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顾昭的喉咙沙哑至极,他呆呆地看着江朱,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她的孩子不是方源的那是谁的?”顾昭面色惨白的问着。
“我不知道。”江朱也心生疑惑,如果薛嘉丽和顾昭并没有切实的男女关系,那么,她究竟还和谁有牵扯?
“不可能!”顾真从地上爬起来,浑浑噩噩地捂住脑袋,“她明明承认了的……”
“她承认什么?”
顾昭抬起眼睛,眼神分外空洞,“她告诉我,方源就是她的男朋友,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她在骗你。”江朱很肯定地说道,“他们认识不到半年。”
顾昭闻言,忽然想通了什么,恨恨地说道,“是蒋媛媛在骗我!是她!”
“蒋媛媛没有骗你,”江朱暗自叹了口气,“薛嘉丽的确和方源有关系,但他们不是恋人,应该是互相排解寂寞的对象。”
江朱思来想去,只能用这句话来形容。
“不可能!”顾昭疯狂的否认,“嘉丽喜欢的人是我!她不可能背叛我!”
江朱眯起眼睛,“你怎么确定她喜欢你?”
“我看过她的日记,”顾昭苦笑一声,痛苦而绝望的说道,“她在日记里说过,要嫁给我。”
江朱心头一跳,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悚然。
如果薛嘉丽真正喜欢的人是顾昭,那么,她究竟为什么和方源在一起?让她怀孕的人,是不是关键所在?
“不管那个人是谁,我绝不会放过他!”顾昭握紧拳头,赤红的眼睛里射出浓浓的恨意。
江朱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不然怎么找到害死薛嘉丽的元凶。”
顾昭眼神微暗,终于冷静下来,目露怀疑的盯着江朱,“你为什么要搅和到这件事里来?你有什么目的?”
江朱:“……”不过是学习伟人,想做好事罢撩。
“别以为你随便糊弄我,”顾昭敏锐地说道,“不说出你的目的,我不会放过你。”
江朱:“……”你特么脑子抽了吧。
“我只想还自己清白,”她垂下眼睛,佯装憋闷的说道,“你也知道,薛嘉丽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很多人怀疑我跟她的死有关系,我不想背负这样的罪责。”
“嘉丽都跟你说了什么?”顾昭睁大眼睛,语气急促起来。
“我不记得了,”江朱摇了摇头,“接通电话没多久,我就晕倒在了楼梯口,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把我打晕,想要把薛嘉丽的死嫁祸给我。”
“你确定?”顾昭的眼神微妙起来,江朱出现的太巧合,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我没必要骗你,”江朱淡淡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找证据。”
“我当然会找,”顾昭冷笑一声,“不过你要是和嘉丽的死有关,我绝不会放过你。”
江朱:“……”你还是先审视自己吧。
顾昭深深凝视了江朱一眼,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江边。
江朱暗自叹了口气,在本子上把顾昭的名字也画了对勾。
顾昭应该不是加害薛嘉丽的凶手,否则他怎么会选择自杀?
江朱更多倾向于,他从侧面加快了薛嘉丽的死亡,不是主要的元凶。
当然,也有其他的可能。
警方迟迟没有查出凶手,薛嘉丽的母亲在得到学校的赔偿后,选择让女儿入土为安。
江朱换了一身黑色的裙子,跟着顾昭来到墓园,薛嘉丽的母亲已经哭得晕厥过去,只有父亲和舅舅站在墓碑旁,面色沉痛而伤感。
江朱没有走上前,远远的看着墓碑上微笑的少女,眼底带着一丝怅惘。
严警官放下白菊,转头便看到了她,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想来送薛嘉丽一程。”
“凶手没有找到,”严警官点了支烟,声音有些沙哑,“她死的不明不白。”
“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可以做DNA检测?”
“薛家不让,”严警官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薛家不想把她怀孕的事宣扬出去。”
江朱心头一凉,再次感叹薛家父母的薄凉,薛嘉丽的死显然另有原因,他们竟然就这么轻轻放下了。
“为什么?”
“他们还想要个孩子,”严警官低低地说道,“夫妻俩最近在做试管婴儿,成功的几率很大。”
江朱哽出一口老血,薛嘉丽才刚刚下葬,他们就等不及了吗?
“如果没有意外,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严警官脸上闪过不甘的神色,“不管你究竟有没有参与她的死亡,你都不需要再付出任何代价。”
“不可能的。”江朱暗叹他的天真,“严警官,你真的相信事情结束了吗?害死薛嘉丽的元凶把我打晕在了楼梯口,他想让我当替死鬼,他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
严警官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江朱继续说道,“我查过不少资料,严警官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透露给你。”
“你查到了什么?”
“一些有趣的事情。”
江朱从笔记本里撕出一张纸递给他,“薛嘉丽当时给我打电话,并非想报复我,她是有话对我说,我是她非常重要的朋友,可惜,我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也错过了挽回她的机会。”
严警官接过纸条,看向江朱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惊讶,“你在寻找真相?”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江朱说道,“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不论是生还是死,我都会站在朋友身边。”
严警官终于变了脸色,似乎在这一刻才看清楚她的面目,是那样的年轻而灵慧。
怪不得薛嘉丽死前想跟她说话,或许在她看来,江朱是她唯一能倾诉的人。
这样的推测,又何其可悲。
薛嘉丽有父母,有闺蜜,有心上人,她有那么多看似疼爱她的人,却只愿意跟江朱说话。
在她眼里,父母,闺蜜,心上人都分别代表了什么角色?是助长她死亡的烈焰,还是把她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她死时又何其的绝望?除了她自己,没人能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