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一早就弄到了王迪那栋楼的门禁卡,我们顺利上了楼,来到王迪家门口。
看得出来,王迪平日里也算一个比较小心的人,他家的门从外表上看和邻居家的门差不多,可实际上却是特制的防爆门过了一层普通的门皮。
这么结实的门,一般只能在金库里才能见到。
不过没关系,我带了工具过来。
上次为了打开蓝金匣子,不是问老鲁借了一套工具吗,前两天这套工具的复刻版就已经做出来了,今天来找王迪之前,我还特意带上了它。
这套工具连老金家的蓝金匣子都能打开,更别说王迪家的防盗门了。
我用了不到二十秒钟就打开了门上的七道保险,邢伟摸出手枪,快速拉开门板。
开门的时候弄出了一点动静,被屋里的人听见了,门板一敞开,就有两个身板结实的年轻人从卧室冲了出来,这两个人应该是王迪的贴身保镖,他们出来的手里还拿着电棒。
邢伟一个箭步贴过去,一人给了一枪托,直接将两个保镖放倒。
就听王迪在东边的卧室里吆喝一声:“怎么回事,这么吵!”
他说话的时候,我还听到屋里有女人的轻笑声。
邢伟一脚踹开东卧室的门,拿枪指着王迪:“穿上衣服,出来。”
有邢伟在,我也不怕王迪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于是就在房子里逛游起来,在厨房的角落里,我找到了一个恒温酒柜,里面装的全是葡萄酒,不过我对这种酒没什么研究,就叫实用进来挑一瓶,并特意嘱咐他别挑太贵的。
之后我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黑啤,才和实用一起回到客厅。
王迪已经被邢伟按在了沙发上,他好像见惯了这样的情景,满脸的不在乎,时不时还和邢伟聊上两句,像是要从邢伟嘴里套话。
我听到他对邢伟说:“你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弄我的,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五倍的价!”
在王迪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人,此时她正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刚才邢伟踹开东卧室的房门时候,我大略扫了她一眼,这女人很漂亮,身段也非常好,只不过眉宇间带着一股浓浓的颓色,仿佛对人生失去了希望。
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不算很亮,实用摸索到墙上了开关,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我和王迪已经不是头一次见面了,他一眼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是你?”
“咱们有阵子没见了吧,”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将两瓶啤酒放在桌子上:“这两瓶酒,还有那瓶红酒,加起来一共多少钱?”
实用会意,也将他手里的葡萄酒放在我桌子上。
王迪不知道我的来头,也摸不清我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堆着一脸笑,假惺惺地说:“瞧您说的,我哪能要您的钱啊?这些酒算我请的,我还有个酒庄,以后兄弟想喝酒,只管说一声,我这儿免费供应。”
他说的这些,我权当没听见,又问他一遍:“多少钱?”
王迪大概也感觉到不太对劲,他咧了咧嘴,却没说话,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说:“到底多少钱,麻利点儿!”
王迪虽说摸不清头脑,但还是报了一个数字。
我又问他要了银行账户,先把钱转给他,再开酒。
王迪越发摸不着头脑了,看我时的眼神也充满了疑虑,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花钱买酒,天经地义,我要是免费喝他们家的酒,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啤酒的味道还不错,比较合我的口味,我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瓶,才开口问他身边的女人:“诶,姐们儿,今年多大了?”
那女人先看了眼邢伟手里的枪,然后才慢慢吐出一句:“19。”
我朝王迪扬了扬下巴:“这个人是不是给你喂过毒?”
女人瞥了王迪一样,恨恨地点了一下头,她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真的充满了恨意和怨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的那股郁气。
这又是一个被王迪残害过的人,她沾上了那东西,后半辈子怕是彻底废了,可如果没有王迪的话,她原本能拥有自己的爱情和未来,是王迪让她那原本芳香的人生充满了肮脏的味道。
我们抓住王迪,他最后的结局也就是死刑,一发子弹就能了解他,不过在我看来,这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看着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半天没说话。
没想到王迪竟然先按捺不住了,竟主动开口问我:“兄弟,你到底是混哪个道儿的?你看我和你无怨无仇……”
我将他打断:“渤海湾,是我管辖的地界,这是我的家,你说,要是我家里出现了一只蟑螂,我是不是应该把他清理掉啊?”
仉家在渤海湾的所有产业都归我管理,我说渤海湾是我管辖的地界,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不过这句话到了王迪的耳朵里,就是另一层意思了,王迪先是一愣,接着眼珠子一转,又开始和我谈条件:“哦,看样子咱们是一路人啊,兄弟,不瞒你说,我早就想洗手不干了,这么着吧,你放了,回头我把我名下的势力全都划给你。你想啊,你要是杀了我呢,我底下的人肯定会为我报仇,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如果我放个话,让他们以后都听你的,你不是省了很多麻烦吗?”
我说:“我要那么多蟑螂干什么,我的目的是把蟑螂清理掉,不是拿蟑螂当宠物来养的。”
要说王迪,那就是个二皮脸,一看我不吃软的,他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竟然威胁我:“你别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掌控渤海湾,我告诉你,我身后的人,绝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等他们找到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哎哟,吓死我了,我怎么就这么害怕呢。”我捂着自己的胸口,笑着叫了邢伟一声:“大伟,照片。”
邢伟立即将一个信封摔在了桌子上。
我指了指信封,对王迪说:“仔细看看,这些人眼熟吗?”
王迪一脸疑虑地打开信封,捡出了里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全都是我和吴林干掉的佣兵,只不过这些可不是生活照,而是尸照。
王迪一张一张地看着那些照片,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当他看到裁缝那张尸照时,整个人都垮了,一滩烂泥般地瘫在了沙发上。
他所谓的“身后的人”,说白了就是这帮佣兵,如今王迪应该已经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最强的后盾,如同没了壳的乌龟一样,将柔软的血肉全都暴露在了我们面前。
事实上,他连血肉都没剩下多少。
随后我将李淮山发来的照片也亮给王迪看,那些照片上记录了王迪的各个窝点被清扫的现场情况。
看到这些东西以后,王迪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崩塌了。
趁着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实用立即展现了审问。
从王迪嘴里得知,他和不周山之间其实没有联系,他甚至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不周山这么一个门派,不过据他说,他这些年赚的钱,裁缝拿走了将近四成,他感觉裁缝好像在努力攒钱,但目的不明。
他听说,裁缝每次分到钱以后,都会亲自跑到海外,将钱转换成黄金,至于裁缝实在哪个国家兑换黄金,又将这些黄金储存在了哪里,王迪并不知情。
我怀疑,这批黄金里,有一部分属于不周山,这些年不周山暗中发展迅猛,离不开大量的资金储备,但据我所知,不周山在国内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产业。
一直到王迪把该吐的都吐出来了,邢伟才让人过来将王迪押走。
在王迪的住所里审问王迪,是我的提议,邢伟曾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说,如果你现在不审问王迪,以后很可能就没机会了。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当天夜里,邢伟的人将王迪押上了一辆囚车,本来想将王迪转送到局子,可没想到,王迪没能进局子,却进了太平间。
从小区到局子,本来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可那辆囚车竟然在半路上失踪了,我们花了足足大半天时间才找到这辆车,却发现负责押送王迪的人全都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小林子里,而王迪已经成了一副枯骨,他浑身的血肉都被割掉,只剩下一个完整的脑袋,还能证明他的身份。
后来邢伟让法医为王迪做了尸检,法医说王迪死前被人砍了足足九百多刀,直到最后一刀才毙命。
这次的“凌迟”事件最终成了一个秘而不宣的秘密,邢伟曾派人寻找过凶手,却一直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这个在王迪身上动刀的人有个绰号,叫作“城边侩子手”。
虽说我没有充足的证据指证吴林,但我认定这件事一定是他干的,而且我一早就知道他会收拾王迪。
为什么我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让邢伟的人提前做好防范?我压根就不知道吴林在哪,怎么阻止他,我能阻止得了吗?另外,我确实让邢伟加强防对王迪的保护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