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芸的车刚停下来没多久,便有两个人上前。
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敲了敲她的车窗。
到底是女孩子,夏欣芸一下便警惕了起来,心底也慌得很,脸上却要强装镇定,瞥了一眼周围,这里偏远,根本没什么人,不远处停着一艘船艇。
她倒是有点了解吴牧的意图,他想直接走。
也是,顾家和夏家现在是对吴家动手,正规的手段他根本走不出去。
外面的人又敲了敲车窗,带着一个蓝牙耳机,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夏欣芸稳了稳情绪,将车窗放下了一点,仅仅是一点,足够她听见声音。
她的车门锁着,外面也打不开。
那人拿出一个手机,贴近露出的细缝,吴牧沉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还有五分钟,我的耐心真的不好。”
此时他正站在船艇内,目光看着海岸上那辆轿车,眸光里带着迫切。
就一点,还差一点。
他马上就能得到她,光想着,眼底流露出炽热的光芒。
无论夏欣芸多么倔强,到了他手里,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
如果是她,那么他倒可以考虑,正牌的位置给她坐。
夏欣芸拽紧了手,用力到泛白,缓缓将车门打开。
走了下来。
黑衣人里上前,想要牵制住他,夏欣芸冷声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许是对吴牧太过厌恶,对他的手下也没什么好感。
被她这么一吼,两名黑衣人还真就收回了手,不过,跟在她身后,距离不过半步。
上了船艇,吴牧出现在她眼前。
没有想象中的威风凛凛,她反而能观察到他满面的憔悴,却又故作轻松精神的样子。
他抬腕看了手上的表,轻笑了一声,“说好了一个小时,还真就一分不差。”
夏欣芸没回,面无表情看着他。
这神情,比前几次见她还要冷漠,吴牧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摆摆手,里面五六个黑衣人又出了去。
这时,他挑了挑眉,语气略带古怪,“有点意思,这副样子,与那日你在我床上的样子可是截然不同,我还是比较喜欢那天的你。”
说完,单身插兜,又低头轻笑,“当然,这样的也不错。”
夏欣芸一点害怕都不曾显露出来,这副淡然的样子,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吴家的主母,就应该有这样的气势。
听他说这句话,夏欣芸的眼神微变,抬头道:“你不用和我刻意强调那天,我没有印象,若是有,也只会感到无比恶心。”
闻言,吴牧的脸色黑沉一片,眼底凌冽起来,“好,那从今天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去适应,多来几次就不会了,你会很享受的。”
关于这方面,他还是有自信能让她沉迷。
“你做梦!”夏欣芸语气冰寒无比,毫不犹豫丢出这么一句话,话语间,没有半分迟疑。
就好像,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吴牧也不和她计较,笑道:“你觉得,来到了这里,还有你选择的余地吗?”
夏欣芸没有回答,却也不因他的话眼神有半分松动。
这倒让他无比疑惑,吴牧眯了眯眼,不知想到什么,又点点头,“有个性,我喜欢。”
可不就是身上这股就让他迷恋吗?
没事,意志再坚强都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将它击垮,让她臣服依赖。
两人僵持之间,船艇动了起来。
离海岸越来越远。
时间也在一分一秒流逝。
此时,夏欣芸面上虽没有显露什么,心却越来越空了,痛到麻木。
前方等着她的命运不知道是什么,但自从见到那个录像,她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与顾逸在一起的资格,一直都很想他,也许这就是命吧。
就算重生一回,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不要坐下?”吴牧翘着腿,看着站在的她,手里握着的酒杯微微转了转,假装漫不经心地询问。
实际上,他是一个丝毫没有一点耐心的人,若是别的女人,就是用药,他也会先玩到腻。
对于夏欣芸,突然不屑于玩这一套,上次在王家,他自己知道时间不够,就是要在夏欣芸昏迷前造成一个假象,只有这样,今天这一幕才有发生的可能。
他其实也在赌。
赌夏欣芸昏迷的时间,赌她在医院有没有听到护士的讲话,赌视频她有没有发现异常,赌她对顾逸的在乎…
显然,他都成功了,非常的幸运。
但同时也说明一个问题,夏欣芸对顾逸的爱超乎他的想象,只有当对一个人爱到极致,面对这样的事情才不可能冷静下来,失了方寸又决然。
夏欣芸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声不吭站着。
她不知道吴牧要去哪,但她知道,自从上了这,就很难下去,她问又有什么用?
再者,去哪于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他手中只要有这个把柄,就等于抓住了她的命脉,就要无数种威胁逼迫她的方法,不过是时间早了一些,结果对她来说都一样。
问了没应,吴牧等于拿冷脸贴冷板凳,心情能阳光到哪里去?
对上她,还不知道怎么发火。
若是李安璇,敢这么给他脸色,早就一巴掌扇过去,让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起那个女人,幸好没让他找到,若不是她,他早就将夏欣芸带了出来,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得到了,还用这么威胁还要赌。
蠢货!
不过,落到顾逸手里,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正僵着。
气氛莫名的微妙,夏欣芸就站在,一动不动,定力相当好。
吴牧想找到点话题,她要么不应,要么一两个字堵回去,险些将他隐藏极好的面具气撕了,胸口剧烈起伏,他还要咬牙切齿的想:等到达目的地,看他怎么调教这个女人!
小辣椒是吧?
他还就不信了!
“牧少。”一位手下急匆匆走了进来,“有三艘船艇正在靠近我们。”
“什么?”吴牧站起身来,往外探去。
海面上果真有好三艘游艇正在靠近他们,而且,在不同的方向,企图包围。
吴牧冷下来的神情扫向夏欣芸,见她也是一副迷茫的样子,但却没有收回心底的怀疑。
快速拿出望眼镜,一一扫过那些船艇,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走上了甲板。
顾逸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里,一身黑色西装,神色冷厉,看着这个方向,视线相撞间,视野里发出了阴冷让他心下一颤。
狂妄了这么多年,吴牧也不过是那么一瞬间感到慌乱,下一秒,沉声道:“加快速度,避开他们!”
已经准备好出国,他就不会带更多的人,加上他,这艘船艇上也不过五个人,都是两个是他的心腹,另外两个,是高媛的心腹。
“是。”
那曾想,那人刚说完话,心口便中一击。
鲜血迅速染了出来,他睁大双眼,向后倒去。
谁不怕死?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立刻隐蔽了起来,也掏出了武器。
吴家涉黑,身上带枪很正常。
这一幕,让吴牧也怔了怔,想不到顾逸如此大胆。
许是着急,直接将夏欣芸一个大力往后拉,找个地方隐蔽了起来,动作近乎粗鲁的缠上她的手脚,神情严肃,“在这里给我好好待着。”
没等夏欣芸回,他掏出枪便走了出去。
第一次这种场景,夏欣芸真个身子都是抖的,吴牧没有说过多的消息,她眼神乱瞟着,没有任何证据,她却有些肯定。
顾逸。
一定是顾逸。
没有想过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却无比肯定就是他,一定是他。
一想到是他,她的鼻子就酸了起来,眼眶瞳孔,缩着自己的身子。
耳边的枪声越来越响,船艇靠了越来越近,吴牧被人拖了进来,他的半边胳膊都染上了血,在夏欣芸看来,触目惊心,她极力去克制直接内心的慌乱。
一名黑衣人抬脚走向她,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不能将她送出去!”吴牧咬着牙,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他计划好久才成功的计划,绝对不能送出去!
“对不起,牧少,我们答应夫人一定要将您送出去。”那名黑衣人说完,另一名拿出药水,牵制住他,打了下去。
“找死!”吴牧剧烈反抗着,眼底流露出杀意。
两名黑衣人依旧无动于衷,他们是接到高媛的指令,一定要保护吴牧,将他送出去,但是,期间上来的夏欣芸,他们全然不知情。
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计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将夏欣芸拎了出去,站在甲板上,手枪抵着她的额头,其余两人掩护。
顾逸眼底一寒,下令住了手。
对方只剩几人,他们其实也没多少人,出来得紧,不过是贺齐杰匆匆带人赶到,眼下,他自然不可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吴牧只带几人,对方身手也是不凡,毕竟涉黑,这种作战能力可不低。
“可以放了她,前提是你们全都把枪扔海里!”那人沉声说着,枪口紧紧贴着夏欣芸的额头。
顾逸目光如炬,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微微眯着眼,却没有犹豫太久,手一摆,身后几人有些犹豫。
对方有枪,如果他们没有,反悔的话,他们必定吃大亏。
“快点!”黑衣人不耐烦了,按住夏欣芸的手又用力一些,恰好是她受伤的那只手,鲜血很快先从纱布上染开,她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紧咬着下唇,还对顾逸摇摇头。
事情进展到这样的地步,全都是因她而起,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现在什么都不怕。
顾逸像是没有看到她的动作,手上的抢一扔,便掉进了海里。
贺齐杰站在他身边,一脸严肃,冷声道:“扔!”
而就在黑衣人以为得逞之际,一个放松,夏欣芸抱着必死的决心,咬上了他的手臂,对方到底是高媛的心腹,可不是一般的混混,抬脚一踢,便以最快的速度隐蔽起来。
夏欣芸生生挨了一击,往后倒去,船艇本就小,她背靠栏杆,直接向后倒,掉了一下。
“掉头!全力加速!”那名黑衣人吩咐着。
顾逸瞳孔一缩,眼底倏然布满血丝,身子比头脑行动更快,直接跳了下去。
这下,几名黑衣人的目标全对上了顾逸,贺齐杰连忙掩护着他。
吴牧的船艇越开越远,这边一团糟,自然不能全追上去,若是一艘追上去,肯定也挟持不了,对方也实力也不弱。
再者,还是两人的安危要紧。
贺齐杰立马叫两个水性好的手下也跳了下去。
在岸上,贺齐杰不断望向那个方向,顾逸里夏欣芸越来越近,她虽然会水性,可手脚却被绑着,没多久便开始下沉了,光看着,他的心也跟着悬着。
目光看向不远处,吴牧的船艇已经越来越远,他就是现在派人来追,在他追上之前,对方一定是逃出本国海域了,那个时候,很难办。
几人向夏欣芸方向靠近的时候,顾逸冒出了水面,拖着她。
上了船艇,他丝毫没有管自己,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第一时间将她平躺,夏欣芸已经昏迷,掐开她的嘴,有没有堵塞物,下一秒按着她的胸口,做着紧急措施,一边叫着她。
没压两下,夏欣芸一下吐出大口海水,拼命咳嗽着。
顾逸将她抱了起来,摸着她的脸,手还在颤抖着,“宝贝。”
话音未落,又将她往怀里抱,用尽全身力气在抱着,眼神里的慌张还未消去,仿佛获得新生的是他自己。
夏欣芸没说话,眼泪一直猛流着,手被贺齐杰解开,她抓住了他的衣角,大哭了起来,情绪十分失控。
原以为信心多么坚定,当死神真正来临时。
她好害怕,太多的不舍。
重新看见他,只剩下了哭声。
这几天,她内心极度压抑,加上刚刚那一幕,整个人都处于奔溃的边缘,哭着哭着,便昏倒在了他怀里。
顾逸一下又慌了,急急叫喊着她。
“别担心,应该没什么事,我们正往岸边靠,医院那边我会联系。”贺齐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对上夏欣芸,素日里理智的顾逸已经全然消失。
听他这么一说,顾逸才稍稍冷静下来。
接下来,他便只维持着一个姿势,抱着夏欣芸,把她抱得很紧很紧,仿佛一松开,身边的人便不见了。
最后,在贺齐杰的劝说下,这才抱着夏欣芸往里走,将一件衣服包裹着她,自己的身上还滴着水,全然不顾。
到了岸上。
坐到车里,他也是一路抱着她,时不时低下头轻吻着她,怜惜的拿自己的头碰碰她,心还是没放下过。
倏然,手碰到她的口袋里的一个硬物。
伸手拿了出来,将小刀拿在手里。
手指轻轻按了开关,“唰”一声,锐利的小刀便露了出来,极其锋利。
他眼神一变,看了一眼怀中的她,又看了看手上的小刀。
手在颤抖,痛苦般闭上了眼,心口的凉意,蔓延到全身,强势到他无法抗拒。
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
一直到医院,夏欣芸被推入了手术室检查,顾逸拖着湿透的身子,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手中,紧紧捏着她放在口袋里的小刀。
心越来越寒,眼底越发黯淡下去。
“没事的,别担心。”贺齐杰也收敛起平日里的神情,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时情况紧急,顾逸只能将电话打给贺齐杰,他的效率会最高,贺家在这片港口有生意盘。
顾逸没说话,任由身子话落,他颓废般坐在了地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齐杰以为他惊慌的情绪没恢复,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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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什么呢?
飘走o(n_n)o哈哈~
我去写福利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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