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也是被这柄剑的锋利吓了一跳,但听到独孤九的惊呼,他赶紧把惊讶的表情收了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已然是一副‘基操勿6’的淡然表情了。落在独孤九的眼中,更显高深莫测。
李牧屈指弹了一下剑身,剑立刻发出了清脆的嗡鸣,声音剔透如同金石一般。
“此剑内含陨铁,原本只能算作剑胚,但是经过我的锻造之后,使之发挥出了陨铁应有的特性,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把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利刃了!既然它已脱胎换骨,叫原来的名字就不合适了,你再给它取一个新名字好了。”
独孤九忙道:“是大哥赋予这柄剑新生,还是大哥来取吧。”
“唔……”李牧也没有推脱,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我已经做了兄弟,当大哥的也就不瞒你了。虽然哥哥我不会武功,但我是一个武器大师。在研究锻造武器的过程中,对各种武器,也有一些自己的体会。在我看来,剑不比其他兵刃,大开大合。用剑者,招式非常重要。但若过于沉浸于招式,却无形之中给自己筑起了藩篱,想要更进一步难上加难。若哥哥没猜错,你如今便陷入了这种境地,武功已经很久没有进步了吧?”
独孤九没想到李牧还懂武功,而且一语道破他的症结所在,连忙道:“大哥所言极是,半年之前,我的剑术便停滞不前了!”
李牧接过李重义递过来的牛肉干塞进嘴里补充体力值,一边嚼一边道:“你啊,还是没有参悟到剑术的真谛。与人对战,最重要的是什么?难道是招数的优雅么?非也!与人对战,最重要的是赢!如何快速,省力地击败对手,才是剑术的要旨。初学之时,学习招式是没错的。但你仔细想,你学招式,旁人也学招式。你认出了招式知道如何破招,当你自己使出招式的时候,旁人也知道如何破招,如此,怎么胜人一筹?”
独孤九重重点头,道:“大哥说得极对,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出招更快一点。只要我出招比对手快,我便能胜了!”
“想法不错,但是并不能让你更进一步。”
李牧把剑递给独孤九,道:“你快,对手也可以快。只要你出招的时候,心中想着招式,便就存了破绽。如果你想让自己没有破绽,唯有把招式忘却,只盯住对手的弱点,奋力击之。你能看破他的招式,他却看不出你的招式,以无招胜有招,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独孤九懵懂道:“可是如此进攻,如何防守?”
“若你能看穿对手的招式,乘虚而入,料敌机先,后发先至。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自己当然不用守了。”说着,李牧指了指旁边百无聊赖的李重义,道:“你告诉我,那日你俩对掌之后,大个的斧子抡过去之时,用了什么招式?你又是什么感觉?”
独孤九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脊背仍然有些凉意。当时他的感觉就是三个字,要死了。眼前都被扑面而来的斧影罩住,一片漆黑逃脱不得。
独孤九似乎明白了李牧的意思,道:“我懂了,大哥是说,让我学大个?”
“是也不是。”李牧笑了笑,道:“你与大个不一样,他是天生神力。而且也没学过武功,他使出的任何招式,都是出于本能而已,没有什么招数可言。但在他的天生神力加持下,每一招你都防不住,也守不住。所以他攻击的每一招都是杀招,巨斧抡起的范围之内,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你虽然没有天生神力,但是经验仍可以借鉴。只要你能做到以攻代守,无招胜有招,再配合你这把削铁如泥的利刃,你的剑术必能更加精进。”
李牧说罢,道:“为了让你更好地体会无招胜有招的要旨,我将这柄剑命名为‘无名’。剑无名,招无形。好好领悟,突破现有境界,便指日可待了。”
“剑无名,招无形……”独孤九喃喃地念叨着,整个人好似痴了一般。
李牧长出了口气,感谢金老先生。要是没看过神雕侠侣,这段云山雾罩的话从哪编呀。忽然李牧冒出来一个非常有趣的脑洞,独孤求败也姓独孤,该不会独孤九就是独孤求败,独孤九剑就是根据他的名字来的吧?
叮叮当当敲了一阵,李牧也累了。让李重义把呆呆傻傻的独孤九送回去休息,李牧收拾了一下工具,也回后院去了。吩咐丫鬟烧水洗澡,搂着娇妻美妾睡觉觉,一夜美美地又过去了。
次日一早,李牧没有再睡懒觉。因为按照约定,今日便是第一批股东缴纳认购金的时间,李牧约定的地点在工部,在工部新官署的时候,李牧还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地窖,对外宣称是为了储冰用的。
古代没有冰箱,夏天时候想用冰,只能在冬天存储。挖一个巨大的地窖,从河里裁冰运进去,只要冰块足够大,量足够多,便可以留存住,足够夏天使用。不止是工部,长安城的各大府邸内,都设有冰窖。李牧的逐鹿侯府也有一个小型的。
当时李牧提出这个要求,并没有引起注意,只当是李牧体恤工部官员的一个福利。但是在施工的时候,李牧却指使宇文规把地窖的规模扩大了,而且用料也是极为奢侈。一尺厚的青石做墙,水撼砂的地基,糯米混合石粉勾缝,凝固之后坚若磐石,其强度比后世的混凝土还要坚固。若只是当做冰窖来用,根本用不着这样。但是李牧执意如此,宇文规也不敢说什么,反正钱也不是他出,让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直到今日,宇文规看着工部门口排成长龙的‘钱车’,才算是明白李牧弄这个‘冰窖’的意思。心中骇然不已,他简直不敢想,难道几个月之前,李牧就算到有今日了么?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太吓人了!
李牧没到,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眼巴巴地看着坊门口,期待李牧能早点来。终于,李牧兄弟三人骑着马过来了。宇文规赶紧迎上去,离着老远就行礼。
李牧从马上下来,笑吟吟道:“宇文郎中,不必拘礼,如今我已经不是工部的人啦。只是借用一下工部的冰窖而已,你这么客气,我倒是要脸红了。”
宇文规赶紧道:“侯爷说的哪里话,整座坊都是您建造的,没有您就没有工部的今天。到了什么时候,您都是工部的主心骨,工部上下,唯侯爷马首是瞻。”
李牧故作不悦,道:“欸!这话就不对了,你把李尚书置于何地啊?”
宇文规笑道:“这话便是尚书大人说的,我等身为下属,理当遵从。”
李牧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边寒暄一边走,很快来到了冰窖的入口。这个冰窖,说是冰窖,但是任谁看到,都能看出来是挂羊头卖狗肉。眼前这东西,哪里像个冰窖。只见这座建筑,多半在地下,地面上只露出半人来高的四壁,无窗,窖顶是人字形的起脊双坡,也是青石砌成,内部为拱形,很像一个埋在地下的城门洞子。
只有一个出入口,且这个出入口还设有整块石板造就的机关。一个普通的冰窖,要这种堪比墓室的机关做什么?
面对众人的好奇心,李牧半点解释也欠奉。修建这座冰窖的时候,他还是工部侍郎,又是他自己掏腰包,有钱,嚯嚯钱,开心不行吗?
废话不多讲,李牧坐在宇文规早就准备好的桌案后,升起一个炭盆,驱散了寒意,开始收钱入库!工部的所有官员,不管是哪个部门的,都拉来充了壮丁。三人一伙,一个记账,两个点算,替换着来。分作五组,同时开工。
时不时可以听到争执的声音。
“这串钱不行,不全是开元通宝,还混杂了五铢钱,不成不成!”
“怎么不成,在西市都能一样的花……”
“说了不成就是不成,侯爷定下的规矩,我等听命行事,你要么拿去换了,要么跟侯爷去说,找我们说不着!”
旁边另一伙。
“这些银子,要折价一成三。”
“凭什么折价?告诉你,我可是申国公府上的!”
“哪个府上也不行。你这银子,成色不足。只能折价,我等听命行事,要么你拿去换了,要么你跟侯爷去说!”
争执之声,不绝于耳。但是李牧浑然不在意,他收钱,就一定要足额。不然亏空出来的部分谁补,让他补啊?就算他有钱,他也不能做这个冤大头啊!
在工部官员的吹毛求疵之下,不少人拿来的钱都不合格。想要通融,甚至拿钱贿赂,通通失败了。在李牧的眼皮底下,哪个敢收贿赂。无可奈何之下,出了问题的,都只好回府去换。退股是不可能退股的,这部分的损失,又是一笔不少的钱。
股东们觉得很冤枉,因为市场上的钱鱼龙混杂。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而是社会环境如此。虽然李渊登基之后,铸造了开元通宝用来替代隋五铢,但是铸造量和需求量根本不对等,所以市面上还是有很多隋五铢流通,甚至在距离长安比较遥远的地区,隋五铢的比例还要超过开元通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