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听闻姬别情三字,就已晓得此人来历,因为她时刻关注着朝廷一举一动,当然对高力士不陌生,而姬别情正是大内杀手之人!更是受高力士的差遣,暗中残杀一些武林人士,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
这时,李忘生也出言调停:
“哈哈,剑魔、姬将军,不要伤了和气,大家有话好说嘛。”
李谡闻言,顿时感到一阵失望,李忘生看来也已成了腹黑之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单纯。
剑魔却是争锋相对地讥诮道:
“你这阉人果然是个废物,幸好没老婆,若是不然还得叫这条狗替你呢”
“哈哈哈”
尽管高力士涵养不错,先前未与剑魔计较,但听这事关尊严之事,当下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冷如利刃般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你最好记住今日所言!”
剑魔跋扈道:
“呸,老子才没闲功夫记你这个阉人,别胡吹大气,你叫李隆基来跟我说这句话还差不多,咱们独孤世家在西域控制数十小国,几十万大军恭候差遣,大食国太子更是我剑魔徒弟,你算老几,敢跟我这么说话!”
微顿,戟指独孤不败,洋洋得意地道:
“知道我大哥是大食国国师吗?就是你主子李隆基站在他面前也要谨慎言行,你个捧夜壶的废物,赶紧滚一边去,莫惹老子生气!”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连李谡也没有料到独孤不败竟然会是西域最强王国黑衣大食国的国师,更不知道剑魔他们还在西域有如此深厚的实力!如此说来,剑魔还真比高力士可地位尊崇不少!
“与我何干?”高力士冷言提醒:
“这是在咱们大唐,我不知道什么大食,也没兴趣晓得西域有多少国家,今天高某是奉陛下之命前来观礼,是大唐的官员!”
“你一再奚落我,就同与瞧不起大唐,落我们大唐王朝的天威!此事高某定当如实禀告给陛下!”
剑魔撇嘴,斜睨高力士,轻佻一啐:
“哼,拿着鸡毛当令箭,依旧改不了你狗奴才的命。”
“你!”高力士给呛得不行,脸色顿时铁青!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李忘生正欲出言调停化解矛盾,屋外骤然又来了一波人,是昆仑派的几个道士,还有丐帮的尹天赐、司空仲平等人在一个身材炯娜,同样貌若天仙的绝美女子带领而来。
李忘生没有怠慢,暂时放弃劝说剑魔、高力士,以和为贵,急步从李谡身边绕过,热情相迎:
“哈哈,尹帮主、昆仑道友,你们来了,还请上座!”
又是上座!
众人脸皮一抽,李谡见剑魔他们身边还有位置,干脆领着三个子女还有春丽走了过去,她首先朝独孤不败恭敬一拜,这一拜,那胸口一对丰隆高耸的酥胸,瞬而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内里春光无限,不败脸上浮笑,道:
“唔,有礼,身后就是当年那几个小家伙吧,想不到都已长大成人,我也们师徒也有几年未见了,随便坐。”
随便坐?李谡可不能没规矩,尤其是这么多人外人面前,她转身回脸,朝三个子女吩咐道:
“森儿,你们给师祖还不磕头行礼。”
李森三人虽年幼时见过剑魔与不败,却是形象早已模糊,对李谡如此吩咐,倒也不犹豫,迅速的跪下磕头,恭敬齐呼:“拜见祖师爷爷。”
独孤不败爽朗大笑:“哈哈,好,好,还是快起来吧。”
剑魔吹须瞪眼,急道:
“慢着,还没拜我呢,来,你们仨给剑魔爷爷磕头斟茶,我就送你们每人一柄宝剑!”
李森三人听见有礼物,赶忙又给剑魔拜了一下,剑魔回头朝两个剑奴道:
“剑一,取三柄剑来。”
微顿,又朝自己大哥独孤不败挪揄道:
“大哥,你看你也太小气了,不比我,做人就是这么大方,孩子们磕头斟茶,我这一出手就是三柄宝剑,你看看你多小家子气,不够大气!”
独孤不败摇头好笑的从怀中取出三个玉瓶,递给李森三人,道:
“来,这是天山雪莲丹,今日首见,算作礼物了。”
倏然,纯阳殿内众人眼睛一亮,炯炯盯着不败手中玉瓶,雪莲在中原可是奇物,寻常武林人士难得一见,眼下竟然有足足三瓶!
李谡感觉气氛诡异,害怕怀璧其罪,忧心子女安危,忙道:
“师傅,这太贵重了,还是收回去吧,他们用不了这么好的东西,再说会引得旁人窥觑,暗中抢夺。”
剑魔闻言,又是如雷狂吼,吼声震天,宛若九霄龙鸣,登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霸气十足地道:
“你们给我听好了,这三个弟子,是我剑魔徒孙,谁要敢动一下,我就领着武林高手,血洗他满门,有谁不信的大可一试。”
“哗…”
众人惊呼一声,却是晓得这疯子是说真的,剑魔在武林中行事亦正亦邪,从来都是歪理…由此一来,李谡倒也放下了一颗悬着的芳心,朝三个子女点点头,示意他们收下。
半个时辰后,整个纯阳殿内已座无虚席,外面阳光明媚,而最后又来了一波和尚,是少林寺的人。
“哈,玄正方丈,您总算是可到了。”李忘生喜悦地道。
玄正论辈分还是李忘生的叔叔,他道:
“李掌教有礼了,恭喜恭喜,阿弥陀佛。”
少林寺前任方丈渡难,被明教两个法王偷袭致死后,玄正就接替了方丈之位,今日前来祝贺,只带了些后辈,还有一个渡如撑场面。
二人寒暄几句,祁进阔步而进,朝李忘生禀告道:
“大师兄,吉日良辰已到,群雄也来的差不多了,还请举行仪式吧,再有师傅他老人家也快来了!”
李忘生转身朝纯阳殿内的人淡淡地道:“诸位贵客,还请移驾观礼。”
众人纷纷起身,说着吉祥话,随着他挪步而行。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
一日之中,犹午时三刻阳气最重,纯阳宫是道观,如其名,对阳气看得极重,自然把接任大典放在了这个时候。
只见太极广场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站了不下数千人,看见李忘生而来,群情高涨,高呼起来,声音此起彼伏,音浪滚滚而来,讲气氛推至更为热烈。
李谡等人也有位置,有纯阳五子之一的金虚子卓凤鸣亲自安排座位,此人长的异常魁梧高大,如同铁塔神将,比李谡身高两米多的属下白马西仁更壮,其身后还背着一柄玄铁巨剑,这柄剑甚至比李谡的个头还高!要知道她可近一米七!必定份量十足!
片刻后,李谡等人也坐在位置上,这份光景大家也没闹事,静静地看着纯阳宫的人,只见太极广场上,有一个三丈圆的黑白太极形状约莫丈高石台,玉虚子李忘生站在最前面,身后站着上官傅明、于睿、祁进、卓凤鸣四人,他们齐声望着烈日一拜,呼唤道:
“师傅,良辰已到,还请现身吧。”
李谡看着这一幕,心里极为纳闷,因为她听过、看过吕洞宾,身手不咋滴,吹得厉害,不过很多人又说起武功天下第一,那就更为奇怪,因为当今武林,盛名之下无虚士,难有水分高的人立足。
不消片刻,万里晴空,霞光一闪,一道人影迅如闪电从天飘然而至之际,人群中突然冲出一武功奇高之人,迎光而去的同时,猛然霹雳暴喝:
“吕洞宾,陆危楼再来一会!”
喝声中,两名盖世高手甫一强烈正击,即发出撼山动地的“砰”地巨响,万物齐飞,皆毁在二人绝伦无匹的劲气下。
响声震天,撼人心魄,更挟着伊斯匹练之劲风,狂卷掠过,登时吹得太极广场上一众群雄站立不稳,东倒西歪,为之神夺!
好强的惊天一击!好澎湃绝伦的真气硬碰!
如同神仙一招快愈电光火石,眨眼即消,天空也恢复了正常,而太极台上并未出现吕洞宾的身形,他不见了!
不错!他的的确确是不见了!
消失了!“隆”的一声响,恍如一声晴天霹雳!只见太极台上的吕洞宾五名亲传弟子纷纷如遭电殛,呆在当场!
独孤不败或许是早已晓得内情,惘然一叹:
“其实,吕道友早已仙逝了。”
李森瞠目结舌的惊呼道:
“啊,师祖爷爷,您是说…吕祖他老人家早已死了?”
“那刚才出现的是谁呢?”
李谡脸色虽然依旧如平湖波澜不惊,心中却无比震撼!
什么?吕洞宾早就死了?
独孤不败喟然续道:
“不错,吕道友虽然百年难得一见奇人,武功更是已臻化境,是真真的化境,而非咱们武林人士所说的那种随便把内力、招式修炼到极致”
“算了,不提这个,吕道友是天人合一的惊世传奇,他仙逝后,但他的肉身并未腐烂,保存在百字碑的秘密山洞中”
顿了顿,道:
“他的内力同样也未消退,反而与肉身相结合,用半缕残魂,继续仙游人间,为国为民…”
听到这里,李谡恍然大悟,道:
“师傅,您说那吕洞宾其实就是他的一丝神元出窍,其实他早就肉身死了!陆危楼刚才那凌厉一击,就破了他最后的那…”
“唔。”
李谡此时脑海中如遭电击,忖道:
“吕洞宾竟然可以做到道家的元神出窍,以这残魂都有天道境界,那他巅峰时期,究竟是何等惊世骇俗,不过,连这样的人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
李谡处在百感交集之时,纯阳宫的五名弟子却是怨忿填膺!一直盈在李忘生眼中打转的泪,此刻滚了下来,他终于回过神来,傲然翘首,仰天切齿悲嚎:
“陆危楼!你灭我师傅元神,从今以后,纯阳宫与你明教势同水火,不死不休!”
喝声中,于睿、上官傅明等几个纯阳宫二代弟子们也齐声附和:
“誓不罢休!”
而元凶陆危楼呢?
只见他的周遭已然空出了一个方圆,他正傲然而立,身后跟着明教四大法王,还有数十名至少在先天巅峰期以上的明教高手!
一股摄人心魂的无形威势由这群明教高手飞速朝四周扩展而出,所到之处,群雄莫不胆颤骨寒,浓浓的煞气更充斥着整个太极广场,天地一片肃然,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识相的群雄早就纷纷自动如潮水般涌退,太极广场上瞬而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空地,而中央的陆危楼,不屑的捧腹大笑:
“哈哈,纯阳宫,哼,天下第一教派,连少林也被你们踩在脚下,不过,今天我就要打破神话,更要成为新的神话!”
“大言不惭!”
“陆危楼,你太猖狂了…”
“明教是邪魔妖道,纯阳宫才是…”
有看不过去的出声帮衬,绝大多数群雄却是咧嘴冷笑,冷眼旁观,对他们而言,谁做神话,都没关系,看个热闹而已!
李谡不期然与独孤不败对视一眼,双方都瞧出言中的凝重,蓦然,观礼台上响起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保佑?哪个和尚在这种大战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有闲心念佛,大家纷纷循声望去,是玄正这个少林寺新任方丈,他又悲悯的叹道:
“师叔,咱们也是时候降妖伏魔,做一回怒目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