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别的人,李牧此时早就翻脸了。但对象是李世民,他识相地没有吭声。想去呗?反正你也就只能是想想,你还能摸得着啊?呿!
李牧把话题拉回杨氏身上,问道:“陛下,您为何一直称呼‘杨氏’而非‘杨妃’?臣觉得有些奇怪。”
李世民苦笑道:“过不了皇后那一关。”
“……”
李世民叹气道:“这件事,朕与皇后提过多次。但皇后就是不松口啊,你也见到皇后处事的态度了。她是一个最在乎规矩的人,为了维护规矩,她连他的兄长都要约束。朕把杨氏接到宫中,第一个反对的人就是皇后。但因朕的坚持,皇后也知道朕与杨氏的过往,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要求,不能予以名分。”
“朕也知道,她是为了朕的名声着想,为了杨氏能留在宫中,只好答应下来。委屈了杨氏,也委屈皇后。”
李牧心里暗道,好一个渣中之渣!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又想到了自己。如果李世民是渣男,他自己似乎也好不哪儿去。有了巧巧那么好的老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唉,真是应了那句话。乌鸦站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了。
不过,还是可以交流一下的嘛。
李牧又问道:“陛下,臣能不能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
“私人的问题?”李世民蹙眉道:“什么问题,先说来听听。”
“唉!”李牧未语先叹,道:“陛下,臣最近为女人所困扰。十分需要您给予一些人生的指导,臣现在有四位夫人……”
“你等等!”李世民打断道:“夫人只能有一位,何来四位?除了你的结发妻子,都该是侍妾,你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这个规矩臣自然是知道的。”李牧忙道:“臣虽然叫她们夫人,是因为尊敬她们,这其中的区别,早已经言明过了。而且臣的夫人,陛下是见过的,她的性格温柔贤淑,不是很在意这些虚名。就拿臣的四夫人来说罢,她比臣的夫人年纪大,二人以姐妹相称,相处的十分融洽。”
“既然相处融洽,那是你的福气,还有什么困扰的?”
李牧叹道:“臣有一个心结。”
“心结?”李世民拧起眉头,道:“什么心结?”
“不敢欺瞒陛下,我曾对夫人说过,此生此世,只爱她一人。但后来在西市的口牙行,遇到了被拍卖的,我现在的二夫人知恩,我还是把她买了回来,花了五十贯钱。臣当时自欺欺人,说是不忍看她受辱。但后来臣想过这件事,口牙行的奴隶都是那样拍卖的,为何别人我不买,偏偏买了她?还不是看对眼了么……虽然现在她们相处得很好,但我还是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后来我又喜欢上了三夫人,四夫人,未来还不知道有几个……陛下,您觉得我是不是很虚伪啊,我这样见一个,爱一个,实在是对不起我的夫人啊!”
李世民听完李牧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像是要岔气的样子。
李牧不悦道:“陛下,臣真心实意地向陛下请教人生指导,陛下怎么还嘲笑起来了,臣的话有那么可笑么?”
“李牧啊李牧、”李世民好不容易把笑止住,道:“朕笑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你。毕竟你还小,对于感情的事情,有不解的地方,也很正常。”
“还请陛下解惑。”
“李牧,朕虽然劝你不要贪恋女色,是想提醒你不要沉溺女色,而不是让你做和尚。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古往今来,若无阴阳相合,如何繁衍生息?男人喜欢女人,想要拥有自己喜欢的女人,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这是天性使然,不是人力所能相抗。男人来到这世上,便是两个字‘争和抢’。远古时候,男人们争食物。若是食物已经为人所取,那么便抢到自己手里。如今也是一样,男人的一切都是争抢来的,财富,地位,包括女人!”
“两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怎么办?争!看看谁的优势,更得这个女人喜欢。或者干脆不管她喜欢不喜欢,直接使用自己的办法,把这个女人抢到手里。这都不是什么问题,这是男人能力的体现。”
“如果你是一个农夫,你不会想,这辈子还能再娶一个女人。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你现在的能力,促使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你为何会觉得内疚?因为你曾许下誓言?呵!”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誓言,叫做信义。男女之间,也有信义么?似乎没有这种说法吧?而且啊,作为一个过来人,朕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千万不要以为,你的夫人很在意你的所谓誓言。也许,她现在很在意。但是等她生了孩子之后,你便是第二位了,孩子才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东西。你就算再娶十个八个,她也未必会管你。”
渣男,加上直男癌,再加上大男子主义……李牧在心里做出了判断,李世民这样的家伙,幸亏是生在唐朝,这要是搁在他前世,曝光在网上,还不得被那些女权主义者骂化了?
“皇后也是这样么?”
“是啊!”李世民点头道:“皇后怀承乾后开始,就给朕填充后宫……啊,不对,那时朕还是秦王。就是这个意思,你也是一样,等你的夫人怀孕之后,她就不会管你了。”
“是这样啊……”
李牧还是有点怀疑,忽然李世民八卦了起来,盯住李牧的眼睛,问道:“小子,你跟朕说实话,你跟你的夫人成亲快半年了,还没有什么动静,是不是你的身体——”
“陛下!”李牧大叫一声,怒道:“您说得这叫什么话啊!您可是皇帝啊,怎么净是打听这些事情。幸亏现在是晚上,起居舍人不在旁边,若是在,给陛下记录下来,后人该如何评说陛下?”
李世民挑起眉毛,道:“能如何评说?朕关心臣子啊!”
李牧哼了一声,道:“定会说陛下老不正经。”
“朕看你小子是找打!”李世民扬起手来,作势要打,李牧立刻躺在了地上,捂着受伤的胳膊喊起了疼。李世民见他这无赖的样子,也是没辙,无奈道:“行啦,像个市井泼皮似的,也不知道在哪学的。起来吧,时候不早了,睡觉。”
说着,李世民像榻边走过去,也没叫人伺候脱衣,自己解开了衣袍。
李牧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李世民脱衣服,心里忽然变得十分紧张。李世民回头瞅他一眼,道:“愣着干嘛,脱衣服啊?”
“呃……”李牧避开李世民的目光,不自然道:“陛下,臣睡哪啊?跟陛下同卧一榻,好像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李世民奇怪道:“没有听过‘抵足而眠’的典故么?你能与朕抵足而眠,说明朕十分信任你,这是何等的荣耀,你小子还不满?”
“抵足而眠……”这个词儿李牧倒是听说过,但具体是什么姿势,他是真的不知道。李牧期期艾艾地来到榻边,打量了一下,好奇问道:“陛下,抵足而眠……怎么睡啊?”
李世民给李牧比划着解释,道:“就这样,朕先躺下,然后你躺在另一头,朕的脚对着你的头,你的脚对着朕的头——”
“那不行!”没等李世民说完,李牧脱口而出,态度坚决,道:“绝对不行,臣宁死不干!”
李世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激动,奇怪地看着他,道:“什么意思,你小子犯病了?脑疾犯了?”
“不是!”李牧摇了摇头,道:“反正臣不干,臣宁愿站一夜。”
“这倒是奇了!”李世民皱眉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总得有个理由吧?”
李牧瞅了眼李世民解下丢在旁边,有点发黄的裹脚布,胃里一阵翻涌,扭过头去,还是摇头。
李世民是真的被他搞得没有耐性了,道:“快点说!”
“臣不敢说——”
“恕你无罪就是了,赶紧说!”
“那臣就说了。”李牧悄悄后退一步,飞快道:“陛下的脚太臭了!臣受不了!这样睡一宿,明天臣肯定会死,与其被陛下的脚臭熏死,还不如让陛下直接砍了痛快!臣说完了!”
李世民呆滞掉了,愣愣地看着李牧,问道:“你说朕脚臭?”
“嗯!”
“朕踹死你!”
李世民大喝一声,抬脚就踹。李牧撒腿就跑,好在今天受伤的是胳膊,不是腿,不影响跑步。
李世民是行伍出身,追击敌人乃是家常便饭,也不觉得多累。反观李牧这边,他虽年轻,体力要稍微好一点,但是由于今日受伤出血,损耗太大,耐力大不如常。绕着殿柱跑了两圈儿,就被李世民给撵上了,一脚踹翻在地。
“哎呀哎呀,陛下,臣的尾巴骨要摔碎啦……”李牧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冲向殿门。李世民几步追上,又是一脚揣在李牧的屁股上,把他整个儿踹出了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