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城外十里亭处。
“完颜长见见过江北王爷。”一个西域服饰的年轻男子将右手置于胸前,对苏奕黎颔首致意,视他身后的曲杰如无物。
“见过完颜二王子。”洛奕黎微微拱手,神色毫无变化。
曲杰愤愤的看了看完颜长见那张入目昳丽绝色的脸,转身出了亭子,和一众侍卫一起守在了亭子几丈外。
“这位姑娘是?”完颜长见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洛奕黎身后的阿荼。“如此绝色,王爷好福气。”
“管住你的眼睛。否则本王不介意换人合作。”洛奕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王爷莫怪,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还是南疆的蛇蝎美人。青色小蛇,双足金铃,手腕银铃,一身红裙,南疆可只有一位。本小王子倒是对其闻名已久,只不过今日才得知真人竟如此乖巧。有些诧异罢了。”完颜长见手臂立于石桌,一手支撑在下颚,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本王怎么不知完颜二王子如此了解南疆。”洛奕黎拿起面前的白玉酒壶,往桌上的两个酒杯各斟了一杯。道了句,“请。”便执起其中一杯,率先饮下。
“王爷,本王子认为自己的长相也不弱于您,不如让这位姑娘来选,你我二人谁更好看便跟着谁,如何?”完颜长见一手端了酒杯在手,笑得愈发妖孽。
“此处人迹稀少,完颜二王子是单身前来,不怕再回不了你的西域王庭?”
“得美人如斯,虽死何惧?”
两个男人眼神厮杀激烈,亭内气氛骤降。一直低头沉默站着的少女抬头认真的看着完颜长见好一会儿,伸手拉住了身前男人的衣袖。声音稚嫩认真,“你和黎哥哥不是一个类型的好看,若硬要比较长相,你略胜一筹。但是阿荼只想跟着黎哥哥。黎哥哥,阿荼加上亭外那些人,留不住他。”
“姑娘何必在一处吊死?本王子对美人一向很是优待,尤其是姑娘这样的有实力的美人。”完颜长见眼角上挑,本就妖孽的容貌又添了几分。
阿荼并未答话,而是又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身前人袖子上的青竹。完全无视了他眼里的深意。
“完颜二王子看来并不是很想与本王达成协议。既如此,便请回吧。”洛奕黎将手中酒杯放下,一副送客之态。
“王爷确定若拿不下我西域的三成牛羊进贡,你们的皇帝陛下会满意?”完颜长见神色不变说了一句。
“这就不劳烦二王子殿下操心了,毕竟西域王庭想与我大煜合作的王子不止一位。”洛奕黎神色不变,:“若二王子想以此要挟本王,怕是打错了主意。”
“可是和你们大煜人所求一致的王子可只有本王子一位。很巧,本王子也想灭了这西域呢。”完颜长见嘴角挂着一丝讥诮。“而你们的陛下,想必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才同意与本王子合作。不管你们大煜想如何灭了这西域,本王子定当全力相助。这一点,足以让王爷与本王子谈合作了吗?”
“不过本王子有些好奇,听说王爷在大煜子民的眼中可是一位贤王,你们那位陛下知道您身边有这么一位南疆美人的消息吗?”
“不劳王子殿下操心。本王也很好奇,为何王子殿下对自己生长的地方如此厌恶?”洛奕黎反问一句,阿荼的事情,他不想也不会和任何人交代。
两柱香后。
“走。”洛奕黎率先走出亭子,对候在一边的曲杰吩咐了一句。一行人渐渐远去,亭子里面那个人依旧维持一个动作不变。良久,他神色逐渐阴沉。呵,感情用事的女人。愚蠢。
完颜长见站起身,脸上又挂上了邪魅肆意的笑容。出来挺久了,也该回去了,不然,要被那些人察觉了。
“王弟这是去哪了?不会是去做什么亏心事了吧?”一个身材魁梧却脚步虚浮的男子一副尖酸刻薄的神色看着刚刚踏进王帐的完颜长见,嫉妒夹杂着不屑的眼神扫过他的容貌。
“王兄如此发问,是因为自己经常做什么亏心事吗?”完颜长见笑的肆意讽刺。
“行了,闭嘴。长烈,给长见道歉。”老完颜王气若悬丝的打断二人,又不住的一阵急喘。
“是,父王。”完颜长烈一脸不服,语气生硬地给完颜长见说到,“抱歉,王弟。”
“没事,王兄一向如此揣测他人,长见早已适应。”
“你”完颜长烈气的脸色铁青,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生的贱种。父王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只有他完颜长烈这样的勇士才应该是西域的下一任王,这种小白脸哪有一点西域人该有的魁梧,他最瞧不起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
几日后。
“不玩了不玩了。”戚阮耍赖把棋具拨乱,神色沮丧。煜成帝看着眼前人眼中暗藏的狡黠,眼神温和宠溺。
“陛下,你也不让让臣妾,这样可没有君子风度,哼!”阿阮脸庞鼓起像个小仓鼠一样,气鼓鼓的。琉月和扶桑在一旁一脸不忍直视,这绝对不是她家从前在陛下面前端庄的主子,一边又在心里默默催眠自己,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不过主子啊,您和陛下打的赌是谁输了亲自下厨啊,君子远庖厨,更何况是天子。您这恃宠而骄的本事真是,也就陛下宠着您哟。
“洛奕玦。”煜成帝声音低沉,充满磁性。
“什么?”戚阮愣了一下。
“朕的名字。”煜成帝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语气淡淡。
“陛下,边疆急信。”郭安接过暗部送来的急件,从外急急忙忙进来,双手奉上一封封口处用油蜡封好的信封。苏奕玦伸手接过,神色不变。吩咐了一句,“去拿蜡烛过来,另外端一盆清水。”
“是。”琉月,扶桑手脚麻利准备好东西,和所有侍候的宫人一起躬身退了出去。室内只留了郭安,苏奕玦,戚阮三人。
“臣妾先去外室。”戚阮从软塌起身,还未行礼便被男人叫住。“不必。将蜡烛点上。”
“是。”戚阮拿过火折子,点燃了蜡烛。便看见男人拆开信封,拿出一张空白的信,放进郭安端着的水盆中润湿,又在蜡烛的火焰上照着,才慢慢显示出字迹。
“这是齐昭想的办法,用特殊的方法写上,先入水,再在火焰下显出字迹。暗部的信一向如此。”男人突然出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