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八说陈叔带了奶娘回来？”十三脸上的神色难得脆弱，抬头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奶娘没死？陈家当初，也不是死绝了？对不对？
“嗯。你奶娘在陈家出事的那天并不在陈府，她那日清晨去看她刚刚生产的弟媳了，回去的时候陈府已经被围了。她便躲了起来，后来在陈府的刑场上她没有看见你。便隐了踪迹，改名换姓在秦都一处茶庄做了采茶妇人。”
雨衣楼。
“小主子，您来了。”陈言亲自等在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外，在看见二人出现后便迎了上去，冲着一旁的季霄匆匆点头示意了一下。“季小将军，小主子，进去说。”
他推开门将人引了进去，脸上挂着几分凝重。当初他以为，陈家人是都没了的。当时出事前几日，他便带着小主子离开了陈府，若非如此，小主子也不能在当初的满门抄斩里活下来。但是此次，还真让他查出来些东西。
“小主子。”里面那个妇人在看见十三的长相后便跪了下去，涕泗横流，“奴婢就知道，您肯定没事。奴婢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可真好。”
“奶娘，您先起来。”十三有些无措，数年未见，奶娘已经沧桑了不少。
“小主子，奴婢幸不辱命。”奶娘脸色坚毅，她是陈家的家奴，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这些年，为了等小主子回去有个依靠，她和她家那口子，私下联系了不少老将军以前手下的旧部。后来，还真是让她察觉到了不对。
“奶娘此话曾讲？”出声的是季霄，他和陈言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当时陈家军遭了劫难，并非空穴来风。陈家军的内部，应当是出了叛徒。”奶娘言之凿凿，那个人，化成灰她都认识。“陈余还活着。”
一次无意之间路过临江王府后巷时，她看见了一个背影与其极其相像的人。本以为看错了，后来却阴差阳错打了照面。就算他改变了相貌，也依旧骗不过自己。
她托了陈家旧部查了许久，才知晓了那人如今的身份，心底愈发发寒。
“余叔还活着？”十三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当初她离开时不过几岁，还不怎么记事，可是这个名字，曾经屡屡出现在陈叔的口中，甚至于姑姑也曾说起过这个名字。但是他们口中那些往事里的那个人，早就随着陈家人一起入了黄泉。
“阿若，你先下去。”陈言面上沉重，看向十三的视线有些伤感。有些事情，不能再瞒着了。
“是。”奶娘应了一声，百般不舍的看了一眼与夫人昔日音容笑貌一般无二的眉眼，才低头退了出去。
陈言亲自阖上了门，才跪到了二人面前，神情决然。“小主子，陈家的事情，是无妄之灾，却也并非无妄之灾。”
“陈叔，这是何意？”不光是十三，季霄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老将军当初早就料到了，皇室不会一直容忍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