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见状,伸了两根手指头,香芸脱口而出:“两百两?”
清明晃了晃手指:“两千。”
“两千?!”香芸惊呼。
“一个刚买的小丫头就值一千,怎么白老板就不值两千吗?看白老板这个状态,能不能撑到明天还两说。”清明轻蔑的瞧着香芸。
盘离又添了一把火:
“白老板,你的东家恐怕不知道你得了急症吧?若是知晓了,定会花两千两给你医治的。”
白老板的心口更疼了,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
黄之桐摇着扇子一针见血:
“有些时候,钱能买命,但命未必能换钱。”
白老板忍着心疼,点头答应。
清明善解人意,“要不今儿先给白老板治疗个二百两的。好叫白老板放心。”
从袖袋里掏出针灸包,没一会儿功夫在白老板身上扎好了针。
白老板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呼吸慢慢顺畅。心口也没那么疼。
清明又低头写了一张方子递给香芸:
“照着这个去抓药,回来就熬上喝了,三碗水熬一碗药,一夜熬两次。
今夜白老板依然会发作,但应该比昨日症状轻一些。”
香芸忙不迭往外跑,清明在后头提醒:“多带些银子,这药贵着呢!”
回看着白老板问道:“白老板可好些了?二百两值不值?”
白老板点头。
“我家里还有些药丸,是普通药铺没有的,若需要,白老板只管拿银子来。若不需要,就作罢。”
白老板不吱声。
清明又道:“白老板今晚把二百两给我。不然等白老板作古了,彩香苑换了一位妈妈,我找谁要钱?”
黄之桐开始训斥下人:
“真真的小家子气!白老板在世面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能赖你这点小钱。没见过世面,一天到晚钱、钱、钱!”
清明不服气:“公子,是银子的事儿吗?!是小人的医术高超,值那么多钱。”
黄之桐冷喝:“还顶嘴?!”
“小人不敢。”清明唯唯诺诺低了头。
盘离小声劝着主子:“公子莫气,他也是好容易碰上一个急症的病人。且让他嘚瑟一会儿。”
良久,白老板轻声道:“冯公子,今儿的诊金奴家会付的。倘若这位小哥真能诊治奴家的心疾,奴家愿意付银子。”
黄之桐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清明兢兢业业的照顾了白老板大半夜,天快亮三人才出了彩香苑。
第二天晚上,清明在盘离的陪同下又去给白老板诊治,这次如数收了三百两回来。
等清明再去的时候,给巧娘和彩香苑几个不适的姑娘也瞧了诊。
白老板气色好多了,要求见冯公子,商量巧娘赎身的事儿。
黄之桐如约而至。
白老板请黄之桐到楼上一间颇为雅致的房间落座,语气颇为诚恳:
“冯公子,之前奴家颇为得罪。
奴家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奴家身体好了大半,多亏了阿明小哥,自知狗眼看人低。”
见黄之桐笑而不语,递上银票、巧娘卖身契及户贴:
“奴家擅自做主,也请公子对外替奴家保密,巧娘的卖身契只收公子一百两。奴家只能做这么大主了。”
黄之桐接过一千百两银票和卖身契,
“本公子替巧娘谢白老板。
白老板既然公平买卖,我也不瞒白老板,阿明苦学黄岐之术,也吃了不少苦头,研制药丸也花了我不少银子。
我替他做主收您一千五百两,药材昂贵你知道的。
白老板的身体我们不多言,巧娘出去以后,也请白老板网开一面。”
白老板早已着人打听过了,这种病没个几千两很难医治,而她,再多的银子也没有人愿意医治。
街上也没听说叫“冯小豆”的人,不定是哪位官员的随从或公子,不该她打听的,她不去打听。
经过一番折腾,黄之桐他们终于顺利赎回巧娘。
除了花费的银子,黄之桐分别给了清明和巧娘五十两,剩下都给了盘离。
盘离执意不收,“我能为你做的不多。能在这件事儿上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已经很感谢盘师兄,如果不是你,不会那么顺利,还要多花银子。”黄之桐道:“到底开销多少,你不说,我只能补你这些。”
盘离还欲推辞,黄之桐把银票塞在他手里:“好了,制药丸也要成本的。再推辞就没意思了。”
“好,那我收下。就当你学艺的束修。”盘离收下银票,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断然不想欠下人情。
祝景澜带兵入了荣西,才知道为何西陵王平乱需要花费那么多时日,依然成效不大。
荣西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关键隐藏伪装的还异常好。
太子的人,四皇子五皇子的人,甚至还有以前七皇子留下的人。
出来的居然有许多精锐的军队。
而他和父亲多年经营荣南一带,未曾留意荣西一带,只道蓝先生在此蛰伏,荣西一直太平。
他到西营的大半年,还以为和蓝先生一起配合,把西营暗中力量都已经集结。
哪知如今看来,他们只是掌握了一小部分。大部分的军事力量和官府势力都在其他人手中。
而他们之前所做的,像是无意中把这一潭水搅浑,各种牛鬼蛇神不得已才冒了头。
这一冒头却是一发不可收拾,大有把西陵王耗在此处,掌控荣西的意思。
如今要平息这一潭水,就要把牛鬼蛇神都灭掉。
今日,为了围剿一路精兵,祝景澜带人已经在山坳里蛰伏了两天两夜,
已是朗月当空的深夜,才收到来自浦城的消息,“少夫人的事儿办妥。
他终于安心下来,这个女子让他担心了好多天。
怎么能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冒这么大风险?
一个大家闺秀,居然带着丫鬟跟别的男人去逛妓院。
虽说是为了办正事儿,但那污秽的地方,岂是她该去的地儿,那妓院的老鸨又岂是一般人。
明明他有人在那里,她却不用,也不来求助于他,就这么自己解决了。
盘离,盘离,出现的真是时候!
还有这名字,真是晦气!
离了自己,那女子当真能过下去!
而自己呢?
在这山坳中,即便被蚊虫叮咬了千万口,都抵不过想她的心奇痒难耐,又做不到不想她。
眼前的敌匪,尽管已经耗了将士们十几天的功夫,等拿下最难攻的这场战役,荣西的局面便能发生逆转,在他眼里这都不是事儿。
他只在乎他想念的女子,到底有没有想过他的安危。
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怎样才能让那个女子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