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眼,瞥见少女眸子中的一丝欣喜,冷哼一声:“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新的床单和被子”。
“啊?”,少女一愣,意识到男人话里意思时,眼里的光瞬间熄灭,收回目光,松开手中紧攥的被角,轻声道:“知道了”。
见祁冉冉要下床,男人站起身,神色冷清:“医生说你要多注意休息,今晚你就回去吧”。
闻言,祁冉冉的动作一顿,随后抬头看向掌云庭,嘴角一勾,神色无奈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给我做安排??”。
“叔叔对侄女的建议而已”,掌云庭神色漫然,随后继续道:“一切随你的意”。
“知道了,谢谢”,祁冉冉已经懒得再加上称呼了。
自从和掌云庭在一起后,她每天都在既然盼望时光过得快一些和希望时光过得慢一些的情感中纠结。
快一些的话,两年很快就过去。
慢一些的话,自己和掌云庭每天就能相处的很久。
她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不得不再以掌叔再次称呼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叔,听说你要在这休养一周”,祁冉冉抬眼,看向掌云庭,眼神询问。
男人沉默,算是回答了。
“之前你总说给我的退路有时间限制,限制是两年”
“我比较小气,我就给自己和你一周的时间”,祁冉冉眼神定定地看向掌云庭,神色似乎在承诺些什么。
“一周后,若是你仍然坚持现在的想法,那么我们就此陌路,我的叔叔很多,不缺你一个”
掌云庭并没有将祁冉冉的话放在眼里,他看祁冉冉犹如看那些追求自己失败的狼狈女人,眼神冰冷。
可看到祁冉冉这副坚决隐忍的神色,他的心里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酸。
“随便你”,刻意忽略心底的异样,掌云庭冷声道,比这更难缠的女人他都见识过。
接下来的一周,祁冉冉不顾秦梦的劝阻,代替凌随成为掌云庭的看护,让她心里受些安慰的是掌云庭并未拒绝。
“你以为你这样便有可能了吗??”,男人看向祁冉冉,面色平静。
“不,我没有这么认为,我只是单纯地想照顾你...而已”,祁冉冉眉眼弯弯道。
...........
q市,看到自家女儿的消息时,祁天山眉头紧皱,神色担忧:“最近F洲可不太平”。
“有掌云庭在,我们冉冉应该不会有事”,姜云虽然心里担心,但还是稳住心神,安慰丈夫。
祁天山摆手,随后说道:“冉冉和云庭不是一起走的,这就意味着云庭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
“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冉冉...”,姜云这才将一切的担忧现在脸上。
“天山,我们让那边的朋友查一查吧”
“只能先这样了”,祁天山神色严肃,立马拨通了F洲挚友的电话。
F洲,病房内,祁冉冉端着一小盆温水,盆沿上搭着一条毛巾,神色轻松地来到掌云庭的面前。
“这么多天没洗澡,身子该臭了,叔,把衣服脱掉”
脱掉??掌云庭眸色一凛,薄唇淡淡道:“不需要”。
“叔,你不是有洁癖吗??”,祁冉冉仰着下巴,神色揶揄,眼神打探,似乎能透过薄薄的衣料穿入皮肤。
见男人并不搭理自己,祁冉冉继续说道:“还是说你害羞??这没什么的,我都见过你好多次了”。
“好多次??”,男人的脸色有所松动,更多地是怀疑,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看着刚成年的丫头看光身体??
还是好多次??
“对呀,在你的卧室里,你习惯洗完澡光着身子出来”,祁冉冉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瞥见男人脸上难得的局促。
祁冉冉的心里倒有了些得意。
“不可能,没人能进得了我的卧室”,掌云庭出声反驳。
“好吧,你不相信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祁冉冉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到底洗不洗??”
“不洗”
“好吧”,祁冉冉神色无奈道,将水盆端回到了浴室内:不急,你难受了自然会同意。
白天,凌随和秦梦将餐饭送过来后,待了几分钟便离开了。
“想不想吃??想吃的话喊我一声冉冉”,祁冉冉举着手里的饭盒,扬声问道。
“你在威胁我??”,掌云庭眉尾一抬,神色严肃,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
“有本事就自己下来拿”,祁冉冉将手里的饭盒放下,有些不满道,掌云庭的情绪转变太快,她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掌云庭果然下床,长腿轻迈走向祁冉冉,眼神悠然,又有几分别的无法读懂的意味。
“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祁冉冉看向认真吃饭的男人,小声问道。
“女人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价值”,掌云庭冷声道。
祁冉冉被他认真的神色堵得有些不知怎么继续问下去,她纠结再三,还是问出了口:“那若是对你有价值呢??”。
“你会喜欢吗??”
男人不语,对她的这种假设完全不感兴趣。
可少女却将掌云庭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这么说,你还是喜欢阮清阿姨了”,祁冉冉失落道,她现在才大一,要等好久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掌云庭会等自己吗??会给自己机会吗???
“明天就是你的最后一天了”,男人突然出声,神色清明,寻不出一丝挽留的情意。
对上那双冷漠的眸子,祁冉冉嘴角一勾,出声纠正道:“是我们的最后一天了”。
掌云亭并不在意祁冉冉所纠正的地方,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向祁冉冉,话语比他的声音还要令人绝望。
“你这样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哗啦一声,瓷碗落地的声音充斥着病房,祁冉冉神色一滞:“什..什么??”。
接着,弯腰拾起地上碗,神色恍惚间被碎片割伤了手,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祁冉冉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瞥见碎片上的一抹血迹,男人走了过去,神色严肃:“没必要在我面前演这一出”。
见祁冉冉仍然继续蹲着,掌云庭的额角青筋暴起,拉住祁冉冉的手腕往浴室里走,手腕处的温热感以及男人的力道。
都比手指伤带来的疼痛要真实的多,控制许久的眼泪终于吧嗒吧嗒地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