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日,李谡闭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小院中,反复推断杨思勖指点她的话,不过她仍然没有悟出其中隐含深意,而且几日里,韦后与皇帝都没有召见她,似乎在忙自己的事,对此她倒感觉挺好,可以好生休息。
今日,李谡身着一件桃红色的裹胸裙,外面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外套,腰间系着细细的腰带,俏丽而又几分含苞欲放的感觉,她坐在桌旁望着桌子上的几盘精致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皱眉沉脸,“啪”的一声,把筷子扣在了桌上,怒斥道:
“春丽,你搞什么,你过来闻闻,这菜怎么一股怪味,而且天天每顿饭都是鱼,你去把御厨给我叫来!”
春丽脸色有些发青,“嗯”了一句,忙去叫厨子了,李谡又拿起筷子伸进鱼里戳了戳,丁点胃口都没有,这几日来,红烧鱼、闷鱼、鱼汤等等,全是这些,令其今次再忍不住发怒,心暗是不是没给厨子钱,他故意整李谡!
片刻后,一名厨子恭顺的站在桌前,听了李谡的质问,哭丧着脸忙解释道:
“公主,小人怎敢故意给您使绊子呢!你要是不合口味,晚上我再给你做红烧鱼行不行?”
“啪”李谡气得狠拍了一下桌面,斥道:
“你还敢再说鱼,你过来闻闻,你这收拾干净了吗,这么大股怪味,你是不是闻不到啊!还敢糊弄我!”
厨子忙摆手急道:
“不是,公主,小人并非托词哄骗你,小的…不敢…!”
语音有些急迫,还有些惧怕,更带有更深的意思,李谡一下子恍然大悟,戟指厨子,脸上故意露出俏皮的笑容,神情狡诈地道:
“哦?是不是有人故意指示你故意捉弄我的,不说的话,我可要大型伺候了。”
春丽呲牙咧嘴冷喝道:“快说!谁指示你捉弄公主的。”
厨子双手紧紧拽着腰间的围腰,眉目慌乱,神情更是戚然,急的快哭出来了,慌道:
“公主,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话声中,厨子也跪倒在地,抱拳磕拜求饶,但李谡心知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立即给春丽使了一眼神,春丽歪嘴一手拽着此人后背衣裳,厉喝道:
“哈,还敢不说是吧,信不信我把你阉了,变成太监!往后再将你送进冷宫之中,叫你孤苦终老而死!”
厨子吓得瑟缩发抖,泣声道:
“春尚宫,小人是被人所逼的,公主您饶了我吧!”
见他快要开口,李谡给春丽再使了一个眼神,春丽大喝道:“说!谁逼你的!不说是吧,来人啊!将他送到净身房去…”
“是皇后!”厨子再忍不住了,吓得赶忙脱口而出,又骇的脸色苍白,求饶道:
“公主,春尚宫,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小人这么干的!小人可一句都没撒谎。”
“唔?”李谡腾身而起,莲步轻移,满脸疑惑的步至厨子跟前,问道:
“哦?你说是皇后?那你可知她为何要如此?”
厨子耸拉着脸道:
“回公主话,皇后娘娘没说,只是吩咐小人做一些鱼给您吃,而且还要腥味重的,刺多的,这可把小人也难个不行,小人厨艺向来做菜都是色香味美,为此还苦思冥想,试过好多办法才弄出这些花样来…”
春丽手一松,厨子一下子就趔趄站稳,惧怕的望着李谡;她沉眉暗思片刻后,也不知道韦后为啥要这样,便道:
“行了,春丽赏他百两银子,下去吧!”
厨子闻言喜极而泣,叩首道:
“小人多谢公主赏赐。”
春丽横冷着脸道:“还不快走,啰里八嗦,再说撕烂你的嘴!”
厨子忙不迭矢的溜了,李谡却心里漾起涟漪,蹙眉暗忖:
“咦,韦后向来对李果儿疼爱有加,为何故意这般整我呢?难不成我附身李果儿的事被她看出来了!”
意念至此,李谡不由的心神不宁,自古为人母亲都会有一些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奇异能力,她有点担心韦后瞧出什么端倪,背手跺步,仔细回想起自己的表现来,除了刚入宫那次没着急说话,情绪表现倒是很符合逻辑,后面她自觉行为举止比女人还女人,为此她还故意夜里每日思考,比如女性的手该怎放,还有身旁有男人,就应该用手捂住胸口,谨防走光…
春丽打发走了厨子回到屋内见李谡在想事情,也出口说道:
“公主,会不会是有人假意韦后之令,故意叫厨子捉弄你?”
李谡摆手道:
“不对,如果有人暗害我肯定是下毒了,哪能没顿变着方弄鱼给我吃!”
稍顿,李谡眉心一展,嘴角微微一笑道:
“姥姥,既然是皇后娘娘下旨,那咱们就去给她问安行礼!”
此言一出,春丽眼睛一亮,“诶”一声道:
“对啊,果儿,咱们去给皇后问好,顺带旁敲侧击一下,看她怎说!”
“嗯!”李谡点头,疾步走至梳妆台前,开始打扮起来。
这段时间她为了避免从前许多保留的习惯露馅,故意把自己言行举止都要做至正常的女性化,亏她曾经见识过陈若曦一些小动作,不如喜欢撩头发,暗中时不时拉拉裙襟,无人的时候整理一下裹胸或者肚兜之类的,单从这些来看,李谡已经表里如一!举止优雅,气质淑女。
精心打扮过后的李谡,全身上下都戴上了精美贵重的饰品,方才领着人朝皇后所居住的棲风阁而去,一路上也大都是些宫女、太监、守卫,她也发觉皇宫里实际上妃嫔们都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偶尔有关系好的才走动或者皇后为了联谊、有事,那些人才会出来,照李谡猜测这些女人肯定暗地里都有一波人,盯梢各个院子,但,李谡是公主,跟妃嫔没啥矛盾,故她自觉后宫争斗也扯不上她,倒是不怕人害她!
棲凤阁。
李谡有些无语的在幽静的院子里闲逛,对这繁琐的宫中规矩还在适应,望着院子里怪石嶙峋的假山,心里琢磨着待会怎给韦后提此事!
倏然,背后风声骤起,李谡回首一望,一名两鬓斑白,身形消瘦的太监正朝她疾步而来,且边走边笑道:“公主,皇后娘娘吩咐老奴领您见驾,请把!”
“劳烦赵公公了!”李谡客气回道。
说罢,仰首阔步前行,赵公公故意落了一个身位在她后面,又笑道:
“公主您久等啦,这个时间,皇后娘娘都在午憩呢,往后公主有事啊,还晚那么一个时辰来,那就刚好娘娘起了,您也不必在院中等了。”
赵公公卖好的话,李谡也听出来了,驻足回头嫣然一笑道:
“多谢赵公公提点。”
赵公公露出两排洁白牙齿,笑应道:
“公主客气,老奴伺候娘娘几十年了,对于您那也是打小看长大的,从来都拿您当小主子看待,哎哟,一幌眼,公主也长成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了。”
赵公公的笑容颇带真心,并非皮笑肉不笑,李谡知道这人是韦后还没嫁给李显就跟在身边的心腹之人,对李谡也颇多照顾,故此,李谡略带真诚笑道:
“果儿多些赵公公夸奖了,对了,公公既说打小看着果儿长大,那我就考考你了!”
此言,李谡也是故意旁敲这韦后身边之人,想弄清楚她饭菜那事,说罢,她并未急着去见韦后,反倒是停下脚步,凤眸落在笑意盈盈的赵公公脸上,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人天生嘴角仰月,就算不笑时,也是浮着一股笑意,当真奇貌。
赵公公眼睛眯成月牙弯回道:
“嘿,公主既然考老奴。”
一顿,赵公公神情一紧,突然又双眉一展,爽朗而又惊奇地道:“那老奴就斗胆一猜了?错了的话,公主还请别为难老奴啊。”
“嗯,尽管猜!”
赵公公眼珠子一溜,道:“老奴猜公主最爱吃甜食,尤其是那蜜枣,用蜂蜜糖沁。”
同时,赵公公神情陶醉不已,笑眯着眼睛道:“哟,那一口咬下去,齿颊留香,满口馥郁,真甜到心坎里去了。”
这个表演李谡打十分!她摇头道:“不对,赵公公您忘了果儿最爱吃鱼!尤其是那种腥味越浓越好,对吗?”
她没有拐弯抹角,以赵公公这么聪明的人岂能听不出言外之意,当下,赵公公就嘿嘿两声笑道:
“呵呵,公主,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儿,拿老奴开涮呢,实话说吧,您那膳谱的确是娘娘下旨御厨更改的,具体情况,老奴也不知道,公主这下满意了吧,咱们快走吧,不能叫娘娘久等呢。”
老赵长得白净帅气,倒不像一些老太监樱桃小嘴死人脸,瘆得人慌,李谡笑兮兮的盯着他仔细观察其面部表情,并未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回道:
“多谢赵公公了,咱们走吧。”
语毕,李谡转身即走,朝着一栋雕梁画栋的屋子疾步而去,她还故意使出几分内力,未曾想,赵公公竟然能紧追其后,丝毫没有落下,李谡顿觉此人深藏不露,显然身怀武功,却没细想,因为她已经走到了屋门口;门外候着一波太监、宫女,她走到这里也停了下来,不能直冲冲的进去,要讲规矩!
赵公公佝偻着腰,伸手轻叩房门三声“砰砰砰”,才柔声喊道:
“娘娘,安阳公主到了。”
屋内等了一会才穿出一道慵懒的细语:
“让她进来吧,你们就在屋外候着。”
“是,娘娘。”赵公公这才直起身子朝李谡正色道:
“公主请进。”
说时,轻手轻脚的为她推开房门,李谡点头致谢,抬脚跨进了屋内,刚一入门,满室温香,李谡举目游望四盼,只见屋子里有几个香炉,里面檀香由此冉冉升起,熏得这屋子太香了,而李谡扭头再一看,就望见一块薄如蝉翼的帷幔,里面有一道倩影若影若现,正半躺在床榻上,李谡当下颌首行礼道:
“安阳拜见母亲。”
帷幔后的女人道:
“唔嗯,进来吧。”
李谡莲步轻移,拨开了帷幔,方才见到了韦后,她正坐在床榻上,穿着一件黄底红芙蓉的肚兜,外面简单披着薄薄纱衣,一身柔嫩肌肤若隐若现,还有一对白白的脚丫子请放在床褥上,不过最令其李谡错愕的是韦后的脸有些绯红,双目水汪汪的,慵懒之间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妩媚动人,显然刚刚被雨润滋养过…
“奇怪,一路走来,没听说陛下在棲凤阁啊!问题是这韦后明明一副刚刚被男人滋润的模样。”李谡心里想着的时候,韦后已经从床上起身,摇曳生姿,风情万种的朝她而来,那芙蓉肚兜下肚兜傲人双峰呼之欲出,分外妖娆,倏然李谡眼尖,或者说是她从前作男人时保留下来的爱好,就是喜欢看女人胸,她见到这韦后胸上隐隐有淡淡的指印,估计是那谁中午吃了鸡没洗手,所以才留下这个印子,李谡又目光下移,仔细的看了看韦后的手指粗细,顿觉自己的猜测不会错!
皇帝李显给人戴了绿帽子了!亦就是这如狼似虎年纪的韦后暗中找了宠男!这叫李谡转念一想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大唐后宫从太宗开始就乱糟糟的,有祖传!
韦后婀娜多姿的身子就在李谡跟前,她并未慌乱,反倒是甜美地笑道:
“果儿打搅母后午憩了,还请母后恕罪。”
韦后娇笑道:
“嗯,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啊?”
李谡听言,顿将心里疑惑道出:
“母后,果儿有一事不明白,还请母后告知。”
韦后不语。
李谡道:
“果儿想知道是不是哪里惹得母后不高兴了,所以您下旨叫御厨每顿都给我送鱼吃。”
“扑哧。”韦后嗤笑道:
“呵呵,本宫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啊,果儿你嫁人之事木已成舟,所以为娘的故意令人给你…呃,来就叫为娘教教你吧。”
说罢,韦后拉着李谡葱枝纤手边走向屋内陈设的椅子入座,又给她将其了一些羞人的话语,令李谡听得腹部翻滚不止,耳红舌燥…
韦后说明原因,见李谡一副羞涩模样,又嗤笑道:
“果儿,你也不必难为情,猫没有不偷腥的,我传给你这些,都是正经的东西,你想啊,女人每个月都有月事,那几日男人若是要宠爱你,怎办?再说若叫其它女人趁机上位,那岂不是增添了敌人!”
听了这实话,李谡对后宫算计算有了浅显的认识,这些人为了取悦别人,而甘愿做一些恶心至极的事,对此,她倒是能明白,不过,却强忍反驳之话,结坡下驴,顺着韦后的意思,点头道:
“母后,果儿明白了,但天天吃也不行啊,还是每隔段时日吧。”
倏然,韦后出手在李谡胸上抓来,她下意识的连忙拦住,暗呼这女人是不是疯了!韦后板着脸教训道:
“起开,你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要惹为娘生气!”
李谡乍闻此言,无奈的松开了手…
黄昏,如血。
正是夕阳西坠,归鸟掠空时分,晚霞虽然无限好,但绚丽中却带有点点戚凉。
就如同行走在幽径上的李谡,她耸拉着脸,十分后悔来找这韦后,整个下午都被这个女人教导如何取悦男人,还有传授她所谓的心得经验,对此,李谡颇感无奈之外,也对万恶的封建时代的女性只能依附男人而悲哀。
出了棲凤阁,春丽站了一下午,有武功在身的她并不累,看见李谡丧魂落魄的出来,焦急的迎了上去,道:
“公主,你没事吧?”
李谡眼皮一抬,嘟着嘴道:
“没事,以后咱们不用再吃鱼了。”
春丽听言也有几分高兴,忽然又对李谡手里的一本书感兴趣,眼珠子闪动,好奇道:
“这书,皇后娘娘给你的?”
“唔。”李谡眨巴了一眼,将书递至春丽跟前道:
“姥姥既然好奇,那就看看吧。”
书是蓝皮包裹,封面上也没有字,春丽故作推辞道:
“这书是皇后娘娘给您的,老奴怎能逾越观看呢!”
口是心非!李谡抿嘴微笑道:
“其实这本书是秘籍,既然姥姥不想看,那我们就回去吧。”
“啊?秘籍?”春丽吃了一惊,错愕道:“果儿,你是说皇后娘娘也是高手?我的个乖乖,没听说也没瞧出娘娘她会功夫啊!”
高手!韦后当然是,不过却是床第高手,李谡见春丽万分震惊,心底也想捉弄她一下,接口道:
“嗯,母后厉害得狠呢,这本秘籍就是独一无二的御龙术,姥姥你就不想看看?”
春丽被李谡说的心底痒痒,纠结地问道:
“这书我当真可以看?要是娘娘知晓怎办?”
李谡将这本书硬塞给了她,挪步前行,边走边道:
“没事儿,您老人家慢慢看。”
说罢,她的内心窃喜,春丽则是拿着书,心里琢磨着皇后好家伙,居然懂御龙术,一听名字就是高大上,暗想着肯定是操纵动物的神奇能力,不过期待又欣喜的翻开书后,却是眉头紧皱,连续翻了好几页,贲然不已,追上李谡,温怒道:
“果儿,这书当真娘娘给的?”
“当然了。”李谡驻足停留,一手挽着她的胳膊,狡黠笑问:“姥姥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御龙术啊?”
春丽眉目闪过一丝戾色,心知给李谡戏耍了,倒未生她的气,反而暗骂韦后臭不要脸的贱人,居然上梁不正,教李谡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良久,春丽都一言不发,又时不时的偷瞄李谡,暗想着李谡日后会不会变成韦后那样的人物!
李谡也晓得春丽的心情,幽幽叹道:
“姥姥,这就是现实,后宫中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什么手段都得使出来,相信你应该明白的。”
春丽黯然伤神地道:
“不错,站在韦后的角度来看,她的的确确是在教育你,尽管这是错误的。”
“嗯。”李谡倏然心情也舒畅不少,嗤笑一声“走吧,回去”,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自己小院而去,春丽很想撕烂毁掉手中的狗屁御龙术秘籍,但这玩意儿是皇后给李谡的,要哪天韦后抽疯要回此书,那可吃不了兜着走,春丽叹了口气,攥着破书疾步朝李谡追去…
夜。
皎洁的月光洒下,磅礴大气的大明宫上空弥漫着浓浓的大雾!一米以外全是雾,白日大晴,到了寒冷的晚上,形成了这股浓雾。
此时的李谡已换上了夜行服,身手极为矫健的穿梭在深宫密林之中,今次,她要趁着大雾,夜探棲凤阁,而且晚饭后她就派遣春兰去内务局,打听清楚皇帝李显今晚会在德妃那里过夜,李谡要去证实一件事,韦皇后究竟给李显戴绿帽没,看起来很蠢,实际上她也有更深的考虑,那就是试探一下保护皇后的高手究竟有多厉害,得出结论后,她不介意去太平公主府上走一遭,除去这个怀疑害她的姑姑!
火红的灯笼挂在树枝上,每个灯笼下都站着一名千牛卫!至少都是后天巅峰期的实力,李谡对此也试探过了,据她自己估算,一人能从数百名千牛卫围困下安全脱身,但是皇宫中可驻扎着数万左右千牛卫,要是不小心,恐怕她也得完蛋,而且还有队正,都尉,校尉之类的先天高手,此行也是有极大的凶险。
李谡一路小心翼翼专门走树林密集的地方,由于起大雾,禁宫中巡逻的千牛卫比往常更多更频繁,从她所住的承香殿出发就至少遇见10多支巡逻队,不过她乃是先天巅峰的高手,加之轻功卓绝,倒是安全抵达了棲凤阁。
“呼,干这行,幸好手艺没落下。”李谡匍匐在屋顶之上,自嘲了一句,没敢直接取瓦片,而是凝神敛气,侧耳静听起屋内的动静,霎时就有所斩获,屋内的动静颇大,她轻手轻脚的移动到发出声音的地方,轻揉无比、小心翼翼的将瓦片给移开,不过却是看见一根木横梁,视线被挡住了!她又依葫芦画瓢,盖好此处,另外找个相近的地方挪开瓦片,顿时光线透射而出,映在其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