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贺年眼中满是错愕。
事到如今,夜凌宸竟然还想着把隐杀阁所做的一切嫁祸到别人的身上!
就为了不与卿虞为敌吗?
而夜凌宸选中的人选,那也就只有一个。
唐逸的主子,当朝的皇后——陌苒。
虽然唐逸武功奇高,可萧贺年身为禁军统领,虽说抓不到唐逸,却是可以监视翊宁宫。
所以,萧贺年一早就以为唐逸背后的主子是陌苒。
这些,夜凌宸自然也是知道的。
陌苒将棋子插到隐杀阁中,却不想竟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夜凌宸的私心......
“陛下,你......”
事到如今,萧贺年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现在的夜凌宸已经不能用自欺欺人来形容了,而是执迷不悟!
夜凌宸却是没有心思再同萧贺年废话,“主仆一场,朕留你全家一条活路,所以应该怎么做,就不用朕教你了吧?”
萧贺年眉眼间染上浓浓悲戚,他对夜凌宸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最后换的却是夜凌宸以全家性命相威胁......
*
自从入了冬,天气便一日日的寒凉了起来。
而自那日卿虞去过一次太子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门。
秦芷时不时的过来坐坐,卿虞的日子也不至于无聊。
两人闲来无事,便把风弦和汐言的事情办了。
府上也算是有了些许喜气,让这严寒的冬日多了几分暖意。
没过几日,宁执再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出西域之毒解药的好消息也传了出来。
卿虞面上欢喜,可实际上眸子里却是多了几分担忧。
她怀疑夜凌宸一事,以及她同陌苒之间的交易,还没有同宁执透露过一点。
然而,随着宁执解药的研制,覆灭隐杀阁便是指日可待。
而那个时候,宁执又会不会知道什么?
还有陌苒,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
卿虞不知道,还有多久,她就要履行同陌苒之间的约定。
那个时候,事情还能够瞒得住吗?
另一边,虽然冬日冷寒,太子府和容国公府却是一点没有耽搁婚礼的筹备。
夜墨御和容霜染的婚事,定在了十二月初八。
虽说其中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去准备,可太子迎娶正妃却并非小事,流程繁杂,所以时间还是极为紧张。
*
嘉和十五年十一月初四,盛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下的极大,已经没过了脚踝。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好似天地间只剩了这一种颜色。
纯洁之中,又带着点点压抑。
翊宁宫。
陌苒只着单薄的衣裳,走在还未清理的厚雪上,任凭雪水浸湿衣角。
今日,她没有似以往一般着着大红色的凤袍,而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与这漫天雪色融为一体。
白薇跟在陌苒身后,为她披上素色狐裘,却被陌苒拒绝。
“白薇,你还记得吗,在岭南之时,我便一直想要看看盛京大雪漫天的盛景。
后来,我来了盛京,看到了白雪掩盖大地,却发现,那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陌苒沉思着开口,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
“可纵是如此,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还是想要再看一眼,盛京的雪虽不如我意,却是极美的。
这番景色,在岭南可是见不到的。”
就好似那个人一般,他虽对自己无意,可自己还是一步步沉沦了。
直到绝望似潮水般将自己淹没,她才察觉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是啊,盛京的雪,果真是极美。”
可是,她还是喜欢岭南,虽没有白雪皑皑,却有小雪纷飞,那是另一番风景。
只可惜,她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陌苒抬头,莹白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脸颊,却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这皇宫,本就是冷的。
哪怕炉火烧得再旺,也掩不住这宫中的凛冽寒意。
如今,也是时候了。
是时候离开这个寒意肆虐的金色牢笼。
“你去将御儿宣进宫来吧。”
这世上,她在意的,无非就是一个夜墨御。
*
夜墨御入宫的时候,陌苒正坐在窗前出神。
窗子大开,她却只着一身单薄的白衣。
夜墨御眉头皱了皱,上前将窗子关上,隔绝了一地的雪白。
“母妃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天气寒凉,可莫要染了风寒。”
陌苒笑笑,却是没有说话。
只是将目光停留在夜墨御的脸上,贪婪的想要再多看一眼。
夜墨御察觉到了陌苒的不对劲。
“母妃,您怎么了?”
陌苒摇摇头,开口,“御儿,如今朝堂上的形势对你很不利吧?”
虽然数月未出这翊宁宫,可陌苒的消息却是一点也不闭塞。
自宁潇潇一事后,宁江煜没少在朝堂上同夜墨御作对。
而梁王和秦时渊,也没少暗中给夜墨御使绊子。
使得夜墨御的处境愈发艰难。
夜墨御没有开口,只是静等陌苒下文。
他知道,陌苒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不其然,就见陌苒抬头,盯着夜墨御的眼,“这些,你没同容霜染说过吧?”
夜墨御静静看着陌苒的脸,他总觉得,今天的陌苒,很不对劲。
却听陌苒继续开口,“宁潇潇的事,是谁所为,你再清楚不过了吧?”
虽然夜墨御不够聪明,但是容霜染的贴身婢女在宁潇潇出事当日带了一个陌生人入府,他还是可以查得到的。
更何况,容霜染一开始也没有打算瞒着夜墨御。
陌苒倏地笑了,“御儿,你倒是比母妃想象中的还要痴情。”
哪怕知道容霜染是导致他如今艰难处境的罪魁祸首,可却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夜墨御喜欢容霜染,喜欢到了骨子里。
从一开始的惺惺相惜,到如今的沉迷其中。
所以哪怕知道容霜染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纯良温婉,甚至是心机深沉,他还是宠她如初。
陌苒突然有些羡慕容霜染了。
虽然她不喜这个未来的儿媳,可这并不影响她羡慕她有一个夜墨御毫无底线的纵容着。
不像她,在这幽幽深宫中,孤身一人。
至死,都是。
“御儿,离开盛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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