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您怎么来洛阳了?”
柴守礼见柴宗训没什么大碍,一颗心才放下来“你小小年纪就会胡闹,你当那兑币是小孩子过家家换东西吗?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外公商量,要不是刘公公来给我报信,我还被蒙在鼓里。”
柴宗训知道外公是关心自己,安慰道“这不是没事了吗,我相信等陛下回来,一定会给我讨回一个公道。”
“你就知道他会给你讨回公道?而不是顺水推舟把你按谋反罪砍了?”
“官家不是这样的人吧?”柴宗训也不太肯定,毕竟辛文悦也扯入了这件事当中。
“你把洛阳的情况都详细说给我听,我帮你分析。”
柴宗训把自己到洛阳的经历细细的说了一遍给符彦卿听。
“先得罪了辛文悦,然后弄出了兑币,巡检使和牙兵一起到洛阳,拿下了王府丞,会见刘继冲,押你入大牢,挤兑,劫黄金。”符彦卿帮柴宗训把事情都捋了一遍“你觉得他们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你的?目标是你还是黄金?”
柴宗训觉得有可疑之处:“应该是从王府丞被抓的时候,开始对我下手的,也就是说王府丞的存在,妨碍了他们动手。”
符彦卿答道“这个等入京之后,从王府丞靠山的对头上去查。”
“查案,无非就是查人和查物。”柴宗训继续说道“人,可以从那些牙兵入手;物,可以从那些铜钱入手。”
符彦卿也赞同的点点头,以前见这孙儿就知道他从小聪慧,没想到现在智商和见识不输于一成年人,不愧是当过皇帝之人。“既然是兵,而且还有一营之数,敢大张旗鼓的出现在洛阳城,肯定是有兵部的调令,可以到汴京查档案,就能查到来源。”“能在短短十数日内积攒那么多铜钱,可不是一般人能调动的了。”
柴宗训拿着纸条一直在想:李四光为何给自己留纸条,为何自己不来见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要暗示自己吗?
“外公,你说如果我快死了,这些人会不会主动跳出来?”
“也不绝对,他们也可能不动手,只需要等你死就行了。未尝不可一试。”
“那我就演给他们看,一个将死之人,又拖着不死,他们肯定会着急下手,到时候,自然露出破绽。”在自己身上施展从刘太医那里学来的秘笈,在身上点了几下之后,就感到浑身乏力。“还请外公对外宣扬,我是被人下了毒,命悬一线了。”
柴宗训听到外面有快马奔驰的声音,掀开窗帘看,见一骑,挂着八百里加急的令旗在驿道狂奔。“这是去汴京送信的吗?”
符彦卿点点头:“那是当然,洛阳起那么大火,这加急传令,肯定是烧了贵重地点,说不定被你说中,府衙被烧了。”
“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在我们离开之后烧,辛文悦搞的什么鬼。”
符彦卿一听“坏了,这是要嫁祸我呀。”急忙催促队伍“加快速度。”
“你是说,辛跃文这是送信给朝廷,说你烧了府衙,劫狱抢走谋逆重犯?”柴宗训也着急了,自己最近被一连串阴谋搅得晕头转向“要不派人追上去杀了?也好争取时间,只要我们先解释,一定能把事情说清楚。”先入为主的观念很难扭转,古代可是实行有罪推论的。
符彦卿赶紧制止柴宗训:“不能杀,杀了就真的说不清楚了。我就不信,凭我符彦卿,他如果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的话,别怪我要动刀兵了。”
直到第二日中午,才赶到汴京西面,万胜门前,被人拦住了车驾。
守门的卒长“郑王殿下请见谅,某得到的命令是,殿下要入城,必须有陛下旨意才行。”
“我入城有急事,陛下不是没在汴京么,我到哪里去找他要旨意。”柴宗训心里焦急呀,好不容易来到汴京,却被拦在城门口“再说,你凭什么说我是郑王?”
符彦卿见那卒长是不肯放行了,拉着柴宗训“我们走吧。这城我们不进了。”
柴宗训上了马车,见马车真朝离开汴京的方向走,忙问到“外公,我们不入城了吗?”
“你刚才不是提醒了我吗?这狱卒说不定正好认识你,我们多走几个大门,就不信还进不去。”
结果所有大门都跑了个便,还是没进去。
“要不外公你进去说明情况,朝廷传来命令,我就能入城了。”
“也只能如此了。”符彦卿也实在没办法了“我先入朝看看情况,你在这里别乱跑。”
柴宗训这些天来一直在压抑的环境里,有些压抑,看到旁边草市有卖《西游记》。问到尖儿“那几卷西游记带出来了吗?”
尖儿回答道:“带出来啦,就在马车上呢。”
“等入城后送去王家刻书坊吧,让他们尽快排版印刷。”西游记已经断更了很久,再不补上的话,就要掉粉了。
符彦卿入城后,不到一刻钟,柴宗训三人就被一队禁军围住了“郑王柴宗训勾连李筠谋反,现事迹败露,押入大理寺监牢,等候陛下圣裁。”
“谁说我谋反了?谁下的命令?你把他叫出来,有什么证据指控我谋反?”柴宗训被人抓着双手,因浑身虚弱,使劲挣扎两脚搓地,还是挣脱不了“你们这是奉的私命,我是王爷,能定我罪的只有陛下。”
柴宗训、尖儿、辇儿三个又被关到了大理寺。
“才从监牢出来,又到了这个监牢。”“希望外公能早日救我出去吧。”
“你说那小子,真的虚弱无比,全身无力?”监牢之上,一名男子听完手下报告之后,自言自语道“看来是药发挥了效果,那个废物没弄死这小子,把毒能使上,也省了我一桩事,只等陛下回来就是了。”
汴京北门新封丘门,赵匡胤骑马疾驰而进,朝皇宫奔去。
垂拱殿
“臣弟恭贺陛下取得大捷平定叛乱。”赵光义听见宦官在外面传唱了,赶紧出门迎接。
“他李筠一届宵小,难道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赵匡胤径直进入殿内“给朕说说,郑王谋反是怎么回事?”
“臣弟也是十多天前接到西京河南府知府奏报,才得知柴宗训密谋李筠造反。”赵光义见大哥一回来就问起这事,难道是为这事回来的?
赵匡胤问到:“他现在人呢?”
“我今日接到洛阳城官吏,八百里加急奏报,符彦卿带兵入洛阳城,去府衙监牢把他劫走了,而后一把火把监牢烧了,知府不知所踪,估计被他杀了,为了毁尸灭迹所以才烧的监牢。”
赵匡胤一掌拍在桌上“什么?你说朕的老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