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张差手持木棍,闯入慈庆宫,逢人便打,伤及守门官员多人,内官韩本用抓获张差。事后,张差供认系郑贵妃手下宦官庞保、刘成指使。郑贵妃为免心腹受罪,向皇帝哭诉,皇帝无奈,向太子争取谅解。郑氏跪拜太子,太子慌忙回拜。神宗与太子不愿深究,以疯癫奸徒为罪名,杀张差于市,张差死,庞、刘矢口否认涉案。万历四十三年六月一日,皇帝密令太监将庞保、刘成处死,史称梃击案。
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初一日,泰昌帝朱常洛在登基大典上,行走、仪态正常,没有疾病的症象。泰昌帝在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二日和二十四日,各发银100万两犒劳辽东等处边防将士,罢免矿税、榷税,撤回矿税使,增补阁臣,运转中枢,朝野感动。
朱常洛举行登基大典后仅十天,就一病不起,万寿节取消了庆典。据《国榷》记载:郑贵妃“进侍姬八人,上疾始惫”。《罪惟录》也记载:“及登极,贵妃进美女侍帝。未十日,帝患病。”八月十四日,泰昌帝病重,召内官崔文升治病。
朱常洛即位以后,升崔文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朱常洛患病后,郑贵妃指使崔文升以掌御药房太监的身份向皇帝进通利药。朱常洛连泻三四十次,身体极度虚弱,处于衰竭状态。后来,廷臣们对于崔文升进药的资格和所进药物是否符合医学原理两点,对其进行猛烈的抨击。给事中杨涟认为,朱常洛本来身体就虚弱,应当进补,而崔文升反而进以泻药,其心叵测。当时,朱常洛生母王氏外家、原皇太子妃郭氏外家两家外戚都认为其中必有阴谋,遍谒朝中大臣,哭诉宫禁十分危险,崔文升绝对是故意害陛下。
万历四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朱常洛召英国公张惟贤、内阁首辅方从哲等十三人进宫,让皇长子出来见他们,并下令将崔文升逐出皇宫。
万历四十八年八月二十九日,鸿胪寺丞李可灼说有仙丹要呈献给皇上。太监们将事情禀告内阁大臣方从哲。方从哲不信,内阁大臣们进乾清宫探视朱常洛。朱常洛此时已着意安排后事,将皇长子交由阁臣小心辅佐,又问起自己的陵墓的营建事宜。
朱常洛问:“有鸿胪寺官进药,何在?”
方从哲说:“不可信。”
朱常洛自知命在旦夕,决定一试,命李可灼入宫献药。到中午时分,李可灼调制好一颗红色药丸,朱常洛服完,感觉还好,让内侍传话。
“圣体用药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
傍晚,李可灼再进一粒红丸,朱常洛坚持要再服一颗,服后,朱常洛感觉安适如前,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万历四十八年九月初一日五更,朱常洛驾崩。于是,廷臣纷纷议论,指定李可灼、红丸是致皇帝暴毙的罪魁,而且还牵涉到方从哲。方从哲、李可灼对于朱常洛服药,本就是抱着一试的希望,对于朱常洛的死并不要负什么责任。后来,内阁大学士将进药的前后始末详细地在给朱由校的奏疏中说明,才使方从哲摆脱了困境。
红丸又俗称三元,由红铅、秋石、人乳、辰砂炮制而成。其中红铅就是女性月经,秋石就是童男童女的尿。辰砂则是硫化汞,含hg86.2%,是古代炼丹的必需品。也就是说红丸,是女性月经、童子尿、人乳加上硫化汞炼制而成。因为硫化汞中含有汞,所以这个丹药肯定具备毒性。
朱常洛死后,遗诏由首辅方从哲拟定。方从哲利用拟定遗诏的机会,把吃红丸的事,全部推到朱常洛身上。朝臣们都知道遗诏出自首辅之手,无形中更把方从哲与红丸案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群臣要求严查皇帝的死因,方从哲、李可灼、崔文升等皆成为众矢之的。在群臣强大的压力下,方从哲选择辞官返乡。
但是这个时候,群臣仍然要求处罚方从哲。
内阁中德高望重的韩爌站出来说话了,他把进献红丸的全部过程详细地描述给大家听,而新任的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都证实了韩爌的说法,方从哲才得以脱困。
至于拿泻药给皇帝吃的崔文升被流放到外地,进献红丸的李可灼被罚到外地充军,二人都没有被处死。
于泰昌帝的死因,有人说是服红丸而死,也有人说与红丸无关;有人说旧病未愈,有人说是劳累所致;有人说是惑于女宠,是郑贵妃有意加害;有人说是用药差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