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回了王府,夜无便凑上来问怎么样了,她说了一遍详细情况,夜无不由啧了两声,称道:“阴险,太阴险!”
赵亦钰扬了扬眉目,俏皮地笑了笑。
夜无顿了顿,又道:“你这样一闹,王长史会花钱花人帮你找郭家,而且郭家隐藏了这么多年,也被朝官给知晓了身份,郭家人现在可是自顾不暇,更是没空来害你了。”
分析得不错,赵亦钰又扬了扬红唇,杏眸悠悠地看着夜无,等着夜无继续往下说。
夜无仔细想了想,又道:“王长史以为你和薛丞相已经联手,但你又不上朝,他也拿不住你的把柄,所以只能奋力去和薛丞相对抗,而皇上肯定是支持王长史。长期下去,薛丞相的势力肯定会慢慢削弱,因为与他作对的不只王长史一人,还有顾维。”
赵亦钰满意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可是成了个事外之人,将一切都安顿好,只等着他们互相咬去,她只需要到时候出来收拾残局就行了。
不过……
她杏眸眯了眯,“夜无,这阵子你盯着王长史的动作,他是朝官,手中的人手多,而且他以为事情紧急,肯定会加派很多人去找郭家的人,你一定要跟紧了,看他们上哪里找人。”
夜无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王长史找到了郭家的人,反而拿钱去买郭家人,让他们过来杀了赵亦钰,这也是有可能的。
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只见赵亦钰笑了笑,“你放心吧,王长史不会的,因为郭家可是当年的‘余孽’,抓到他们就是立了个大功,王长史为了这个声望也会去逮郭家的那帮人,况且他还想通过抓住这些人,打击我和薛丞相呢。”
“所以他一定会尽全力去找这帮人!”夜无接口道,从心底里佩服起了赵亦钰。
赵亦钰瞧着夜无难得对她露出了佩服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夜无啧啧了两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我还真是佩服你,这几个人全部被你蒙在了鼓里,为你所用。薛丞相被你卖了还在替你数钱,王长史更是称了你的意思,跑去帮你找什么郭家的人,而郭家的人最惨,被揭发当年之事,自顾不暇更没空来害你。”
赵亦钰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然郭家的人敢拿她的命来威胁秦游措,那她就要让那些人知道,她可不是好威胁的,她要先要了他们的命!
赵亦钰伸了个懒腰,如今仍是晚上,她还是可以睡一会儿的。
她睡了下来,但如此月黑风高之夜下,注定有无法平静的地方。
长史府。
王长史正襟危坐,眼见着他的亲信过来回报,心里等得百般焦急,但面儿上却不能多透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来。
只见那亲信快步跑了进来,先是行了礼。
“怎么样了?”他忙问道。
“老爷。”亲信喘了喘,立马将自己听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地传话给了王长史。
王长史越听越是惊诧,听得亲信说完,这便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亲信忙上前扶住他,帮他顺着气。
只听王长史道:“当年明明是被满门抄斩的余孽,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先祖就是忌惮郭家人的轻功与毒药,所以才杀了他们满门,可是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和如今的薛丞相、太子妃有勾结!”
亲信打量着王长史的脸色,只见王长史的面色越来越差,但差到了极点,却变得越来越好。
“呵呵,这下薛丞相的把柄可是让我给抓到了,既然他们派了郭家的人来对我下手,那我就先下手为强,找到这郭家的人!只要抓住这帮余孽,我就能获得更大的名声,还能将这薛丞相与那个女人一起拉下马!”
亲信忙点了点头,开始称赞起王长史智谋无双来。
王长史听得自然很是受用,当即召集府中全部侍卫,又去专门卖信息的黑市上买了许多探子,更是连杀手机构中的杀手都被他召集而来,为的就是尽快找出这郭家之人的下落。
他们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夜无正悄悄观察着他们,窥伺他们的一举一动,回去全部向赵亦钰如实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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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赵亦钰听完夜无的禀告,不由点了点头。照王长史这么查下去,不出多日就会有结果。就算没有结果,这个风声一定会在京城传开,郭家的人就会有所忌惮。
她这几日无事,就一直在府中陪伴一双儿女。散里与轻眉现在已经会发出简单的音节了,虽然说不清楚,但确实令人欣喜。
赵亦钰一直忙于那些朝堂上的争斗,陪两个孩子的时间很少,所以她一得了空,便就和他们一处玩闹,关系方能亲近。
“又和他们玩呢?”赵亦儒正巧路过,不由停下脚步,看了看他们。
其实他一直想教散里与轻眉叫他“舅舅”,可是他仔细斟酌一番,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这样的称呼,而且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是舅舅。”赵亦钰毫不在意,指了指赵亦儒,对着两个孩子道。
两个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瞧着赵亦儒,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细细听来,便能听见是简简单单的“舅舅”二字。
赵亦儒本就是个多愁之人,一听外甥和外甥女唤他,不由眼眶一酸。
他静静地凝视着赵亦钰,语气变得温柔却悲伤。
“钰儿,谢谢你,但是……”他顿了顿,微微蹙了眉头,“但是……对不起。”
赵亦钰微微愣怔,她知道,赵亦儒永远都走不出那些阴影来。
她不由摇了摇头,定定看着他,“哥哥,我虽然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那些对父皇和母后做出惨无人道行为的东齐人!是那背叛我南赵的骠骑将军!”
赵亦儒瞧着她目光坚定,他知道,她是个有仇必报之人,早晚有一天,那曾经背叛了他们的骠骑将军会死在她的手里。
他抿了抿嘴唇,那位将军……其实是教了他与钰儿武功的师父,他下不去手,但是她……
赵亦钰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哥哥,怜悯之心要不得,若是你有一天见到他却放过了他,你是对得起他了,可是你对得起父皇和母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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