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失望的看向明彦,“你平时就是这样教他的?”
明彦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明昭长大了,他自己有眼睛会判断,需要我教吗?”
李氏听到这儿,只觉得自己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有这种不肖子孙。
“畜生!”她红着眼睛看着阴戾癫狂的明昭,“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明昭不为所动,“奶奶,我不会伤到她,但是你要把白姐姐交出来,你什么时候把她还给我,我就什么时候放了她。”
“我没有见过她,”李氏走到明昭身边,“你要杀你姑姑,就先把我这个奶奶杀了。”
明昭手一颤,刀刃割破江朱的肌肤,殷红色的血液立时在女孩苍白的肤色染上孤决又沉郁的色彩,仿若一尊华美的雕塑,失去了最后的生气。
明昭被吓到了,手一抖,手里的刀竟要扎进江朱的脖颈!
“滚!”李氏飞速推开他,刀错位落在了被褥上,李氏捡起刀,狠狠扔在明昭身旁,看也不看他一眼,捂住江朱脖子上的伤口,直接按铃叫医生。
明昭坐在地上,看着江朱昏迷不醒的样子,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实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如果说以前他还觉得江朱是在装腔作势,那么现在,他被她吓到了。
他差一点,差一点就真的害死她了。
生命的重量,不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能承担的起。
明昭不断往后退,他惶然的看明彦一眼,“怎么办大哥?她好像真的不行了。”
他说到这句话时,脸色已经难看到发白,“我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明彦一点都不在乎江朱的死活,甚至还冷冷的笑了起来,“她得到这个下场是她的报应,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你白姐姐,她要是真的被抓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明昭心又提了起来,“可我觉得这件事不像奶奶做的。”
“做戏谁不会呢?”明彦抱起肩,意有所指道,“你白姐姐在国外度假都会被人追回来,如果不是天大的事,谁会费尽心思去找她?”
明昭条件反射的想说江朱的名字,毕竟江朱要死了,只有白珍能救她。
“所以说,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他们面上表现得好,谁知道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呢?”
“可是……”
“没有可是。”明彦抬脚走到病床前,对床上的女孩没有丝毫怜悯,“别忘了,这一切原本就和白珍没关系,但她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白珍又做了什么呢?她不仅是我最爱的女人,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世上没有比她更善良的女孩了,可他们就是不放过她,我怎么能让她受到伤害?”
听到这,明昭有些动摇的心,瞬间又落了下去。
的确,白珍很善良,她虽然没有江朱漂亮,但是她对他很好,比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更关心他,他不应该心软的。
“你放心吧大哥,我们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明彦勾起唇角,正要再说些笼络他的话,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两人侧目看过去,徐御正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们,不知道来了多久。
明昭和明彦都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徐御抬脚走进病房,注意到江朱脖颈上的伤口时,瞳孔猛然一缩,转过头阴沉的盯住明彦,“你们做了什么?!”
明彦没想到他会这时候过来,被他冷厉的目光震慑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我还要问你做了什么?我告诉你徐御,你最好把白珍还给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徐御没说话,走到江朱身边,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痕,嘴角紧抿起来,浑身上下充斥着阴鸷和暴怒。
赶来的周医生见里面气氛不对,战战兢兢走进来为江朱包扎伤口。
“病人现在非常虚弱,需要静养,你们如果照顾不好她,可以找护理,她们收到消息后会第一时间过来帮忙。”
“谢谢你周医生,我一定听从你的建议。”李氏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周医生,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盯住明彦和明昭,“你们要没什么说的,就立即离开,你姑姑需要静养。”
明彦不为所动,直接在病床前坐了下来,“没找到白珍之前我不会走。”
明昭跟他站在统一战线,“奶奶,你就把白姐姐还给我们吧?她是无辜的,您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伤害她,这样是不对的。”
话音未落,徐御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抬手就把他扔到了地上!
明昭吓了一跳,不可置信道:“你要干什么?姓徐的,你要打我吗?”
徐御没说话,直接提起他,把他丢到了病房外,关上门的瞬间,一拳就砸在了他脸上!
明昭被打一懵,嘴里发出一声痛呼!
徐御充耳不闻,专找最疼的地方下手,明昭就是再大声叫,也影响不了病房里的江朱。
他就像是一条紧绷的弦,已经快要绷到极致,下手又狠又重,打的明昭连连惨叫。
坐在病床边的明彦早就见识过徐御的毒辣,这小子打起人来,就是往死里打,半点不留情,他可不想再领教一回。
他故作平静的站起身,对李氏道:“奶奶,白珍的事,我会追究到底,如果真的是您做的,不用您说,我也会跟家里断绝关系。”
听到这些话,李氏心里心里毫无波澜,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他。
明彦打开门走出去,病房外,明昭已经被徐御打的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明彦心头一跳,正要从另一面溜走,一道沉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哪儿?”
明彦回过头,正对上徐御阴冷晦暗的眼睛。
…………
江朱从梦里醒过来,外面夜色朦胧,看不到一颗星星。
脖子上的刺痛让她皱了皱眉,完全想不起来受伤的记忆。
身侧忽然抬起一个脑袋来,“姑姑,你醒了。”
江朱转过头,十五岁的少年正专注的注视着她,狭长的眼睛泛着温宁的关切,“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江朱抬手碰了一下被包扎起来的脖颈,“我,怎么了?”
徐御脸色变了变,正待说话,一旁的李氏已经接过话头,把明昭来过的事说了出来,语气间难掩失望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