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宫,分上与下两宫,上宫为太阴学宫学子前座百人所居之地,而下宫则是为一般学子所居之地。
潜龙宫上宫,在潜龙宫最上层,其可观四方之景色,并且有着如同画廊一般的读书之地,在其中栽种奇花异果,无论何时都有着淡淡的清香。
这里很少会有下宫之人来,因为正如太阴学宫的规矩“宫中无有贵贱,唯学可以称王”,在太阴学宫之中以学识为贵贱,是故下宫为贱,上宫为贵。
玄都曾就此质问招摇宫的夫子,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太阴学宫之所以如此,是希望众人争渡,为诸夏争出个郎朗大世,太阴学宫的学子肩负着振兴诸夏之责,这是对于众人鞭挞。
此后也无人在质疑此事,可贵贱之说,却入人心。
可今日,魏无忌来到了这里。
一身黑衣的魏无忌从楼梯处走出,顺着楼道朝着远处走去,潜龙宫上宫之中每一宿舍建筑风格都迥乎不同,越往中心便越是大气非凡。
在接近其中最中心处,魏无忌在一间上面雕刻着“二”这个数字的房间前驻足,这房间仅仅观之外貌,比他居住的房间大数倍不止,雕栏玉砌不过如此。
魏无忌轻轻的敲了敲门。
“当当当!”
坐在宿舍桌面,正在端详手中竹简的范增闻声皱了皱眉。
在太阴学宫之中,他的好友只有玄都,而玄都是很少来找他的,一般都是他去找玄都。
那会是谁在这时候敲门?
“谁?”
“魏无忌求见。”
门外传来一声不卑不亢的声音。
“魏无忌?”
范增放下了手中的书简,他自然知道这个名字,这是当今之世赫赫有名的魏国公子信陵君,昔日他曾窃符救赵,留下一段人间佳话。
而在他昔日得到书籍之中,他更是知道这是唯二将大秦逼到不能出函谷关的豪雄。
至于在太阴学宫之中,信陵君魏无忌的名字也不算无名,因为在末日世界之中所出图纸,除了被秦国收购的图纸之外,多数都是被他收购了。
范增站起身来,缓缓打开了大门,轻声笑道:
“不知信陵君为何来此?”
魏无忌拱手道:
“听说范兄弟在末日世界之中得到了一本奇书?”
范增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之中带着奇异之色看着魏无忌道:
“你说的是那本《中华上下五千年》?”
“正是此书。”
魏无忌点了点头。
范增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位名冠诸国的公子。
“我明白了,你是想知道崤山以东诸国结局,对吗?”
未等魏无忌开口,他又道:
“甚至,如果说其中结局有可以更改的地方,你还准备要逆天改命。”
“对。”
魏无忌点了点头。
太阴学宫之中没有庸才,这点众人都可以看出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范增摇了摇头道:
“那我劝你放弃这个想法吧。”
“为什么?”
魏无忌轻声问道。
范增笑了笑道:
“你们赢不了,那是王孙政,即使他背后没有春秋仙人,你们也赢不了。”
范增转身坐在了桌案之前,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茗。
“在你来之前,王孙刚刚将书还给了我。”
“所以即便有所谓的机会,他知道,你们也知道,占据上风的他也只会让你们败的更彻底,何必徒增烦恼呢?”
魏无忌抬了抬头,慎重道:
“机会总要有人去争取。”
范增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魏无忌所言。
“有点道理,信陵君,您也是一代人杰,想看就看吧,不过一本书而已。”
随即范增又道:
“之前王孙政还书之时,便说过有人来借,我尽管借便是,他说他从来不畏惧挑战,你们来一万次,他就败你们一万次。”
范增说着站起身来,转身走到了书架之前,然后从上面取下了一本历经沧桑的书籍。
书籍的书页已经开始泛黄,上面的字迹也开始不清晰了。
但是从上面的还是可以隐约的辨认出字迹《中华上下五千年》。
他看着手中的书籍道:
“这是一本奇书,上面写了我们本该有的命运。”
“在得到它的时候,我亦是惊讶的不能自已。”
“或许,这就是仙人想给我们看的,毕竟那个世界就是春秋仙人留下的。”
“所以想看便看吧,仙人不在意,王孙政也不在意,我若在意便显得我范增心胸狭窄了。”
范增将手中的书籍轻轻递出。
魏无忌看着眼前的书籍,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接过了手中的书籍。
书籍上面是异世的简体文字,自从从末日世界回来之后,太阴学宫也教授了这门课程,他也有幸兼修。
所以上面的字迹他认得。
拿到了这本书的魏无忌快速的翻动着手中的书籍。
而范增则静静看着魏无忌,不时品着琅嬛宫宫主老聃赐给玄都的茶水。
之前,王孙政也在他面前看着这本书,人们对于未来总是好奇。
现世之人除了那位春秋仙人之外所有人都不能无视这本记载着无数人命运的奇书。
在王孙政看完书籍之后,范增曾经问过其一个问题。
“你会杀项籍和刘邦吗?”
对于项籍,范增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似乎应该是一个英雄。
范增不想他死。
王孙当时笑着看着他,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毕竟书籍上写了他们一手毁灭了你建立的王朝。”
范增当时如此答道。
而王孙政当时摇了摇,似乎不同意他的说法,他举起那本书道:
“这上面的记载只说明了一件事情,只要政活着一天,那么没有人敢反。”
“而且,按照上面的说法,我已经做完了我最后想做的一件事——寻仙。”
“如果他们还会来挑战我,那么政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等着他们,来一次,败一次。”
范增依旧记得那种自信,他端起手中的清茗品了一口,茶香四溢。
“那是何等的自信啊!”
“千古一帝,这条路可不好走。”
“不过按照书中所言,即使在更加困苦之境地,他也走成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