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立延点了点头:“确实,如果若非能证明自己的实力比仉如是强,以后就算若非失去了旧货店的经营资格,那家店也不会落在仉如是手里。”
我不解:“为什么?”
仉亚男就在一旁说:“咱们老仉家向来是‘择能而任’,如果你都没有资格经营旧货店,比你差的人就更没有资格了。”
这时仉百川插嘴问了句:“你们几个为什么要待在冰室里,不怕龙尸出来找麻烦么?”
仉立延笑了笑:“龙尸早就被仉若非清理了,现在这地方安全得很。”
仉百川:“怪不得呢,上次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怎么在冰室里感觉不到阴气了,本来还以为是俞老板把阴气压住了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俞老板并不在屋里,估计是出去看比武了。
对于仉百川突如其来的插话,仉寅显得有些不悦:“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说正事吧。若非和你、和我这两次交手,说明他的实力不弱,但和仉如是比,恐怕还有一段距离。要想逼仉子正用出五成功力,不是件容易的事。”
仉百川赞同:“确实。”
说话间,他们两个同时将视线转向了我,我留意到了他们的眼神,但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最后还是仉寅忍不住问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我不在乎我那位亲大伯用几成的功力来对付我,我要打败他,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我要打败他。”
仉寅显得有些恼怒:“仉若非,你不要以为赢了我和仉百川,在冬字脉就没人能压得住你了。不管是论修为、功夫,咱们几个和仉子正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你就是拼了命,也不可能再赢一场了!”
没等我说话,李淮山就在一旁笑了:“仉若非和你交手之前,我们也以为他必输无疑,在他和仉百川交手之前,我们以为仉百川一定会放水。可结果呢?我要没记错的话,仉若非应该是一开场就把你给秒杀了吧?”
李淮山笑得欢,仉寅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我那是……那是因为轻敌。”
见李淮山又要开口,我赶紧给了李淮山一个眼神,示意他闭嘴,随后又对仉百川和仉寅说:“其实,我手里还有一张底牌,但目前我也不太确定这张底牌该怎么用。”
仉百川和仉寅对视一眼,之后还是仉寅开口问我:“什么底牌?”
我说:“当然是用来对付我那位亲大伯的底牌。大家都是冬字脉的人,你们二位应该算是我的师兄了吧。那么两位师兄,我想问一下,你们对幽冥通宝了解多少?”
仉百川摆摆手:“在咱们老仉家没有师兄师弟这一说,反正都是宗亲,你叫哥就行了。”
仉寅问我:“你还有什么底牌?”
我取出幽冥通宝:“你们对幽冥通宝了解多少?”
仉寅摇了摇头:“几乎没什么了解。虽说十年前的时候,西堂那边确实存了不少和幽冥通宝有关的典籍,但很少有人翻看。若说对幽冥通宝的了解,放眼整个老仉家,除了丰羽叔,就属二爷最了解它了。”
我想了想,直接把鬼门的事说了出来:“我听人说,只要将一种特殊的混合炁场注入到幽冥通宝的钱孔里,就能召出鬼门。昨天我也试着糅合出了这样的炁场,可将它注入钱孔之后,幽冥通宝却没有任何反应。”
仉百川问我:“你要用鬼门对付子正叔?”
仉寅则问:“什么样的炁场?”
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发问,我觉得在两个人中,仉百川的年纪似乎更大一点,处于尊重,我还是先回答了他的问题:“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我也不知道,召出鬼门之后该干什么,又该怎样借助鬼门的力量来对付我大伯。”
仉百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随后我又对仉寅说:“就是将阴气、阳气和煞气,以三比六比一的比例混合起来的炁场。”
仉寅沉思了小片刻说:“要糅合出这样的炁场,确实不太容易啊,其实主要是阴阳两炁难以调和。毕竟就算是在短时间内糅合出了这样的炁场,它在空气中传播的时候,还是会受到天地大炁的影响,以至于其中的阴阳比例出现不可预计的变化。”
他的话顿时点醒了我。
对啊,昨天我在糅合炁场的时候,只考虑了如何让三种不同的炁场按比融合,却没有考虑这股混杂炁场在传播的过程中受到天地大炁,影响,调和比依然会出现变化。
我估计,要想召出鬼门,就必须让这股混杂炁场在穿过钱孔的时候,保持三阴六阳一煞的比例。
可问题在于,我怎么才能保证,这股气场在传播的过程中依然保持正确的调和比例呢?
就听仉寅在一旁说:“除非你能在幽冥通宝周围制作出一个隔离带,将外界的阴阳大炁隔离出去,不然的话,恐怕是很难召出鬼门的。”
我迫不及待地发问:“怎么制作隔离带?”
仉寅:“从理论上来说,就是讲幽冥通宝周围的炁场抽空,至于具体该怎么操作,就要看幽冥通宝本身的性质了,也就是阴阳属性……我能看看你手里的幽冥通宝么?”
我笑了笑:“幽冥通宝来自阴曹,上面的阴气很重。”
仉百川冲仉寅笑了笑,说:“我劝你最好还是别碰那玩意儿,就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让那东西蹭上一下都够受的。”
仉寅撇了撇嘴:“光知道上面的阴气重没用啊,我必须了解了具体的炁场性质,才能帮他做出一个隔离带。”
闹半天,这个所谓的隔离带需要仉寅来做。
仉百川脸上依然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把自己的法器交给仉若非,告诉他怎么用不就行了。”
听到仉百川的话,仉寅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脖子,我就看到他的脖子上套着一条很细的红绳。
见仉寅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仉百川又说道:“大方点,把东西拿出来吧。”
在片刻的犹豫之后,仉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摘下了脖子上的红绳。
当那颗看起来有点像黄晶玉的圆形石头顺着他的领口被拉出来的时候,我不由地吃了已经。
同样的东西,我也有一个。
十年前,我妈在动物园和我分别的时候,曾将一个吊坠交给我,让我好好保管。
如今那个吊坠一直放在我最宝贝的一个铁盒子里,它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念想,但我很少打开那个盒子,就算打开,也很少去触碰这条吊坠。
因为一触碰到它,我就会想起十年前的场景,那个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场景。
仉寅朝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接住他手中的东西,我没有伸手,只是问他:“这是什么?”
仉寅说:“龙眼,原本有两颗,另一颗在多年前就失踪了,如今只剩下我身上这一个。”
我低着头,慢慢揉搓着自己的手掌,半天不说话。
仉寅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接着。”
“另一颗龙眼,在我手里。”我一边慢慢地说着,一边抬起了头。
仉亚男和仉立延都在不远的地方盯着我,仉寅的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在你手里?”
这时仉百川开口了:“很正常的事。仉家的两颗龙眼,本来就是瑶姨结婚的时候,从苏家带过来的。其中一颗在二爷六十大寿的时候作为贺礼送给了冬字脉,另一颗应该就在瑶姨自己手上咯。若非又是瑶姨的亲儿子,他手里有颗龙眼,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仉寅看了仉百川一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仉百川:“我比你大整整一轮呢,二十年前发生在仉家的那些事,我都经历过。”
仉寅似乎生怕我抢他的东西似的,听说我手里也有一颗龙眼,他就快速将自己的龙眼收了起来,一边对我说道:“既然你也有一颗龙眼,那事情就好说了。我把龙眼的用法教给你,你……你的龙眼呢?”
说话间,仉寅特意在我脖子上扫了一眼,却发现我只戴了通灵宝玉。
我转过身对李淮山:“二狗,你去趟旧货店。在我的床头柜第三层有个生锈的小铁盒,将它拿来。”
李淮山撇撇嘴:“为什么让我去?”
不用我多言,仉亚男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了店门钥匙,甩手将它扔给李淮山。
李淮山探手接住钥匙,仉亚男就对他说一句:“快去快回。”
自打我们从蛹寨回来以后,李淮山对仉亚男就没有什么抵抗力了,得仉亚男说了这四个字,李淮山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冲出了冰室。
说起来,我让李淮山跑腿,不是欺负,而是真心想节省时间。
我是打算在他往返旧货店的这段时间里,先将龙眼的用法学到手。
李淮山前脚刚走,我就对仉寅说:“龙眼该怎么用?”
仉寅有些不情愿地摸出了自己身上的龙眼,也不讲龙眼递给我,只是对我说:“其实要催动龙眼很简单,你只要将念力注入进去,再控制着这股念力,让它在龙眼中运转三周天。”
说话的时候,他宁可忍着肋骨上的痛处抬起手来比划,也不愿意将龙眼放下。
在他眼里,好像周围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动手,将他手里的东西抢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