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晚上圆圆被抱错的事情,已经过去五天了。
五天来,村里人几乎都在谈论这件事,刘氏更是直接搬了把小马扎坐在村口的老枫树底下从早说到晚,像开专题会似的,一场接着一场。
每一场围绕在她身边的听众都不同,但每一场讨论的主题却都没有变过,那就是姜母和贺老六!
而在骆家,王翠莲和孙氏她们也都没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
“晴儿,先俊娘真的就那么找不见了?那么大一个活人,咋能说没就没呢?”
这不,王翠莲和孙氏一起帮杨若晴带孩子,孙氏忍不住还在感叹这个事儿。
王翠莲也是满脸狐疑:“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心里还真不踏实,就怕她啥时候回来寻仇了!”
王翠莲的话,一下子就击中了孙氏心里最害怕的某点。
她满脸忐忑的说:“我也就是怕的这个,人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一天没有姜母下落,我这心就不能踏实。”
听着两位长辈的谈话,又偷偷将她们那紧张焦虑的表情扫入眼底,杨若晴思考了一番,还是打算跟她们透露一点点。
“大妈,娘,其实姜母已经被我抓起来了。”
“啊?”
“啥?抓起来了?在哪呢?”
“是要移交官府吗?”
王翠莲和孙氏两个激动不已,争先恐后的问。
杨若晴说:“没有移交官府,因为就算移交官府,估计按照律法也不可能关一辈子,到时候还得释放。”
“所以我把她送去了外地,并给她找了个差事干,让她自食其力的同时,那边又有人能看管她,让她无法逃离回到长坪村做坏事!”
“真的呀?”
王翠莲和孙氏简直不敢相信,等到听明白了,两人那真是高兴坏了。
“晴儿,那她如今人在何处啊?”孙氏忍不住又跟杨若晴这打听。
王翠莲虽然没打听,但也竖起耳朵听。
杨若晴却神秘一笑,摇摇头说:“这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们。”
“我怕你们回头会忍不住跟郑小琴那里说,我其实不介意郑小琴知晓的,但我担心小琴会忍不住告诉姜先俊,然后姜先俊这个大孝子又旧病复发去找他娘,再惹出一堆麻烦事儿来!”
王翠莲和孙氏原本还是很急切的想要知道姜母的具体安置地,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但听到杨若晴这么一分析,两人互望了一眼后,都觉得杨若晴说的在理。
“行,那咱就不打听了,免得到时候说漏了嘴,反倒坏了事。”王翠莲立马改口。
孙氏也点头道:“只要确信姜母不能再回来害人,我们也就安心了。”
杨若晴欣慰一笑,“多谢你们的理解,放心吧,姜母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回来害人了。”
若是没有猜错,过两天等姜母身上被猫抓的伤口养好了,她就要开始接客了。
届时,这个世上最恶心最变态最埋汰最不像人的男人,将会轮番将她当做发泄的工具,不仅欺辱她的肉体,还会凌虐她的灵魂。
而被挑断了脚筋的她,虽然还活着,但却要在属于她的修罗地狱里挣扎,为自己前半生的罪孽赎罪!
哪天不堪受辱,生命如同那座钟的钟摆,铛的一声停止不动了,那便是她生命划上了终点,这辈子的赎罪到此为止。
但在钟摆没有停摆之前,她都要在泥潭中挣扎,受罪,这一次再没有人能赦免她了……
……
孙氏在这边还没坐一会儿,刘氏就风风火火找过来了。
“三嫂,三哥让你赶紧回去,老汉发病了!”刘氏人还没进门,声音就传进了屋子。
孙氏霍地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王翠莲正在喂团团喝水,杨若晴正弯着腰,手里拽着一条学步带子,学步带子的那一端拴在圆圆的腋下。
俩孩子学走路的时候,若是大人全凭双手去扶着孩子的手臂教他走,还没走几步,孩子都还没累,大人就率先累得喘不过气,直不起腰了。
有了这学步带子,大人轻松多了。
此时两人听到刘氏的话,又看到孙氏风风火火冲出了寝房,两人对视了一眼,杨若晴直接抱起圆圆也跟着出了屋子去听究竟。
王翠莲也给团团擦了擦嘴角,抱着团团跟着起身出了寝房。
寝房门口,刘氏正拉着孙氏的手,一脸焦急的说:“老汉突然发病啦,倒在床上起不来!”
“啥病啊?叫旺生过来了吗?”孙氏问。
刘氏自顾自的说:“咱家老汉那张脸,平日里四四方方的,比锅底还要黑。”
“这会子痛得,比大安他们写字的白纸还要白呢,嘴巴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吓死个人毛了哟!”
“四弟妹,咱老汉啥病?你三哥可请大夫了吗?”孙氏更着急了,摇晃着刘氏的手又问。
刘氏却说:“老汉从来不哭的人,这会子都痛得哭啦,一颗眼泪这么大,比黄豆粒还要大……”
孙氏撒开刘氏的手,掉头就往门口跑。
杨若晴抱着圆圆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杨若晴无奈的摇摇头,“四婶,我娘这是问了个寂寞啊,你就不能先捡她一个问题回答了再说后面的吗?”
刘氏看着孙氏走远的背影,尴尬的咧了咧嘴,说:“你娘可真是个急性子啊,我要回答她的问题,也得先把前面的来龙去脉给交代清楚啊,等我交待清楚了,不就该回答她的问题了吗,不然,我怕她听不明白……”
杨若晴只能对屋顶翻了个白眼,敢情你这说事情,还得娓娓道来,先把铺垫铺好,气氛拉满?
事情有轻重缓急,等你铺垫好了,气氛拉满,听众都跑光了。
“晴儿,我说给你听吧……”
“不用,我自己过去亲眼看着更好!”
杨若晴果断拒绝了刘氏的‘好意’,抱起圆圆也出了小堂屋门,直奔前院而去。
刘氏探头探脑往寝房里张望,接着看到王翠莲出来了。
“她四婶,坐一会儿?喝口茶?”王翠莲习惯性的热情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