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各自买单
娇月因为她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怔住了。
惊鸿一见到娇月这个样子,心情突然大好了起来,她理了理衣袖,故作同情的挑眉看着娇月,提高了声音说道:“翁主,看来你爹对她可真是不错,这个女人虽然胸大无脑,可是,放眼天下间,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货色呢?程娇月,看来,你的好日子,最终要毁在你爹的手上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娇月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从茴香手里拿过清单,看了看,递到惊鸿面前,上面还有茴香计的大概价值,刚才那丫头可是算了好几次的,直到万无一失,才会交到她的手上,“郡主,这个,是交给梁王,还是由惊鸿郡主自行处理?”
“一千三百两?呵呵,程娇月,今天能够看到你们自家人狗咬狗,区区一千三百两,值了!英女,过会就把那银票给翁主送过来,我们走。”惊鸿郡主转身时仍然笑得很是放肆,这笑声让娇月的心也跟着在颤。
茴香站在娇月旁边,不停的喘息着,双拳握得很紧,死死的盯着惊鸿的背影,看来很生气,终于是没忍住,对着娇月愤愤的问道:“翁主,这个姓黎的有什么资格入宫?”
娇月理了理广袖,素白色的长衫,仍能衬得她娇艳若梅,此时,唇角微扬,“资格?自然是因为候爷之女,皇上向来与爹交好,只不过是送一个女子入宫,能有多大的问题?”
茴香抿了抿唇,看着娇月的云淡风轻,大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架式,“可是她的身份迟早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也会殃及到翁主身上,这些候爷难道都没想到吗?翁主,你才是所有人眼里,大长公主府唯一的翁主,也是大长公主和候爷的掌上明珠。为什么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大长公主知道了,心里又会做何感想?为什么候爷会变成这样?”
娇月转头看着茴香,忠心有余,聪慧不足,“候爷一直觉得内疚,若是将她许给他人,才真的会让她成为别人的笑柄,一个女儿进宫为妃,另一个却只能嫁与平民,候爷的思虑,又岂会有疏漏之处?只怕就连她的身世,也会伪造一个华丽的出来。”
曾经最疼她的那个爹,生怕她宫里宫外受到任何的委屈,处处明保暗护,如今呢?看着窗外几乎光秃的树枝,原以为这是等候万物复苏前的蛰伏,原来,是一无所有的枯败,同样的事物,因心境不同,已然转变。
这天,归七回来禀报,他在宫里暗中监视清河姐弟二人的事宜,却见娇月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今天我们去外面吃顿好的。”
娇月突如其来的好心让归七倒吸一口冷气,虽说在翁主这里平时吃的已经是极为的精美上乘了,可就是因为精美,对归七来说,往往不如一个馒头来得管用。
娇月忍不住撇了撇嘴,“再过一个月便要入宫了,再想像现在这样出入自由,恐怕不容易了。”
归七没有再拒绝。
一走门大长公主府门口,娇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一副男子装扮,显得格外的俊美清爽,与归七一人策一匹马,送她出门的茴香吓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翁主这算不算是无师自通?何时见她学过骑马了?
自然,娇月也无需向她解释。
两人一起走了一会,娇月提议到郊外去策马狂奔,还不等归七答应,她便一鞭子上去,留下一个马屁股给归七,那马性子极烈,而且娇月又是第一次骑,还是归七才刚刚买回来的,他的心都提了起来,赶紧追了上去。
郊外本就一马平川,不仅是马儿,就连娇月也感觉到了自由的舒畅,归七紧随左右,像是怕她随时会掉下来。那马奔跑了一会,野性浮了出来,似乎是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女子驾驭。
只见娇月眼神沉着,一手用力的紧拉着缰绳,那马甩了好几次,终是因为年纪太小,娇月被甩了出去,归七腾空而起,将娇月接下,并小心的将她放在地上,再次飞身上前将马制服。
娇月冷着眼朝着马走了过去,归七心想,翁主身娇肉贵,傲气十足,必会重罚此马,哪知,娇月却只是绕着马转了两圈,那马也心烦气燥的高抬起了蹄子,长嘶一声表示不满,她转头看着归七,“公的!再这样不听话,下次把它阉了!”
归七脸上立刻浮出两条黑线。
像是听懂了娇月的话,那马改由鼻子喷气,不敢再轻举妄动。
娇月细细的看了看,马的四个蹄子上都有一圈白毛,“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踏雪,虽然本翁主很看得起你,但是你下次敢再把我甩下来,一样要把你阉了。”
“翁主人前人后似乎不太一样。”归七终于像没憋住一个屁似的,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但说出来之后,立刻就后悔了。
娇月倒也没有介意,“在大长公主府上,我是翁主,言行举止都受人规制,这是因为我想从谁的肚子里钻出来,由不得我控制,但是现在出门在外,自由,轻松,我便只是程娇月。”
“翁主生下来便是金枝玉叶,未曾受过民间疾苦,如今正逢乱世,百姓流离失所,贫困交加,这些崇尚自由的话,也只有像翁主这样的身份才说得出来。”
不难听出归七话里隐隐的讽刺,但娇月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转头看着归七,淡淡一笑,手在踏雪的身上来回的抚摸着,“正如你所说,你也不是我,焉知我之苦?”
娇月随处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再过一个月,我便要进宫,寻常人家的女子这辈子可以做很多事,最起码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她们都有机会去经历一番,但是我,注定了要站在一个高处不胜寒之位,十年如一的过。”
归七的心里微微一动。
娇月看着湛蓝的天空,“归七,你说,如果我逃跑的话,能不能逃脱皇权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