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头怒不可遏,他好恨!恨他自己,恨赵亦钰,恨这个世界!
“不公平!我们郭家的人明明帮了先祖,却要遭受灭门之灾,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我是正义的一方!”
赵亦钰的笑容如浮光掠影一般,郭老头清晰地看见了她眸中闪过的不屑,清晰地看见了她秀眉间的鄙夷。
“你这话可真有意思,不要让人笑掉大牙了。”赵亦钰眯了眯杏眸,红唇冷冷地扬了起来,“当年西秦先祖起义,在这场战争中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你说你郭家的祖先是正义的,可他用他制作的毒药与绝顶的轻功,暗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郭老头怔了怔,他从来没有用这个角度想过问题,如今赵亦钰提了出来,他只觉得心头一颤。
“那些被他杀戮的无辜生灵,用你郭家所有人的性命来还,都不为过!生而为人,只求问心无愧,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能做到如此吗?”赵亦钰目光凌厉,宛若雷鸣闪电,“你对王爷下手,利用他的信任,威胁他并且挟持他,现在轮到你被利用,怎么你反而不高兴了?”
郭老头窒了窒,状若痴呆,多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亦钰嗤笑一声,朝他走近了几步,两人隔着冰冷的铁栏,她唇角扬起的那抹嘲讽而轻蔑的笑容,就这样直直遁入了他的眼底里去,敲击着他的内心。
“在你的心中,你害人就是有理的,所有人就该站在那里被你害。别人反击就是无理的,你就摆出一副你自己惨兮兮被陷害的模样,呵呵,这分明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在我心中,你与郭红菱、郭复,简直比阴沟里的苍蝇还不如!”
郭老头哪里这样被人教训过,而且如今教训他的,还是一个比他年龄小这么多的一个女子,他自然不肯认输,开口说话。
“这个世界本就是欠我的!我一出生就比其他人都要悲惨,你没有资格说我!”
“呦,开始卖惨啊?”赵亦钰的笑容越发冰冷与凉薄,“你因为弱小就有道理么?别让人耻笑了!这个世界就是胜者为王,你不当刀俎,就只能当鱼肉,没有人会听你的哭诉,而且我告诉你,比你惨的人多的是,这个世界若是用比惨界定输赢,你也永远赢不了!”
郭老头不由怔住了,直愣愣地盯着赵亦钰,只见赵亦钰的眸光散发着清茫,贝齿轻轻咬着唇瓣,笑容冷淡。
只见她偏了头,羽睫轻颤,杏眸流光,“你的儿子与女儿不够惨么?他们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从他们出生起就注定成为你复仇计划中的棋子!王爷与你们交好,你们却威胁与利用他的信任,他何其无辜!我呢?我的孩子生来就没有见到父亲,我一个人被卷进西秦的漩涡里,只能独自与那帮家伙周旋,我有说过怨言么!”
她顿了顿,冷哼一声,“有时间自怨自艾,给自己找借口,不如强大自己,有本事做到你为刀俎,人为鱼肉,总比你如今像个怨妇一样的抱怨要好得多!”
郭老头瞪大眼睛,被她驳斥得一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来。
只见赵亦钰轻轻甩了头发,看也不再看他,飘然而去。
今日她过来见着郭老头,就是来最后打击他的。她要让他知道,欠了债就是要还的!当时他决定要与秦游措为敌的那一刻,当他害得她与秦游措不能相见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他会是这个下场!
赵亦钰敛了眸光,面色冰凉。
她刚刚出了皇宫,今日月色正好,转眼就要到中秋时节,月亮一日赛过一日的圆,她的心不由微微放了下来。
“都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繁星,那么在这样的星空之中,闪烁的群星不仅仅只是死者被扭曲了的身影么?”
赵亦钰脚步一顿,只见高墙上坐着一个女子,一身云绣长裙,飘逸非常。她仔细打量那女子的长相,却只觉得隐隐眼熟,但却想不起来。
“你不记得我了?可我却记得你。”女子一跃而下,目光在赵亦钰的身上游荡了一圈,“我是红玉,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这张脸可不就是你赐给我的?”
红玉?赵亦钰不由一怔,红玉已经被她斩了心脉,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应该有之前的记忆才是,怎么又会……
“很可惜,你那个手下心存怜悯,他把我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醒来以后吃了自己随身带的药,将丧失的记忆都捡回来了。”红玉笑得诡异,“谢谢你送给我一张还不错的脸。”
这不可能!赵亦钰眯了眯杏眸,她可不信红玉能恰巧带着这种药。
红玉见她不信,倒也无所谓,“不管你相信与否,我都要告诉你,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想怎么样?”赵亦钰才不管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反正这个人出现于此,并且来意不善,她就明白此人定是她的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她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我不想怎么样,只想……送你一份大礼。”红玉笑了笑,便如轻烟一般,离去了。
赵亦钰回了王府去,也没急着回房间,而是将夜无叫了过来。夜无本来都已经睡下了,听得她唤,又不得不爬起来。
“我问你,那日我让你带出王府,随便找个地方扔了的那个女子,你将她扔哪里了?”
夜无不由皱了皱眉,并不清楚她说的究竟是哪位。过了好一会儿,才想了起来,“就是那天被你折磨的那个女的?我把她扔到一个没人的农家了。”
赵亦钰微微蹙了秀眉,“你将她扔过去的时候,她醒了吗?”
夜无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秦游措出了房间,正朝两人走了过来。如今知道秦游措回来的人只有细柳和夜无,秦游措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挑了府中人都睡觉的时间,这才出来转转。
“王爷。”赵亦钰唤他,“你说这世间用秘术接了心脉的人,有没有药物能让其在顷刻间回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秦游措微微皱眉,他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药物存在,毕竟若是有这种药物的存在,那早就在小范围内传播开了,这么有用的东西,谁不想要呢?
赵亦钰也满心疑惑,那个红玉身上的疑点太大了,她倾向于这个红玉是别人假扮的,但既然那个人能假扮,就说明此人知道她府中发生的大多数事情,不得不防!
正想着,只听顾府里的人在门口挠门,极为慌张。
赵亦钰命夜无去看看,只听门外那人道:“不好了!太后娘娘……刚才被人掳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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