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横大笑起来。
“不错,正当如此,如今我三国会盟,可不就是商量其破秦之策!”
联盟三国,不过只是第一步。
有了这三国之后,熊横还会继续拉拢赵国与齐国,组成五国联军,他为合纵长,亲自率领大军,进攻秦国函谷关。
历来六国谋秦,也都是走这一条路线。
一则是六国大军动辄几十万,后续粮草运送等都是大事,不但有闪失便是面临着大败之局,也就只有在函谷关外,才能驻扎下六国几十万大军,以及足够的粮草补给。
至于分兵之路,也是不可行的。
历数六国谋秦大败之战,多是因六国心不唯一也,何兵在一处,尚且能够互相监督,互相用力,若是一旦兵分两路,则必然会如伊阙之战时,韩魏大军那般,被白起找到破绽逐一击破。
此时熊横是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以为六国兵行一处,方为稳妥之计。
只是这样一来,又怕成为一场鏖战,六国在函谷关外,秦军在函谷关内,因此熊横还想着要出一支奇兵。
这一支大军不需要多了,只需三万精兵强将,一路顺着汉水而上,过郧西而进逼汉中武关,要给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让秦人大败这他没有想到,但一定要将其东出的势头截断,将楚国失去的汉中巴郡之地争夺回来,再进一步入蜀中。
对面的魏国君臣互望一眼后,魏王遫朝着楚王道;“愿闻其详?”
熊横略微思索后,站了起来,到了高台正中。
“寡人谋划十分易尔,便是我等山东六国出兵成盟,共抗于秦,此战寡人愿亲自挂帅,势破咸阳。”
六国谋秦!
魏遫闻之,面上一副了然之色。
就如同他早知道,楚王会有此意一般。
“楚王此计是好,可楚王有思量过否,我韩魏两国愿与楚王共伐于秦,可山中其余诸国可曾愿意否?”
魏遫出声问道。
六国谋秦,如今也仅有三国而已,剩下的赵齐燕三国还不得而知。
“齐王者,与我楚盟也,曾言拱手相助,方今天下,秦国为之盛,其声势早已是盖过齐王,于齐王地而言,便是有攻秦之理,寡人可派遣使者去往齐国,说与齐王攻秦之事,齐王自会答应。”
按照熊横对齐国君臣的了解,齐国多半会出兵的,因为这时候齐国的外交政策,还是以联盟诸国为主,不想孤立于诸国之外,但至于让出大力,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对于齐国来说,没了秦国对它不仅没有好处,而且还有坏处,所以联合六国攻秦,只需秦国弱就足够了。
魏王闻之,并未说话。
那边公孙喜却依然说了起来;“齐国有丞相田文者,素识大体,有上卿苏秦者,本就有抗秦之心,再加上有楚王为说客,齐王必定应允。”
“不过,就外臣所知,齐国之北有燕国者,素来交好于秦王,昔年秦王母子在蓟城为人质时,没少受燕王职之照顾,秦王母子当政之后,也对燕王多有感谢,不知楚王是打算以何策,来说服燕王呢?”
此言不错,六国谋秦,最难的就是这燕国了。
正所谓连横则秦强,合纵则楚强,一向善于纵横之策的秦国决策层,最是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为了诸侯合纵之国,秦国也采取了许多的策略。
比如一直以来,所采取的连燕连齐之策,便是以连横而破合纵,甚至还有连韩,也亦是此理也。
哪知楚王在听后,直接摆了摆手。
“燕王姬职者,素有雄心,一心以强燕国复仇为己任,敢于修建黄金台以招贤纳士,足见其深明大义!”
熊横这话,不仅是说的魏遫公孙喜,就连楚国诸位臣子听了,都是有些迷糊。
“楚王难道就不思,正是因为燕王深明大义,方才以连秦之策而制赵、制齐?”
公孙喜又接着问道。
“哈哈,燕王姬职暂且不提,寡人要与魏王先说过赵国赵雍?”
熊横看向魏王问道。看书溂
魏遫闻之,出声道:“父王在时,寡人曾听父王提及此人,不求名而知求利,不求无而只求实,胸怀大志,不拘一格,难以捉摸,不知楚王以何策,说与赵雍是也?”
在这个礼乐崩坏的时代,大周的威严早已影响不到列为诸侯的身上,各个都是僭越称王,而这个赵雍居然连侯都不要,自降为君,可谓是整个战国独树一帜了。
先魏王嗣对赵雍的这番形容,倒也称得上是八九不离十了。
熊横笑笑,似乎一切尽在他掌握当中。
“魏王有所不知,赵雍八岁即位之时,赵国便是内忧外患之局,全因赵太后苦苦支撑,才能让赵雍到弱冠之年,掌握赵国大权。如此之经历,让赵君深刻的明白到,实力比之虚名,更加重要,徒有虚名若无实力,那便如他八岁那年一般。”
编观赵雍这位雄主的一生,就不难发现孩童时期的经历,对其影响很大,他凭借一己之力将赵国从三流变成一流的强国,却最终落得个横死的解决,与他的特殊性格,是离不开关系的。
“故此,赵雍自立为君,便是舍弃虚名,不让诸国注意,偏安一隅,变法强国。后有胡服骑射,赵君新政,楼缓肥义之贤才辅佐,今日之赵国,早已是今非昔比,若是再吞其中山,则又是一个强秦!”
又是一个强秦!
这样的话一出,不仅是魏国君臣意外,就连跟随楚王日久的楚王臣子,也是一样的意外。
列于天下最北边的赵国,的确是在变法,也的确是有些许成就,可万万不会有人将赵国联想到,能与秦国相抗衡的地步。
楚王的猜测,实在是太过大胆了一些。
“纵然楚王猜测成真,可这又与六国谋秦,有何关系?”
楚王遫思索后问道。
“自然是有关系了,楚赵雍自降为君,非是赵雍心中无志,只是他觉得赵国不足以强大而已,如今赵国胡服骑射有成,岂能不展示其军威,若是赵雍知晓我楚魏韩齐四国联盟,有抗秦之心,赵国也必然愿意出兵,在天下人面前,展示其军威!”
还有一点,就是熊横所没有说到的。
赵国也是合纵之国,与诸国有共同的敌人,秦国之若,焉能说对赵国没有好处。
此话落下,众人俱是思索起来。
历来精通纵横之策者,多是纵横名士,似楚王一位君王能明得此道,还真是令人意外。
“既然楚王如此有信心,那必然是有把握了,现在赵国已然说吧,楚王该到说燕国了吧?”
魏王遫继续问道。
这次熊横却没有着急说,而是环顾四周,在人群中看到莫敖陈均后,向着他言道:“不如由我楚国莫敖,为魏王解答?”
陈均听到是指他,立即站起身来,对着魏王躬身行礼起来。
还未等到魏王言语,就见得对面的公孙喜站起身来:“外臣闻之,楚王新拜了一位年少有为的纵横之士莫敖,今日一看是真的呢,还请楚国莫敖赐教?”
听公孙喜说来,他还是挺了解楚国的,连楚国新任莫敖的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外臣启禀魏王,今天下楚、魏、韩、齐、赵五国联盟,皆有抗秦之心,如此仅剩一燕国,则要么是抗秦,要么是抗五国,以燕王之深明大义,必然是连五国而抗秦也!”
教陈均这么一说,众人方才是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楚王口中深明大义的意思。
“哈哈,好,好,天下纵横之才者,无外乎楚王也,寡人大喜,寡人大喜也!”
说话间,魏王遫又举着酒爵上来。
不管是灭秦还是抗秦,怎么看都对他魏国有利,他是这个天底下最不应该反对的人。
“寡人为合纵长,魏王可乎?”
熊横又问道。
“哈哈,如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