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你之前,我已经审问过了张海雷,他已经交代了,是你主动勾引他,想让你的孩子成为嫡子,所以才会谋害张萧莫,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他是被你蛊惑的,被你欺骗”云天面无表情道。
“没有,我没有,是他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兰氏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大声说道,随后想起对方不可能坦白,不然后果不死也废,便强作镇定,依旧不认。
“你是不是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人会知道”云天有些失望,差一点就让对方主动跳出来。
兰氏沉默不语,双手不断搓动着,双足也是轻微不断移动着,就跟看见猫的老鼠。
“张萧莫乃是被人使用了数种相生相克的药物才导致的中毒,这些药物必然是张海雷亲自去外面药铺去抓的。
迷迭也算禁药,只要是购买,药铺都会有记录,只要张员外派人挨家挨户去药铺一一询问,我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张海雷买药的店铺。
找来药铺老板跟伙计,当面对证便可是真假”
兰氏心中骇然,樱桃小嘴抖动着,坐立不安,肉眼可见的害怕,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问过郎中了,想要让张萧莫持续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需要很大的药量。
我估计这些药物不是在你的房间,就是在张海雷的房间,即便藏起来了,掘地三尺的话,也是能够找到的”云天见状,知道有戏,打算一举击溃兰氏的心理防线。
兰氏愣住了,她没想到两人自诩天衣无缝的机会,居然会有这么多破绽。
不管是去药铺还是搜查两人的房间,只要够仔细,那么一定能找到那些药物的。
此刻,她已经完全相信了云天的话,让她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再隐藏在夜色之中,而是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她慌了,内心的恐惧如同蜘蛛网一样,不断在吞噬着她,让她很是不安,想要逃离这里。
“没话说了吧,张海雷也没话说了,也知道继续说下去没有意义,所以他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说是你勾引他,给他生孩子为借口,让他去弄死张萧莫,让你的孩子成为嫡子,这样你就可以成为主母了”
“他知道这次在劫难逃,因此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你,把自己伪装成为受害者;你也应该知道他跟张家父子的关系,顶多就是被赶出去张家,而你就不一样了,你会被折磨,被浸猪笼,会被活活淹死,会被所有人吐口水,被人……”
“不要说了”
兰氏越听越害怕,脸色越来越差,就跟吸血鬼一般,苍白无比,那双明亮的双眸流露出不可遏制的恐惧,已经绝望了。
她就是一个妾,身份卑微,跟张海雷没有可比性,属于随时能被丢弃的货物。
她害怕,想要将事情说出来,抱住自己一条命,湿哒哒的眼神看着云天。
“张海雷想要活下去,所以将罪名都推给你,如此你就会死;你要是想要活下去,就得老老实实将事情说出来,证明他说的是假的,这样你的罪罚会轻一些”
见兰氏心理防线差不多崩溃了,云天循循善诱之。
两人的关系建立在欲望之上,本来就没有多么牢固;稍微风浪一吹,便会离心离德,互相背后捅刀子。
“我说,我说”
绝望之下的兰氏再也坚持不住,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她确实跟张海雷有私情,但是对方对她的美色垂涎,心生贪恋;有一次喝醉酒之后,来到她的房间当中,趁着她睡着强行要了她。
等到她清醒过来之后,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
在张海雷花言巧语以及按捺不住孤守空房的寂寞,便半推半就,然后就从了对方,成为地下恋人。
再后来,便是兰氏怀有身孕,已经小一个月了,一直隐瞒着,想要弄死张萧莫之后在告诉众人,让她的孩子成为张家嫡子。
这样,等到十几年之后,张家便是她们一家三口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弄死张萧莫,原因跟云天猜的是一样的,害怕动静太大了,会暴露她跟张海雷之间的关系,便想着利用邪祟的说法弄死张萧莫。
如此一来,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毕竟没有人敢对鬼神不敬。
“进来吧”
云天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道士走了进来,然后准备纸笔递给兰氏,让其一五一十如实写下来,作为证据。
半盏茶后,两人便离开房间。
“你还有两把刷子,没想到被你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道士看着手上的证据,没想到事情跟他猜测的是一样的。
“什么叫忽悠,这是智慧”云天翻着白眼,也幸亏兰氏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性子软,经不住吓唬。
两人拿着证据,便去了张海雷的房间,二话不说,直接将兰氏写出来的证据摆放在对方眼前。
很快,他也招供了,两人的写出来的证据基本上一样的。
临走的时候,云天问张海雷为什么要连续派人去他麻烦;得到的结果让他有些意外。
没想到是对方担心自己的计划暴露,想要威胁恐吓加收买,让他站在对方这一边,袖手旁观。
云天也告诉对方,他其实不日就要离开这里,前往国都,要不是对方突然来上这么一手,也不会来张府调查张萧莫的事情。
两份证据到手,两人也离开了。
只剩下一脸呆滞绝望的张海雷坐在凳子上,脸色透露出青灰之色,眼神无光。
随后房间里面传出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地狼藉。
“混账,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当张员外看见两份证据上面的内容,勃然大怒,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没想到张家居然出现这么一个丑闻,让他如何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贱人,真是该死”张无极也是颤抖着,疾声厉色,没想到自己的女人不仅勾搭堂弟,还想毒害他的儿子,简直不可饶恕。
“多谢两位查明真相,五百两银子如约奉上,只是这件事对张家来说,影响有些恶劣,希望两位不要说出来”张员外不好意思说道。
“还请张员外放心,这件事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我也是”
两人承诺着。
一盏茶后,两人从管家的手中接过五百两银子,便离开了张府。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道士问着:“你打算去国都”。
“是啊,要不是中途发生了一些事情,估摸着再有半月时间就到了国都”
如今银子足够了,云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日子提起来,再不去国都,等到秋末之后,天气寒冷,路上难走,那可就麻烦了。
“国都,那可是一个有趣的地方”道士目光恍惚,回忆着年轻的时候在国都的岁月。
“天下虽大,但不及家人在身边;我看你一把年纪了,还是早早安定下来,以你手中的银子,富足一生足以。
千万不要以为自己还年轻,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真的客死异乡的时候,又会懊恼当初为什么不听劝,临死都没有一个收尸的”
云天目光变得深邃,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媳妇现在如何了。
若是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离开,孤身远赴国都。
“你一个年轻人,哪里说得出这些大道理,就跟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道士有些诧异,这跟他认识的年轻截然不同。
这种老气横秋的话,换了他说才对。
“有人向往星辰大海,有人喜欢迎风逐浪,也有人喜欢平平淡淡,一日三餐”
“平平淡淡”道士小声念叨着,神色变得深邃起来,一看就是年轻的时候很有故事。
“不聊了,过两日我就要去国都了,有缘我们再见”云天告别着,能遇见道士,也算路途中令人愉快的事情。
“要不我给你算一卦,看看你能否平安到达”道士有些雀跃。
“不用了,区区一个国都而已,必然平安到达”云天笑着,坚定说道。
“走了”
随后,给了道士一个后脑勺,没入人群中,逐渐消失不见。
“说我是神棍,我看你才是神棍”道士喃喃着,随后看向远方,心中念叨着:“平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