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知,本宫却知。”娇月对着太医令微微颔首,“大人可知缜南用毒甚为奇特,从不会留下解药,而且,他们的毒会依着时节的变化而变化?”
太医令微微一愣。
娇月莞尔一笑,只是那笑意凄婉,直达人心,“其实在这之前,臣妾也是不知的。若不是太子,家父,深受其害,臣妾又何尝会对这缜南之毒如此感兴趣呢?臣妾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后宫妇人,所作所为,并非为了争权夺势,只是想要替家父和夫君解毒而已。只不过,仍然晚了一步……臣妾尚未到达缜南,家父便已经……”说到这里,娇月的声音开始哽咽,大长公主和程修能也一同红了眼睛。
娇月与程修能对视一眼,发现在程修能的旁边坐着殷静晴,因为回来时间太短,有许多事情她都没来得及细问,而现在晴姐姐也是一样红着眼睛一脸担忧的看着娇月,程修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对娇月点头,示意让她别怕。
候爷向来在朝堂上很是低调,又不与谁人结党结派,而且数次大胜缜南,深得民心,他突然离世,本就是整个京城上下心里感叹之余更觉悲凉之事,如今听到娇月在此处说起,才知原来候爷居然是因为缜南的毒箭所伤,而此事却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虽然仍然有不少的人心存疑惑,可是面对此情此景,终究是不敢怀疑出声。
娇月冷冷扬唇,“当时家父身中毒箭,自知他不久于人世,不想让亲人为他担心,居然暗地里隐瞒病情,所以,在座的无人得知,也情有可原。”
娇月缓缓的走到韩恕面前,恨恨的说道:“早就已经有人说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妾身没有想到白神医居然也对妾身留了一手,如果他不说,妾身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既然白神医不怕被妾身砸了他的招牌,那么太子殿下,你能不能让妾身试试?”
韩恕扬唇,“求之不得。”
只见娇月神情一正,动作熟练的替韩恕把脉,随后,眼稍微挑,有些意外的扫向白苏,而白苏正与蓝瑜坐在下首之位聊得很是开心,完全不在状态的表现,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白苏此人性格乖张,但不失为一个好人,可是,经常会做出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之事,比如说现在。娇月从头上取下一支发钗,对着韩恕笑了笑,“当初太子送给妾身的这只定情之物,如今却要拿来替你放血,妾身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
韩恕看着她,“可是为夫知道,当为夫受伤,娇月的心比为夫的身体之伤更痛。”
娇月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对准指尖扎了下去,只不过用的力度稍微大了些,韩恕眉头微微一皱,在娇月的耳边轻声怨道:“娇月可是故意的?”
娇月眯眼一笑,“当然,为了怕你的嘴巴再这样继续油嘴滑舌下去,到时候养成了习惯,逢人便是如此,那我可是防不胜防了。”
“娇月想要防的是什么?”
“人心!”娇月笑道,韩恕低头一看,指尖流出一些有着淡淡绿色的血液,但只有极少,如果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只是因为娇月将这些血用身上白色的云锦绣帕裹住后,方能明显的渗出来这样的色泽,直等到那些颜色消尽,娇月对着韩恕扬唇一笑,“恭喜太子,从今后自可安枕无忧了。”
娇月没想到白苏当初故意给她留下这么一道简单的题,可是,这里面的曲折只有他二人知道,在外人看来,她的医术确实已经精湛非常了。其实韩恕体内的毒应该说已经完全被解了,只是有些余毒被白苏的解药逼到了指尖,对身体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影响,可是,却让她在这个时候大显身手,看得众臣目瞪口呆。
正如她刚才在母亲耳边说的那句话:‘韩恕绝对不会让那些有可能会伤害到我的人进宫来的!’
娇月对着太医令轻声说道:“有劳大人再替太子检查。”
太医令的脸色难看得几乎变成土色,刚才在来这里之前,他遇到三皇子,三皇子对他说明,这次本就是一个鸿门宴,皇上有心想要抓获这晋兰皇与太子妃,只有这两人死了,才能保得住太子的声誉,可是,眼下众目睽睽,又有太后和皇上坐阵,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他们面前玩弄手段。况且,之前三皇子并没有说,白苏也在殿上,要知道,白苏是毒圣与药仙之子,他怎么敢在他的面前动手脚?那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颤着手替太子把完脉,太医令重重的跪在韩枭面前,“皇上,臣自愧不如,臣自愧不如啊……太子身体里面的余毒已经全部解清,丝毫未留啊……太子妃的医术确实精湛,深得白氏一脉真传……”
看着太医额头上的冷汗,再加上之前韩恕的指尖血呈现的颜色,众朝臣无人不服。
太后眯着眼笑了笑,对着娇月伸出手,“娇月,你过来哀家这里。”
娇月依言走到太后的身后坐下,太后沉声说道:“你们想要一个解释,太子,晋兰皇,白神医,都已经出来作证了,他们三个人的项上人头替太子妃担保,众人可以说是谁在偏私,可是现在,太子妃的医术能得到太医令的赞同,诸位大臣可还有异议?”
众臣起:“臣等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
太后不着痕迹的扬唇,转头看着韩枭,“皇上,可还记得刚才哀家所言?既然所有人都已经肯定娇月为束月国所做的一切,那么,现在是否应该论功行赏?”
韩枭恭敬的称是,“太子妃。”
娇月立刻起身,福了福身,“臣妾在。”
“你此番为我束月国立下大功,想要让朕如何奖励你?”
娇月看了一眼韩恕,与他对视了一眼,那桃花眼里平静无波,却又像是读懂了她内心所想,对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又看向大长公主,可是,大长公主却对着她摇了摇头,娇月眼睛一红,转头看着韩枭,“臣妾不要任何奖励,但是臣妾希望束月国有朝一日可以挥军缜南,替家父报仇!”
娇月此言一出,大长公主眼前一黑,娇月向来聪明,怎么在这个时候犯了糊涂?如果因为这件事让皇上怪罪,那当初候爷苦心安排的这一切,不全都会毁于一旦么?
程修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大长公主的旁边,替她倒了杯热茶,轻声说道:“母亲,月儿的心思向来如此,无人可以阻止,况且,母亲你真的忍心让父亲去得如此冤屈么?”
大长公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果然,只听韩枭冷斥一声:“混账,三年前,惊鸿郡主和亲缜南,这三年来,束月国与缜南国一直相安无事,朕如果在这个是时候发兵,师出无名,是会成为天下人所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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