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树林里走来一人应道:
“扮唐军守道的未必一定要我的。”
乌蒙贵忙循声看去,见来者是未带面具前的真正乌八代,他的目光冷峻如冰,毫无一丝表情,不难看出他有温恼之色,他好色成性,刚抓了一名貌美剑宗女弟子享乐出来。
乌蒙贵乍见儿子未死,不由得喜形于色,原来乌八代早有先见之明,明白此次攻山,负责看守下山要道,看似美差,却凶险万分,他也只是阁逻凤的踏脚石,必定惨死收场,故暗以天一教属下替代,岂料今次反而目睹阁逻凤及父亲乌蒙贵为野心而罔顾亲情,竟任凭阁逻凤重掌亲生骨肉,不禁心中涌起强烈寒意。
乌蒙贵也知他心中不愉,忙安慰道:
“八代,大事为重,大王适才一着实是情非得已,别要介怀于心。你既然安然无恙,那便由你来收拾此处残局,坐镇剑宗!”
乌蒙贵仍把阁逻凤视作爷爷般崇拜服从,如此盲目愚忠,乌八代暗里失笑不己。未经今日一事,乌八代也像其父般认为阁逻凤伟大,为他做任何事尽皆值得,甚至死!
然后他死里逃生,遂开始怀疑阁逻凤今次最终仍必难逃一死。
虽然乌八代千般不愿,但还是无奈地顺应计划。
翌日。
蜀山剑宗被南诏高手合力剿灭之事,整个蜀地之内只得以一个“乱”字来形容。
此事李鑫几人亦从众人口中得知,其实他们早已猜到会有此一着,时下,外面更有大唐缉文通缉他们,毋庸细想也知道,这是南诏人花重金买通了腐朽的唐朝官员,故意为之,目的在于彻底剿灭李鑫等人!
于是,几人行动很隐秘,现在正聚在一大桥的桥墩底面上,李焱提及道:
“妈的!鲜于仲通这个为保官位,推卸责任,竟然将我们剑宗说成通敌卖国…”
吴湘绣接道:
“他深知阁逻凤定要派人杀我们,反正剑宗都已被占,不如顺水推舟,这么做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顺利瞒骗民众,将兵败责任落在鑫哥头上?”
李鑫当初加入鲜于仲通的帐下,也受封为镖骑将军,谁知,这个虚名竟被鲜于仲通拿来大做文章…
李焱点头道:
“嗯,这本来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
李鑫双手紧握成拳,叻得嘎嘎作响,心中早已气炸,为了剑宗及周遭南诏铁蹄下,水深火热的百姓,义无反顾的坚定地道:
“鲜于仲通与杨国忠狼狈为奸,我们剑宗威名尽败宵小之手!”
不错!若仔细一想便知,鲜于仲通这好大喜功,胸无点墨之徒除了指挥不利,让南诏大军势如破竹连取三十二州,人头不保之际,还上奏朝廷,将责任推至李鑫头上,真是令人心灰意冷!
李焱关心地道:
“大哥,你的右手受伤,加上咱们这点人,怎可抗敌,夺回剑宗?”
“只要我们还存一分力,也务必要战到底!”李鑫矢志不移的道。
李焱深受感动,遂点头道:
“不错,剑圣前辈舍身救援我们,我们即使豁出生命,亦怎能负其所望!”
李鑫道:
“对!只要娘回来,我们便可有了主心骨,凭借她盖世神功,击败阁逻凤必然不再话下,只是她归期无定,这期间我们也绝对不能让它们好过!”
说罢,一望还未过门,却有夫妻之实的吴湘绣,目露歉疚之色。
吴湘绣知他挂念自己,忙宽慰道:
“鑫哥,放心!我绝不会怪你的,我会全力支持你……”
李鑫欣慰地道:
“绣儿能如此想实在太好了,倘若蜀地千万人不得安宁,纵然我俩可偷生一角,此心又怎能安宁?湘绣,你先回福威镖局等我,好好的照顾腹中的儿子。”
原来,吴湘绣也已经怀上了李鑫的骨肉,倘若李谡知晓,必然兴奋不已。
突然,他们头顶的桥梁上有人道:
“唉,以你俩此等微未功力,怎可挡得了那个阁逻凤,此去只有徒然送死。”
众人忙循声视之,只见赫然是大战前几日便消失不见的天机道人倒挂金钩于桥梁栏上向他们说话,李鑫大喜过望道:
“啊!是天机前辈?为何你会在此?”
天机道人几个翻身,己从栏上稳稳落到他们身前,应道:
“我一直都在跟着你们,只是前几日我便提出舍弃剑宗,退走,你们不听我的罢了。”
“那阁逻凤实在太利害,我现身也是无补干事,其实,若要阻其吞并蜀地的计划,我们必须要找人相帮。”
说来也对,阁逻凤武功深不可测,连剑圣拓拨思南都败在其手,纵然李谡归来,也对敌与他然而,兵强马壮的南诏高手却是不少,譬如,曾经明教血眼龙王萧沙,天一教主乌蒙贵、刀剑不侵的尸王塔纳,剑宗叛徒高克明等等,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李谡也不是神,被这群人围殴,怕亦要饮恨而终…
李焱与天机道人关系极好,几日前后者突然莫名其妙的要他们舍下老巢剑宗退走,却又不泄露天机,未说清楚,剑宗乃是李宗吾毕生心血,哪里肯轻易拱手让人,誓要血战到底,他不走,信任天机道人的李焱、李鑫自然而然也走不得,故有阁逻凤半夜攻山之事,造成剑宗死伤无数…
惟事已铸成,后悔也无济于事。
一念忖至,李焱见天机道人胸有成竹之态,遂问道:
“前辈,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人可以帮忙此事?”
天机道人点头道:
“不错!如今还有一个人可以相帮我们,但难求他出手!不过目前关系蜀地兴亡,情势危急,我们还有一线希望可以一搏!”
李焱惊疑地道:
“除了我娘,蜀地竟然还有另一超级高手可以抵挡阁逻凤?前辈,这人到底是谁?事不宜迟,还是快带我们去见他吧!”
天机道人默然,即带李焱等人人去见那隐士高人。
阁逻凤除要雄握富庶剑南道外,还有一个最崇高之终极目标,就是人神共拜,铸就一段南诏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