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后悔莫及
宋德隆说完脸色稍显得意，他在古玩界混迹十几年，还开了德隆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些基础性的问题，还难不住他。
杨宇点头，又笑问道：“宋老板，那你可曾听说，在羊毫之中，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种类，名叫土种弯角羊毛？”
“当然！”宋德隆眉头一挑，道：“弯角羊毛，可是最适合制作毛笔的材料，在清军入关以前，这种家畜相当常见，没什么稀奇。”
“只不过，在那之后，由于老百姓经受两年战乱，民不聊生，这种家畜就渐渐稀少甚至灭绝了。”
“如今现存的弯角羊，经历了杂种交配，品种已经不纯了，跟当时的土种弯角羊还是存在区别的。”
宋德隆难得有嘚瑟的机会，站在那里侃侃而谈，眉飞色舞。
“看来宋老板懂得还挺多，我手中这根毛笔，正是由土种弯角羊毛制成。”杨宇笑着点头道。
宋德隆不屑一笑道：“那又如何？要知道，这种羊如今虽然绝种，但在明代可是常见的很，制成的羊毫珍稀程度也就那样。”
这次，杨宇却摇了摇头道：“非也。如果是弯角羊身上的一般毛发，确实没什么价值，但这根毛笔用的可是针尖毛。”
“针尖毛？”
这下就连宋德隆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杨宇终于触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像他这种半内行人士，能知道土种弯角羊的存在就已经很不错了！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我就科普一下。”
杨宇顿了顿，继续道：“针尖毛，顾名思义，就是犹如针尖般的毛发。只有在羊处于极度寒冷、毛孔急剧收缩的情况下，才能生长出这样的毛发。”
“那又如何？”宋德隆似懂非懂，却也急于知道下文。
杨宇笑道：“如果只看表面，这支用针尖毛制成的毛笔好像也没什么惊奇之处。但诸位想想，想要从羊群之中挑出上好的针尖毛，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
“更何况，这还要求羊群必须生活在极度严寒之地，又增添了不少难度。”
“所以，想要制成一支针尖毛毛笔，需要找遍成千上万只羊，但在那个年代，可不像今天这么牛羊遍地，普通人家里有个几只羊就不错了，哪怕地主顶多也就几十上百只，难度更上一层楼！”
随着杨宇的话，宋德隆和刘梦龙心里愈发感到不安，好像真的不简单。
“杨先生，那你这话的意思是？”宋德隆忍不住发问，眼神有点急迫。
杨宇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所以，经过层层论证我猜测，这支毛笔乃古代帝王所用之物，再不济，也出自某位朝廷重臣！而且，后者的可能性很小！”
“如今已经灭绝的土种弯角羊，还是万中寻一的针尖毛制成，还是古代帝王或重臣手下之物…这种笔，全球不会超过三支，甚至只有一支。”
说到这，杨宇故意停顿了一会，接着问道：“所以，你们觉得，这支毛笔的价值会在什么水平？”
听到这里，任素云、宋德隆还有刘梦龙，以及闻讯围观的顾客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震惊的地方有两点，第一，在于这支毛笔的价值，第二，便是杨宇对古玩极其深入的研究。
正如杨宇所言，这等绝世稀罕之物，价格绝不会低，甚至超过千万！
“给我看看！”宋德隆想一把抢过毛笔，却被杨宇躲了过去。
杨宇提醒道：“宋老板，这东西你可是卖给我了，有发票和银行转账记录为证，你可不能反悔。”
“我…”宋德隆一时懵了，感受到周围顾客疑问的眼神，讪讪收回了手。
“杨先生，瞧您这话说的，我只是好奇想看看，没想反悔。”
宋德隆此刻心里那个滴血，恨不得拳头砸墙，这可是超过千万价值的古董啊，居然被自己两百五十万给卖了，简直血亏！
“只能看，不许摸。”杨宇笑了笑，朝其他顾客说道：“你们也可以过来看看，一样的规矩。”
一时间，不少人激动兴奋地围了过来。
“一开始看还没觉得，但越看，越觉得这根羊毫和其他的不一样！”
“没错，你们仔细看这里头的纤维，多么细致分明，经过了几百年历史的冲刷，依旧崭新如初！”
“这位兄弟，你可真是慧眼啊，今天捡到了大漏，一出手就亮瞎众眼！”
“而且，这位兄弟对古玩鉴赏造诣也颇为深厚，要不然，也看出里头玄机，在下万分佩服！”
“杨先生不愧为庐州古玩界新秀，这已经不是一鸣惊人了，只要您出现，每次都能带给我们惊喜！”
一时间，众人看向杨宇的眼神中充满敬佩和羡慕，甚至是膜拜。
“杨宇，你又一次让我大开眼界。”任素云眼眸中也异彩连连。
宋德隆听着众人的惊叹和赞扬声，气血上涌，双眼都发黑发昏了。
“噗通！”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愣看着杨宇手上哪只毛笔，整个人濒临崩溃的边缘，脸色难看至极。
此刻的他后悔莫及，如果不是尚存最后一点理智，他真想把宝贝夺回来。
之前，他还觉得杨宇年轻，古玩新秀的名号也不过如此，但现在，他被当众啪啪打脸，真疼啊！
“啪！”想法及此，宋德隆当众给了自己一巴掌，痛恨自己不长眼。
其余人见此只是笑笑，古玩行业就是如此，你没本事，就算被行家骗多少钱，都不会有人可怜你。
反之亦然，就算商家被行家捡多大的漏，亏了多少钱，顾客也只会心里叫好。
“杨先生，杨大师，都怪我眼拙，这支毛笔乃我镇店之宝，能否将其还给我…这家店里，你可以任选三件古董，求求你还给我！”宋德隆也不要脸皮了，苦苦哀求。
而这，也引来不少人鄙夷和厌恶的眼神。
杨宇眼神淡漠，将毛笔收了起来，冷冷道：“宋老板，你一而再再而三违背古玩界规矩，还真是不要脸啊！”
“宋德隆，你今天是彻底把路走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