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守正一脉的罡步厉害,但我没想到,左有道踩罡,竟然能将三步九迹并作一步,原本繁复无比的罡步,左有道只需一瞬就能踩完。
当时我和左有道相距足有七八米,可在他踩完罡步的那一刻,我却感觉到肩上一沉,仿佛有千斤重物压在了身上。
听说过罡步能镇邪,可没听说过由罡步引来的星力,竟还能给活人造成如此巨大的重压。关键我离左有道这么远,星力竟还能作用在我身上。
与此同时,我召出来的业风也被罡步引来的星力给压散了。
本来我是不想使用业火的,毕竟业风相对业火来说还算温和,业火一出,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可左有道召来的星力实在太强,我没有别的办法化解,只能不断召出业风和业火,想尽快将星力量消耗干净。
我实在想不通,左有道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召出了业风的!
左有道丝毫不打算给我喘息的机会,星力还没褪去,他就又一次催动了番天印,我只能一边召来业风业火,一边召出鬼门。
青铜鬼门现在也只能帮我挡一挡左有道那边压过来的阳气了,我长期受阴气滋养,身上的炁场已变为极阴,要是真被那股阳气侵了身,气息一下子就散了,到时候别说施术了,连身手都会大打折扣。
随着三道鬼门被悉数打散,而我也吹散了铺面而来的最后一丝阳气,这次的切磋基本上已经进入尾声。
我已经到极限了,不可能再召出鬼门,只要左有道再催动一次番天印,胜负立即见分晓。
可左有道没这么干,阳气被我吹散以后,他便再次晃动身形,踩出了罡步。
我立即意识到,左有道怕是也没有余力来催动番天印了。
趁着他踩下罡步的瞬间,我一面撒开手腕上的阳线,一面施展腾云步,朝着他猛冲。
只一个瞬间,左有道就踩完了罡步,他一手握着番天印,一手持青钢剑,严阵以待地站在原地。
罡步引来的重压力似乎对左有道没有任何影响,看他晃动长剑的动作,依然和之前一样灵活轻便。
千斤来重的压力对我来说也还能忍受,只不过行动速度要比平时慢个一两成。
在我距离左有道还剩最后三米的时候,左有道竟再一次踩下了罡步。
要是再来一道重压,那我可就只剩下认他宰割的份儿了。
其实我想到他可能会踩下第三道罡步,所以才在动身前悄悄撒开了手腕上的阳线,左有道刚踏出一步,我就斗起手腕,全力将八卦钱投向了他。
因为阳线和八卦钱一直被我藏在袖口里面,左有道没注意到我身上还有这两样东西,这一下他猝不及防,被八卦钱打中了腹部,念力一下子就散了,我再次抖动手腕,用阳线死死缠住了左有道的手腕。
这一次,左有道无法再靠八步神行和我拉开距离了。
但他依然能靠着青钢剑牢牢控制住我们之间的距离,死活就是不让我近身。
这家伙身高臂长,身法灵活,我施展开了牙拆八式,怎奈梼牙太短,加上我的胳膊本来就不如他长,只能围着他一圈一圈地转,可就是无法突破他的防御圈。
不得不说左有道的适应能力太强了,上一次我还能借着牙拆八式打乱他的阵脚,现在他已经能在牙拆八式面前立起铁桶阵。
其实我能感觉到,如果我的力量再大一点点,想破解左有道的防御应该很简单,可问题是就差这么一点点一丢丢,我就是近不了他的身,我有什么办法?
星力带来的重压实在碍事,我和左有道周旋的过程中,还要时不时召出业风业火消耗周围的星力,那感受,真是要多窘迫有多窘迫。
反倒是左有道,依然是一副安闲自若的样子,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我们两个连拆了一百多招,我心里越来越急躁,而左有道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了一丝疲色。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出拳砸向左有道的手腕时,左有道脚下微微趔趄了一下,虽说他还是在第一时间避开了我的拳头,但刚才那一下趔趄,已说明他的体力快要耗空了。
我继续和他僵持着,慢慢消耗着他剩下不多的体力,直到左有道开始猛烈地喘粗气,我意识到机会来了,立即使出一记二段劲,单掌拍在青钢剑上,左有道吃不住力,青钢剑脱手飞了出去。
这已经是我半个小时内第二次施展二段劲了,明显能感觉到体能严重下滑,可不管怎么说,我认为自己的状态明显要比左有道好得多。
左有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青钢剑被震飞以后,他好像一时间没回过身来,动作上出现了小片刻的迟疑。
我看准了时机,立即揉身贴了过去。
谁知就在我马上就要贴到左有道跟前的时候,他脸上的疲态突然消失了。
有诈!
我刚意识到情况不妙,就感觉脚踝上一沉。
左有道一脚踩在了我的脚踝上,让我失去了平衡,而下一个瞬间,压在我身上的星力就消失了。
这时我感觉到左腕上传来一股很强的拉扯里,顿时在心里暗叫一声:“完了,输了。”
左有道奋力甩动被阳线缠住的那支胳膊,直接将失去平衡的我甩到了半空。
纵使我有一身的力气,在半空中也施展不出来,左有道不停晃动着胳膊,我的身子就在空中来回甩,根本没办法落地,他一边折腾我,还一边走到青钢剑旁边,单脚将青钢剑勾到半空,同时扔下番天印,探手抓住剑柄,紧接着甩动长剑,坚硬的剑身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我的脑门上。
脑袋上先是传来磅的一声巨响,然后我就看到一片碎星星在我眼前晃悠。
左有道将眼冒金星地我放在地上,还在我耳边说了些话,好像是问我没事吧,可我现在双耳直鸣,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等我从半昏半醒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其他人也都围上来了。
左有道正将阳线一圈一圈地缠回我的手腕上。
我冲左有道叹了口气:“不愧是天字一号,确实厉害。”
左有道顿时笑了:“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
这话是怎么说的?
罗菲这时也凑过来说道:“你知足吧啊,就你现在这能耐,和左有道也差不了多少。我认识这家伙这么久,还从来见过有哪个小辈能把他逼入绝境呢。他和苏汉生交手的时候,都几乎没有动用番天印,可你没用几招,就逼得这货不得不祭出番天印了。”
怪了,昨天的时候,罗菲明明还是一副温柔淑婉的样子,可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觉得她好像变得个人似的,变得特别爱闹,还经常跟左有道使小性子,说话的口气也十分泼,甚至就连样子,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变化。
怎么说呢,她现在漂亮还是很漂亮,可就是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妖里妖气的。
我说:“行了,别安慰我了,我可是竭尽全力了啊,可左有道明明还有余力。”
就听罗菲说:“那你可就错了,左有道是个死心眼儿,他和人切磋,从来不留余力。交手不尽全力,在他眼里就是不尊重对手。”
我笑了笑:“反正输了就是输了,不管怎么着都是输了。”
左有道帮我缠好了阳线,抬头说道:“你入行才几年,我入行都多少年了?我刚入行三年的时候,比起你来可差远了。”
他正说着话,老龙家派来接我们的人就到了。
至于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当时他只是负责将我们带到客房,然后就没再出现过。
龙家人为我们准备了三间五室两厅的大房,我们将其中一间让给了仉亚男、阿乌和罗菲她们三个,剩下的两间房也足够我们住了。
不过龙家人只负责为我们安排住宿,不负责伙食,听杜康说,不是龙家不好客,而是现在大部分龙家人都被派去保护古婆婆,确实没有更多人手来招待我们了。
左有道说他刚打了一架,心情特别舒畅,这两天的伙食他全包了,正好我也想尝尝守正一脉的手艺,于是举双手赞成。
大家落宿以后,左有道就带着他们家罗菲出去买菜去了,我则回到卧室,打算多炼制一些御毒丸,以备不时之需。
我进屋的时候,孙路远和黄玉忠就坐在我房间里看电视。
我怀疑龙家人可能都没有看电视的习惯,他们给的这三套房里,就我这个房间里有一台电视,而且还是刚买的。
听杜康那意思,这间房本来打算用作龙家长孙结婚用的婚房,不过那个人最后也没在老宅那边办婚礼,这间房就没用上。
我从背包里拿出炼骨皿,一边冲孙路远和黄玉忠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电视关小声点。
没想到我一跟他们说话,他们两个就苦着个脸,冲着我长吁短叹的。
我就纳闷了:“干嘛呀这是,一个个丧眉耷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