘继冲说:柴宗训许诺事成之后,将世宗从辽收回的燕云十六州的莫、瀛两州送给睿宗,这才劝服睿宗出兵支持,愿意同我父亲一同起兵。”
燕云十六州,就是在石敬瑭手里被辽抢去的。石敬瑭身为河东节度使,具有守土之责。后唐皇帝李从珂上位置后的,石敬瑭越发势大,遭到李从珂的猜忌。为了消除这种尾大不掉的局面,李从珂改石敬瑭为天平军节度使,进行调防,想削弱石敬瑭的权柄。
石敬瑭,为求自保,被逼便起兵叛乱。李从珂就派兵讨伐,双方激战,石敬塘向契丹求援。并作出承诺承:如果,契丹帮助自己。便默许契丹占领旁边的土地,自己不派兵前往援助。在石敬瑭的默认下,契丹出军南下,和石敬瑭一起进攻李从珂。
而石敬瑭,在击败唐军之后,也受契丹册封为大晋皇帝,为了当皇帝,认契丹为主为父,自称儿皇帝。然后,石敬瑭向后唐都城洛阳进军。李从珂兵败后,在洛阳宫,纵火自焚,后唐灭亡。
石敬瑭灭后唐,建立后晋,并按照起兵时的约定。默许契丹占领的土地,正处燕云之地,共十六州,称之为燕云十六州。因为燕云十六州被契丹占领以后,中原便失去了,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天然防线,加之石敬瑭的默许,也失去了人工防线。
第二年耶律德光改皇都为上京。开始始改革官制,实行一国两制,治官分南院、北院,因俗而治。北院官以契丹旧制治契丹人,南院官以汉制治汉人。重新整订赋税,奖励耕织,发展生产。从单纯的游牧民族,向游牧与农耕相混杂的民族过度,实力逐渐加强。
燕云十六州地虽小,但处中原,人口众多。如果没有燕云十六州的百姓,辽也就没有了改革的基础,也只能是一个游牧国家而已。
赵匡胤的眸中掠过熊熊怒火,暴戾双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双手攥握,身子微微颤抖,恨不能将柴宗训撕碎成千万片,一把将李守节拉起,他怒极反笑:“莫、瀛两州乃是世宗生前最后一战,好不容易从辽国抢回来的,为了谋反,居然轻易相送?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李守节颤颤的望着赵匡胤阴寒的双眸,这是帝王的怒火啊,今日就保不住性命了。想到那人在路上找自己说的事情,如果自己再不按照那人的指示去做,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李守节提心吊胆的说:“我有郑王写给父亲的檄文,在我献城投降时,已经被军士搜走。”
石守信听到这里,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赵匡胤,说道:“这就是在潞州,李守节投降后,军士在他府宅的书坊搜出来的证据,请陛下过目。”
赵匡胤拿来一看,上面果然是一篇讨伐自己的檄文,还盖有柴宗训的印章。赶紧命宫人,去取柴宗训以前书写的文书来对比。上面果然是柴宗训的笔迹和印章。
赵匡胤看完不禁大怒骂道:“我对他,如此优渥,他竟然还想反我。明日便在朝堂,由我亲自审问他,通知在京三品以上文武百官,全都要参加,让大家看一看,他们所拥护的后周幼主是个什么德行。”
……
那夜在寺庙被偷袭的城管营,而今只剩下三十人,能走动的十多人全都到樊楼来休养,其余伤重的便在医馆医治。
朱希亮流着泪:“臣愧对殿下托付啊,被贼人盯上,以至于兄弟们死伤殆尽。”
柴宗训看朱希亮左臂衣袖空落落的,用手一摸,只摸到半截。想起城管营之事,嘤嘤嘤哽咽起来,泪水一串串变成珠子,掉落在地上的灰尘里“是我的轻敌,造成决策失误,害死了兄弟们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要他求死不能。”
朱希亮正为自己鲁莽性格懊悔,如果自己不那么莽撞,就不会发生惨案,见郑王激愤,怕走自己后路,忙劝道“殿下不可冲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柴宗训自己目前都自身难保,报仇只有先自己脱身了才行。
两人正哭着,一队士兵来把樊楼包围了。
领队前来禀报:“奉陛下之命,前来保卫郑王。明日大朝,请郑王上殿接受审问。”
柴宗训看樊楼所有出口都被安排了禁军守卫,这是怕自己逃了。自己也正要去申诉冤屈,既然是在大朝上审问,那么自己就在文武百官面前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