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寝宫,熊横兴冲冲的奔着妫芷宫中而去。
正值冬季,宫殿大门关着。
似乎是听到外面有动静,早有两个宫女出来,将门拉来,其中一个还说道:“大王,妫妃早已在里面等候!”
熊横会意,脱去鞋子后示意寺人在外面等候,等进到宫殿中,果然是空无一人,寺人与宫女皆是提前被支开。宫殿正中乃是一张长案,长案之上拜访着美酒美食,粗略扫过一眼,该是出自临淄庖厨之手。
吱呀一声,宫殿的门被外面的宫女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熊横见到四处角落里,正有四个火盆烧得通红,屋子里一阵暖意扑面而来,长案的两侧各有两个香炉,熏香燃烧出的青烟正徐徐往上飘动,长吸一口气,尽是动人的清香,能看得出来,妫芷是精心布置了一番。
就在这时候,身着一袭薄衣的妫芷正从里而来,卸去了繁琐的装饰的后,她更显惊艳,高贵当中透着清冷,清冷当中又飘着几率仙气。
白衣白裙,罗裳半解,大片如白玉般的肌肤晃荡着,熊横不由得食指大动。
这齐国王女好会啊,看起来她是深谙此道。
不过再一想,也能释然,宫廷当中自然会有老宫女,提前给远嫁的王女传授这些,再加上妫芷精于信任,明学聪明,也就领悟了。
“殿中炭火旺盛,大王不如将外衣脱掉呢?”
说话间,一双纤纤玉手已是伸过来,此情此景,熊横又岂能拒绝,他十分顺从地将胳膊张开,身上披着的大氅,被妫芷接过去后挂了起来。
“大王,还有这剑!”
对了,剑还在身上。
要剑做什么,难不成妫芷还能刺杀他一般。
“算了,寡人自己来!”
熊横将剑取下,随意往手边一挂,接着坐于长案之后,品尝了一口菜肴。
“真是不错,看来你是深得齐王喜爱,否则他不也不会派遣这么好的庖厨,陪伴你到郢都呢?”
熊横咕哝着嘴说道。
今日的妫芷,是格外的温柔,她跪坐在楚王身侧,那优美的身段,可谓是展示得淋漓尽致,当那满满一爵酒举过来的时候,熊横没有丝毫犹豫就干掉。
“因为母后的关系,父兄于我多有疼爱,兄齐王曾言,臣妾身为齐国王女,必不能久留于王都,与其嫁给别人,不如嫁给英明神武的楚王,曾听人楚国太子府中的仆人说,楚王秉性敦厚,对一买来的侍女都是疼爱有加,远嫁郢都不会受苦。”
好家伙!
本以为是楚王派遣使者到临淄去选老婆,实际上也是齐国在选夫婿呢,做为一个被一夫一妻制教育了三十年、被男女平等教育了三十年的人来讲,这方面确实要强上不少。
虽做不到“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爱尔不现”的那种爽约舔狗境地,但若是关系平等,举案齐眉是绰绰有余。
不等到熊横接话,妫芷又继续说起来:“方才那一爵,臣妾是敬给自己夫君的,希望楚王时时刻刻都能待我如亲!”
话到这里,妫芷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如今这一爵酒,臣妾是敬给大王的,臣妾之兄田苴,以及我齐国一干士子,都因臣妾而来郢都,向大王求官,大王对他们英雄不问出处,举贤不避亲,更是有礼贤下士之风,这无疑让臣妾身受感动。”
说罢,在给自己倒上一爵,一饮而尽。
熊横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喝一点没事的,喝一点一会儿还能助兴。
至于妫芷所云之事,熊横俱是办了,尤其是齐国公子田苴,确有才华,如今在令尹府中,辅佐于屈原,还有一众跟随而来的士子,要么是典客府、要么是司败府亦或是司徒府,正好人尽其才。
熊横依旧未说话,他在等着妫芷的第三呢。
只见妫芷再为自己斟酒一爵,这次连话都还未说,就一饮而尽。
“臣妾还有其三,乃有一事,请教于大王?”
请教?
熊横意外。
洞房花烛夜,眼前的美人又是衣衫半解,极为诱人,还有气氛也都烘托到这里了,还能请教什么呢?
熊横嘿嘿一笑:“不用担心,寡人对此经验丰富,妫芷只需配合寡人就足够了!”
说着就伸出手去,握着了妫芷的一双手。
却见妫芷面色一红,娇羞地将手缩了回去,她柔柔地说道:“臣妾实则是有国事,请教于大王,还望大王相告?”
国事!
刚才是意外,现在则是彻底纳闷了。
在这个时候请教国事,她还真是会挑时机,这要是换做青雉,熊横听得不愿意听,早就扑上去了,因为他在青雉的心目中,就已经是个不太正经的人。
而妫芷则不同,在妫芷的眼里他是英明神武的楚王,就连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都充满的崇拜感,作为大男子的熊横,还不想将这种崇拜感破坏,只好压下自己蓄势待发的欲望,很是镇定的问道:“不知是何国事?”
妫芷认真地想了一下:“臣妾在齐国时,常常帮母妃处理国事,熟读了一些治国之策,其人有言君主之耳,乃在于谏,我齐国能经邹忌而强,皆在于谏言也,可如今之楚王,却集国事于一府,君主既不上朝,也不会见群臣,更不受群臣谏言,又如何治国呢?”
熊横明白了,妫芷这是将齐国的例子,套用到楚国上来了。
这不由得让人想到了战国策上的名篇《邹忌讽齐王纳谏》,这位齐王正是齐威王,钟无盐的老公,妫芷的亲爹,上面就曾谈到齐国政治清明,国力强盛,与之有关。
而如今的楚王,对于奏章就是偶尔看一看,剩下的大事皆由国事府来把持,七位臣子相互牵制,他只需要把握方向就足够了,因此他可轻松了。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忽然间,有个人名在他脑海中闪过—魏征。
这位能臣曾给李世民上书,说了垂拱而治的道理,如今楚国所为,可不就是垂拱而治吗?
“此事易尔,凡此天下国事,无外乎军、礼、法、户、吏、工、外交之事也,我楚国国事府中六位国事大臣,俱是各执其府,各有精通,如此国事岂能有废,再说还有我楚国能臣屈原,身为令尹,可执掌全局,协调各府,寡人虽未治而却已大治是也!”
熊横说得是一本正经,尤其是那最后一句,可以说是将他的形象无限地拔高。
妫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
似乎是知晓她还会有问,因而这话刚一出口,就被他所打断。
“不必再问了,今日可不是说国事的日子,以后你与寡人日日相见,可有的是时间,不如你我再饮一爵!”
妫芷点了点头,不再提及这些。
两人又是连饮几爵,也许是不胜酒力,妫芷面色开始染上了两坨微红,显得更加娇俏可爱了。
熊横见时机成熟,将衣服脱掉,露出精健的身体来。
就如同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体,妫芷惊讶地娇嗔一声,等到熊横将她抱在怀中时,整个人似一团烂泥,软软地打在他身上。
将妫芷抱起,三五步之间,就放到了床榻之上。
妫芷似乎是不敢睁开眼睛,双目仅仅的逼着,双手的手一阵摸索,在将手一拉,两个人皆是赤条条的。
“来,将眼睛睁开!”
妫芷闭着眼摇摇头。
熊横轻轻地抚摸着她,或许是感受了这股特有的温柔,妫芷终于将眼睛睁开,神情地望着熊横!
不知怎么的,宫殿之外天色忽然阴沉下来,飘起了洁白的雪花。
里面则阵阵的喘息回荡!
许久……
才算是恢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