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微微一笑,低头将一朵红色的牡丹插在了她的头上,柔情似水地看着她,在她耳旁道:“自然爱你一辈子!不止如此,你的下下辈子也是属于我的!”
那梦境如此的真实,好像真的回到了她身为贵妃的上一世。
“三郎,来生我还要做你的新娘,你一定要来娶我为妻!三郎……”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她的枕头边确实还放着一枝红色的牡丹。
照海公主生气地将那枝牡丹扔出了床榻,皱眉怒道:“那个可恶的家伙究竟是谁?他玷污了本公主的清白,竟然还敢来胡言乱语,简直是不知死活,我一定要抓住他,杀了他!”
中午的时候,照海公主在房中写字,她突然看到梳妆台的花瓶上插着那枝红牡丹,便怒道:“谁让你们把它插进花瓶的?快给我丢出去!”
阿冬和阿杏不解,公主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阿杏急忙上前道:“是奴婢该死,我见这枝牡丹花很漂亮,便随手将它插进了花瓶中,没想到是公主要丢掉的,奴婢这就将它立即扔掉!”
阿冬和阿杏拿着那枝红牡丹就朝门外走去,二人低头小声议论。
“公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谁知道呢?会不会是因为驸马这几天没来看她的缘故?”
“自从上次的事情闹僵之后驸马就没来过,唉……”
“不如我们再找南月小姐劝劝他们?”
“毕竟是夫妻间的事,南月小姐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看还是算了,咱们只要看好公主就行……”
此刻公主的房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此人正是一袭白衣的江北桥,他本是不想来的,不过却不得不来,因为他送给皇帝的信有了回应。
皇帝陛下此次竟然亲自率领军队前来,势必要搞清楚岐觖王墓内发生的事。
玥狼皇帝亲征,也就意味着他回来郡守府看照海公主,而照海公主之前才闹出那件事,两人之间还处于僵持状态,必须得在皇帝陛下来到之前有个对策才行。
所以江北桥今日犹豫了许久,这才不得不前往照海公主的房间。
照海公主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依旧低头写着毛笔字,她头也没抬地道:“阿杏,花扔了吗?”
他道:“公主,是我。”
听到江北桥冰冷的声音,照海公主握着毛笔的手不由一顿,她挺直了腰板,并未转身,问道:“你来做什么?”
江北桥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道:“皇帝陛下不日之后就会率兵亲临千桥郡。”
“你说什么?皇帝哥哥要来?”照海公主大喜,急忙放下了手中毛笔,激动地转身看向江北桥,想要再次确认。
江北桥点头道:“是的,所以之前的那件事……”
然而江北桥还未将话说完,他的目光落到了照海公主的脸上,这一次她没有用布带蒙住眼睛,没有了布带的遮挡,他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样。
那一袭红衣的美人,眼眸璀璨,实在有些妖异鬼魅,但她的整个容颜却实实在在像极了戚花凝的模样,他惊讶不已,那照海公主竟然长得与他的亡妻花凝十分相似。
一时之间他只觉神思恍惚,接下来要说的难听话顿时梗塞了,一句都没能再说出口来。
照海公主却以为他的愣神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眼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冷冷地道:“驸马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的眼睛吧,我本无意吓着你的,这双眼睛是不是很吓人?不过驸马也用不着担心,等皇帝哥哥来了之后,我就会和他禀明一切,让他准你我和离,彼此也算有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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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主……”江北桥浑身一震,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觉胸口有什么沉重之物压着一般,令其难以喘息。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照海公主说完,便下了逐客令。
江北桥憋在肚子里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在看到御云裳容貌的那一刻,他只觉天地震动,难以言语。
他浑浑噩噩地转身离开,与刚进来的两名丫鬟擦身而过,竟然都没听到她们在向自己问安。
看着江北桥浑浑噩噩地离开,阿冬皱了皱眉道:“驸马今天这是怎么了?双眼涣散,好像出了什么事一般!”
阿杏看到准备重新坐回去写字的照海公主,低声道:“或许是驸马看到了公主的眼睛,所以吓着了。”
照海公主听到两人的谈话,厉声道:“吓着就吓着吧!阿冬、阿杏,以后我再也不蒙住眼睛了,反正我也不在乎驸马他究竟是怎么看我的了,等皇帝哥哥一来,我就跟他提和离的事,这个家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照海公主说着说着,脑袋之中不由又想起了昨晚出现的那个家伙,那个玷污了自己清白的混蛋,一切都是他干的好事!
她皱眉低头,竟然惊讶的发现自己写的竟然又是那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神经病!我……我怎么会写这个!”
照海公主感觉自己是被妖怪迷了心智,他玷污了自己不算,竟然还来乱了自己的心神,
照海公主吓得急忙将手中的纸揉成了一团,然后扔了出去道:“快!快把它给我扔掉!快--”
“哦……哦哦哦!”两名丫鬟被吓了一跳,急忙慌手慌脚地去捡扔在地上的纸团,然后抱着纸团跑出了门外。
她们边走边嘀咕:“公主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让我们扔花,一会儿又让我们扔纸团的!”
离开之后的江北桥不知为何又折返而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回来是想要与公主说清楚那晚的事,还是想好好再看一眼照海公主。
他碰巧撞见阿冬和阿杏走出来。
“驸……驸马!”二人见到他也吓了一跳,他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江北桥看着她二人手中的纸团,问道:“这是什么?”、
“公主写的字,命我们拿去扔掉!估计是没写好!”
“拿来我看看!”
“是!”
二人将手中的纸团递给了江北桥,江北桥打开来看,当他看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时候突然感到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晕眩。
他拿着那纸团,将它紧紧贴在胸前,又浑浑噩噩地转身离开。
阿杏不解,看着江北桥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低声问阿冬:“公主和驸马这是怎么了?感觉他们两个今天怪怪的!”
阿冬摇了摇头。
江北桥一边走,一边反复念着那两句话,突然茅塞顿开,双眼含泪地看着天,叹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原来云裳和花凝是同一个人,我竟然不知道。花凝,是不是你看我太想你了,所以才变成了公主嫁给了我?可我竟然如此糊涂,竟然还要将你赶走!花凝,我都做了些什么?”
江北桥热泪盈眶,难以自持地哭泣起来。
江北桥看到那首诗的时候,已经开始笃定照海公主就是他的亡妻戚花凝夺舍还阳,否则天底下如何能有如此相似之人?可惜这如此相似之人,就在身边,他竟然一直都没能看清楚过。
而且这些日子,他是何等的厌弃这个女人,伤透了她的心,甚至还说她与别人通奸!一想到这儿,江北桥只觉痛不欲生,究竟是谁玷污了她的花凝,他抱头怒吼,内心悲愤不已。
江北桥更恨自己,既然没能第一眼就认出花凝来。
之后,江北桥对照海公主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照海公主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如此,甚至很不适应,只觉得江北桥一反常态,很是奇怪。
知道江南月第一次看到她没有蒙住双眼的时候,惊讶地叫了一声花凝嫂嫂,她才明白了一切。
江南月看着眼前和戚花凝长得极其相似的照海公主,只觉世间之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哥哥两次结婚,既然娶得都是相同长相的女子,这究竟是天意,还是什么?
照海公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江南月:“南月,你说我真的长得很像死去的戚花凝?”
江南月拼命点头道:“何止是像,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之外,你们两个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一旁的玉娟叹道:“倘若公主早一点摘下布带,早一点让驸马看到你的长相,我想他一定会爱惨了你!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不愉快了!”
照海公主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眼角,凝视着自己的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突然想起那晚,那个男人在自己耳旁说过的话:“当然不会!公主的眼睛那么美丽,为什么要藏起来!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双眼睛,是属于我的眼睛!”
属于他的……照海公主只觉心跳加速,明明是一个玷污了自己的狂徒,为何自己竟然会觉得他并不是十分讨厌。
她起身道:“就算我和戚花凝长得像又怎么样?在你哥哥眼中,我不过是戚花凝的影子,她的替代品吧了。南月,你转告你的哥哥,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既已不是清白之身,也已对他这个人彻底死心,我心意已决,决定与他和离,从此两不往来!而我御云裳也绝不可能做戚花凝的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