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小子一来就盯上做水泥的小窦,也是看中他手上的技艺,能做出一番成绩吧。
这个小窦,还得让华成多上上心。
对于冯家他还是了解的,现在能依靠只有二舅母的外家,可是那个势力的外家并不会把窑场的经营权给他们,也巴结不上赵西屏,能联系上赵西屏的只有母亲。
他写信问过母亲,母亲回信说对冯时新的水泥窑一无所知,他有些将信将疑,妇道人家确实没必要掺和进来,即便被赵西屏利用了也不自知。
但母亲若私自做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目前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家找母亲问清楚,他还是得跟老杜打听打听。
“想必你也看到了,廖文叙似乎盯上小窦了,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小窦到底是何人?”祝景澜怼着脸逼问老杜。
“何人?你不是知道嘛,你表弟家伙计啊。想知道更详细的,你问她自己去啊。”杜守恒实在不好说什么,只能佯装不知啊。
“冯时新有点小聪明,但不至于有这么大能耐搭上赵西屏,你定是知道些什么?”祝景澜不放过他。
“我能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你自己回家去问,跑我这里来发什么疯!”杜守恒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当初一开口提起你娘子,你就不让说,现在来问个毛啊?!爷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查。
“那他跟你是何关系,好像不一般啊。”祝景澜眼看问不出什么来,换了一副嘴脸。
“祝景澜,我警告你啊,别瞎说啊,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就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友人,是对对方才华的欣赏,最多算惺惺相惜!”杜守恒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别说他对小窦没想法,就是有想法,朋友妻不可欺他也是懂得的。
当然他不能说,他们是同一类人,才会惺惺相惜,他要保护好小窦和他自己!
祝景澜看他不像撒谎,“当真没有那种关系?”
杜守恒斩钉截铁:“当真没有!”
廖文叙来到工地后,见到杜守恒也在住在工地,便出高价在村里租了一家农舍,偶尔也住了过来。时不时的跑来找杜守恒套近乎。
得知黄之桐在工地留宿后,晚上便自来熟的到他们的农舍找杜守恒。
工地上本来无聊,吃喝嫖赌这些消遣杜守恒不沾,琴棋书画他又没兴趣。自己做了几副扑克牌随身带着,遇到机灵的就一起玩玩,比如老祝,斗地主、拖拉机都不在话下。
黄之桐住进来后他寻思能一起斗个地主,可这对冤家一言难尽啊。
如今廖文叙来了,在他房间里,围着黄之桐天南海北的说个不停,若哪天让老祝知道黄之桐的身份,可饶不了他。
于是他别有用心的拉着老祝一起玩扑克牌。
黄之桐见到扑克牌,意外惊喜,嚷着要玩,无奈却不会玩拖拉机。
于是在听懂规则后,两个老手便带着两个新手玩起扑克牌。
祝景澜觉得这样很好,至少廖文叙没有单独接近小窦的机会,给他的调查拖延一些时日。
就是小窦有些笨,老是出错牌。
可是第二天他就发现自己错了,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同那个自以为是的书生一样,轻视身边不起眼的人。
这天晚上的小窦不仅没有出错牌,而且清楚记得别人出过什么牌,猜到别人手中有什么牌。但很快就不动声色的隐藏起来,依然装作懵懂的样子,捧着牌不声不响。
甚至他都拿不准小窦是发现被他看穿了,掩饰了自己,还是为了给廖文叙一个面子。不管哪种,都让他觉得这个小窦其实也不简单。
而他此时,手上的事情进行的都挺顺利,跟他一起或被贬或流放的犯人都已安置妥当,手中的人也越来越多,情报网越来越完善,西营也大半控制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现在他们要在浦江开展新一轮的计划,可是这个小小的小窦和他背后的水泥窑场却让他几天都没搞清楚。
母亲的山头是八弟负责的,兢兢业业开采,运输,装上船后送到窑场,一口咬定是不冯家的。
冯时新那里,嘴却咬的死死的,问话的人不管软的硬的都问不出来什么。从他到蒲城之后,冯时新就再也没来过工地。
像极了这个窑场是冯时新的私产,他要瞒着所有人家人亲戚。
那么最蹊跷的便是小窦这边了!
除了一口咬定窑场是冯时新的,华城从小窦那里居然什么也打探不到。
只跟踪到去过城里一处宅子,宅子密不透风,白日里根本无法进入。宅子里出来的人也去了窑场,窑场的人嘴巴都紧,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平日里观察她,要么极少说话,要么就是诓华成,这几日又开始诓廖文叙。
一局纸牌结束,他跟小窦对家输了他们两个,小东子端上了一盘干果,廖文叙捏碎一棵核桃剥了,话多起来,
问小窦:“你家乡在哪里?”
“锦州。”小窦又开始胡侃了。
“南方啊,很远的。家中兄弟姐妹多吗?”廖文叙关心上了。
“一个寡母,一个娘子。”
“小窦你成婚了?!”廖文叙有点意外。
“嗯,得了空回去就和离。”黄之桐正吃着板栗,忽然冒了一句。
“为何,你这么小,定是刚成亲不久吧?”
“我成亲原不是我本意,是我娘非要我娶她,可我心里不喜她。那日在浦城里头遇见一女子,一见钟情,那个才是我命中的女子,我要娶那个女子。”小窦戏精上身,开始表演。
“不然对不起我来这世上一遭,廖大人你说是不是?我此生只她一人。”
廖文叙也是个直性子:“小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也知道我不对,老天打雷我都怕的。可我也对不起家中苦守的娘子,我不喜她,又何苦禁锢她在我家伺候我娘,她是嫁给我,不是嫁给我娘。所以我要回去和离,也还她一个自由身。不然我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杜守恒已经叫茶水呛到了,廖文叙只能搪塞他:“理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