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默了默,道:“王爷,还有一些事我想和你商量。”
秦游措见她神情严肃,便轻轻松开了她,那双眸子缓缓地打量在她身上,等着她说话。
她默默想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只道:“我不想让顾家的人控制散里,所以和薛丞相一起扶了四王爷登基,四王爷登基后提拔了他之前的岳父为丞相长史,我便利用王长史去扳倒薛丞相,之后……”
她说到这里,秦游措便全然明白了。、
“之后你打算扶持秦天熙,让他帮你制衡顾家与王长史,在这段时间里你会趁机在朝中扶植自己的班底,等待秦天熙将顾家与王长史打尽后,再一举拿下西秦。这是你原本的计划,对么?”
赵亦钰就知道自己瞒不过他,既然他都已经如此清楚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只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
“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王爷既然你回来了,这个皇位论能力、论礼法都本该是你的。我想……”
“钰儿你不用再想了。”秦游措握住她的小手,“本王知道你心里为何如此沉重,你之前答应过七王爷要和他联手,只可惜后面背弃了,如今你不想再背弃第二次。”
赵亦钰点了点头,轻声叹了一口气,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只是淡淡地道:“王爷真的是什么都知道。”
秦游措扬了扬嘴角,目光凝结成一片星空,透着粲然而又闪烁的光线。
赵亦钰不安地低垂着眉目,她虽然看似坚强,但她很不容易相信别人,所以从未与什么人有过过于亲密的关系。
如今她将一切告诉秦游措,心里很是害怕秦游措会不理解她,但她又想尝试着相信别人,这才弄得自己焦头烂额。
“傻瓜,不要有这么大的负担。”秦游措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浑不在意。
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个皇位,他想要的,只是她能不要每日再这样愁眉不展;想要的,只是她盈盈的笑意。
赵亦钰努了努红唇,“我才没有负担呢。”
“还嘴硬。”秦游措挑唇一笑。
赵亦钰跺了跺脚,嗔了他一眼,秦游措便不再说话了,只是轻轻揽着她,两个人静默地对视着,不由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秦游措揉了揉她的头发,正色道:“一切就按照钰儿你本来的设想继续下去吧,无须担心本王。”
两人商量完了这件事,赵亦钰只觉得轻松多了,整个人似乎都轻了一圈儿。只不过她如今对秦游措仍是有很多疑问,想了想,便就开口。
“王爷,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消灭那些秘派?”
秦游措的笑容凝固在了面颊上,不由神色一凛,连目光都变得寒冷了起来,刚才的温柔全部弥散,如今只剩下彻底的冰凉。
只听他冷冷一笑,道:“只是可惜,还剩东海没有除掉。”
赵亦钰不由蹙眉,疑惑似的看着他。他握住她的手紧了几分,棱角分明的俊颜上闪过一抹凌厉来。
“钰儿你有所不知,早在十多年前,这帮秘派的人就结成了同盟,打算倾覆整个中原!”
倾覆整个中原?赵亦钰不由蹙了蹙眉。
中原一共有三个大国,分别是南赵,西秦和东齐,如今南赵已灭,只剩两国对峙,剩下的小国们见风使舵,时而依靠西秦,时而依靠东齐,更有姜国这种两面称臣者。
倾覆整个中原大地,就是要倾覆由这两大国与他们所率领的无数小国,只依靠三个秘派就能成事?未免也有些太荒谬了。
秦游措看出了她的疑惑,只缓慢道来,“欧阳晏楚、东海僧人、北岭道人的战斗力,钰儿你是清楚的,他们一个人就等同于一支军队,这十年内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就是因为他们几个分赃不均,势力范围的瓜分一直存在问题。”
赵亦钰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这三大秘派若是真联手了,中原各国就算不被倾覆,也要虚弱个半截。
“钰儿,在你南赵灭亡之前,欧阳晏楚曾经做出个预言,你可还记得?”他道。
赵亦钰点了点头,欧阳先生的确做出过预言,可是父皇并没有听信,依旧执意与东齐开战,最终落得个亡国的下场。
“当时攻打南赵的将军,是完全被欧阳晏楚掌控的。”
什么?!赵亦钰蓦然一惊,攻打南赵的将军不就是叛变了的骠骑大将军吗?他是被欧阳晏楚掌控的?
“不……不可能吧?”赵亦钰的唇瓣微微有些哆嗦,连带着声音也结巴了起来。
秦游措淡淡地看着他,“可不可能你心里清楚。”
是啊,那些往事慢慢得清晰了起来。
她记得当时她质问骠骑将军为何叛变时,骠骑将军面上难掩悲伤;她记得欧阳晏楚如若无人般进入东齐军队,救下了她,其间竟无一人阻挡。
“那他为什么救了我,甚至三番两次地帮我?”这个地方最令她不解,既然欧阳晏楚想灭亡南赵,为什么会救她?
秦游措斜斜扬了唇角,笑容似是无奈,带着凉薄,“钰儿……”
赵亦钰是信任欧阳晏楚的,虽然说不上完全的信任,但却也不差,可是她没想到欧阳晏楚才是灭亡南赵的罪魁祸首。
她知道,秦游措之所以欲言又止是因为接下来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她。但是比起美丽的谎言,她更愿意相信的是残酷的真相。
“王爷你说吧,我有准备。”
秦游措微微闭了眸子,空气间游走着沉默,赵亦钰紧紧捏着掌心,杏眸中的水光凝结成霜,没有一丝热度。
半晌,方才听秦游措道:“因为那时欧阳晏楚与北岭道人之间出了矛盾,本来说好让欧阳晏楚掌管南赵,北岭道人却突然反悔说他要接管,欧阳晏楚起初不想理会,可是北岭道人挟持了你的兄长赵亦儒,意图用赵亦儒来颠覆欧阳晏楚,毕竟赵亦儒才是正统的太子,南赵百姓都是认的。”
所以,欧阳先生就反手救了她?因为他需要挟持一个人去和北岭道人对抗,哥哥是南赵太子,而她是南赵公主。
她蓦地出了一身冷汗,不由红唇轻挑,笑容冷寒。
“不是这样的!”两人听到声音,不由一怔,皆朝门口看去。
只见夜无推门而入,面色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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