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远早上6点被生物钟唤醒。
睁开眼,外面天还没亮开,卧室里灯却被人摁开了。
橘色的灯光迷蒙地撒了满室,照出昨夜这里的疯狂偿。
聂慎远躺着没动,缓了一会儿撄。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现在一幕又一幕,都能想得清晰明白。
他们从傍晚折腾到深夜,最缠绵的时候,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
从卧室到浴室,再从浴室到客厅沙发,连去厨房倒水也不愿分开……
最后他把软塌塌的小狐狸抱去重新洗了澡,然后找了吹风给她吹头发。
手指抚摸着她的发根,苏恩惬意极了,闭着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轻轻抓着她的头发,用电吹风吹干。
她本能地用脑袋凑过来蹭蹭他的手,头发上有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他关了吹风机,手臂稍微使点力,就轻而易举将她整个人托起来。
小狐狸真是太瘦了,太轻了,他想。
苏恩整个人半挂在他肩膀,身上浴巾散落。
他把她拉到跟前,重新亲吻她的唇。
她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细软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绕着圈玩儿。
黑夜里,她嘴唇娇艳红润,眼眶里有水汽,像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看了她一会儿,问:“好玩么?”
“好玩儿。”苏恩说,“但都比不过今晚。”
他笑:“今晚哪部分?”
苏恩反问:“你说呢?”
月色把一切照的魅惑,她的脸像蒙了一层细细的光晕。
聂慎远看她半晌,有一瞬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好吧,我问完了。换你了,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么?”
苏恩漫不经心地看他,想了想,“我没什么好问的。”
聂慎远伸手揽住她,“苏恩。”
“嗯?”
“说句实话,还怪不怪我?”
苏恩扬起脑袋,有几秒没做声。
琢磨了一会儿,她才说:“聂老师,我想看着你,我想吻你。”
他心里一暖,伸臂揽她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
大掌轻抚女孩细细的腰,被子覆上两人,掩盖住底下亲亵的纠缠……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此刻枕头边空无一人,床单还留有余温,苏恩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聂慎远手指捏着太阳穴,缓缓坐了起来,被子随着动作滑落到腰部。
不意外地,胸膛上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都是被她用手指甲抓出来的暧昧痕迹。
他摇了摇头,试图甩去脑袋里宿醉后的沉重感觉。
“醒了?”卧室门被人从外打开,苏恩整装完毕,从外面进来。
她笑嘻嘻的,走过来,在床沿坐下,微笑着看他。
灯光下,聂慎远突然间就觉得她陌生。
说不上哪里变了,说不上哪里没变。
这种难以言说的变化,让聂慎远不觉皱着眉瞧她。
他略平静了下,拿起床头腕表看了下时间,然后握住她的手,语气平静问:“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给你做。”
苏恩笑了一下,轻轻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说:“不用,你做自己的就行,我走了。”
“……”
聂慎远看着她,薄唇抿紧。
总算明白,从昨天到今天察觉出的她那股反常,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了。
苏恩若无其事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拢,“聂老师,我真的很喜欢看着你现在的样子,知道为什么吗?”
聂慎远沉默,目光研判地与她对视。
苏恩继续:“因为我用一年的时间等着现在这一刻。”
手往外套衣兜里摸了摸,从里面摸出一颗昨天婚宴上的喜糖。
苏恩剥开糖纸,把里面的巧克力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任由甘醇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
然后才转过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聂慎远,“自以为已经完全得到的幸福,忽然被人一巴掌扇醒,然后对方告诉你,那一切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傻乎乎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这样的感觉你是不是也体会到了?”
她语气轻松,带着点平常在他面前撒娇时的俏皮和无赖。
如果只有这么简单,便好了。
聂慎远忽然很想找个地方吸根烟。
苏恩冲他笑了笑,继续:“就在昨天晚上,你还用力地抱着我,你一定以为,我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傻乎乎的苏恩,天天追着你的影子跑,被泼多少盆冷水都浇不醒。你给她一巴掌,再给她一颗糖,她就会甘之如饴地原谅你,继续念着你的好?”
“你真的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再比平常多给几颗糖我就不应该再为之前的巴掌介怀?我就能乐颠颠把那些事都忘得干干净净?你真以为你就是我的一切?”
聂慎远从始自终沉默听着,终于开口:“苏恩,其实我一直爱着你。”
不是逼到最后的关口,骄傲的聂大医生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可他不知道,支撑着苏恩熬过生命里那段最狼狈最绝望的日子的,恰好是她对他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