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趁乱意图掌权夺位、党争的朝臣,两边观望着的墙头草,各自谋划着利益的勋贵,他一个也不想放过。
趁他还在位,将这些朝中的不稳定因素拔去,留给太子一个政治清明的朝局。
人,他来杀,哪怕背负千古骂名!
恩,由太子登基后赏下,令万人感念其恩德。
只是这其中的凶险,全部都落在了庆隆帝头上。
“君父,您这样做,太委屈了。”对庆隆帝的命令,武正翔从不质疑。但在这一次,他却提出了异议。
今日进宫,看见庆隆帝的身体如此枯槁,他心头是说不出的滋味。很难受,却又知道他的生机不多。
武正翔原本想着,劝庆隆帝将朝政都交给太子,好好安生休养。余生无多,何苦如此劳累心志?
哪里想到,庆隆帝却是这样的主意。要用他生命的最后两年,为太子登基铺平道路。
他的性情果断。关于储君的人选,以往定下封明贤做太子,便让他建立东宫班底,放手让他做事。
后来逐步发现太子的种种缺点,便扶齐王起来,让齐王建立詹事府和太子对抗。希望能激发太子的斗志,成为真正的储君。
可惜的是,太子性情偏执,最后竟然走到了弑君逼宫这一步。
将封明贤贬为庶人,庆隆帝果断的立齐王成为新的太子。此后所做每一步,都是为了太子能顺利登基,继承卫家的大好河山而努力。
无论是他应了太子请命,让他率军北上,还是将捷报秘而不宣。
庆隆帝心头拿定主意,岂会因为武正翔短短几句话而改变?他看向武正翔的眼光柔和而慈祥,道:“不必劝了,朕主意已定。”
“你父亲是糊涂了些,但对你仍有拳拳爱意。”庆隆帝深知性命不久,对眼前这个他看着成长为俊杰的年轻人,有些痛惜之意。
他知道,武正翔视自己如父如师,他若去了,武正翔便没了长辈。便想着劝劝他,让他和生父和解。
武正翔埋着头,低低的嗯了一声,庆隆帝的心意他如何不明白?只是他心有芥蒂,将忠国公当做一同共事的同僚可以,当做父亲,却跨不过心中那道坎。
看着他,庆隆帝在心头微微叹息。他的这个心结,也不知何时才能消解。
“你有个好妻子。”庆隆帝赞道。他知道徐婉真被江尘作为人质的始末之后,便不吝惜对她的夸奖。
说起徐婉真,武正翔打心头笑了出来,道:“还要多亏了太后娘娘做媒,君父赐婚。”
“咳咳咳……”庆隆帝想笑,却又咳嗽出声。毒药侵蚀了他的心肺,使他咳嗽不断。
吴光启忙端上太医院配置的药茶,喝了几口,他歇了半晌才停止了咳嗽。
“人老了,便想看见小孩。”庆隆帝笑道:“你得好好努力,在朕咽气之前,抱了儿子来给朕瞧瞧。”
武正翔大窘,又为他这样不详的话意而心痛。“君父,微臣不允许你这样说。”
“说不说也是一样。在皇家处处都是忌讳,岂不知人有生老病死,难道不说就不会发生了?”庆隆帝看得豁达。
他生于乱世,幼时跟着先帝、太后颠沛流离,几次险些被敌军所虏。
亲眼见过在乱世中,人命如草芥一般不值钱。百姓们生活困苦,还时常被乱兵所祸,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正是知道了战争带来的伤痛,庆隆帝才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守护全高芒的子民。
他有如此胸怀,也正因为如此,才令武正翔对他死心塌地。两人才结下了这一段父子之外的情谊。
……
致远居中,徐婉真侧身睡得正沉。
武正翔悄悄走进来,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才蹑手蹑脚的去梳洗换衣。
昨日深夜他才回到京中,在宫中和庆隆帝谈了一日,紧接着将皇上下的命令分配下去,此时已是三更天。
武正翔上了床,头发上还带着些许湿意,将她搂入怀中。
徐婉真半梦半醒的嘟囔了一句:“你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还早着呢,你快睡。”
温香软玉在怀,只片刻功夫,武正翔便进入了梦乡。两人相拥而眠,一室静谧。
……
翌日清晨,徐婉真懒懒的睁开双眼。见他还在沉睡,便撑起身子,专注的看着他。
闭着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柔和许多,没了那样凛然的气势。黑亮的长发在枕头上铺散开来,眼睫毛随着他的呼吸浅浅而动。
他的唇,厚薄适中。不是薄唇无情的男子,抿着的线条令他多了坚毅的神情。
武正翔仰躺着身子,用结实的右臂揽着她。随着她的起身,丝被从两人的身上往下滑落。
睡了一夜,他的衣襟微微敞开,肌肤的纹理如磐石一般棱角分明。随着他的呼吸,胸膛微微上下起伏。
鬼使神差的,徐婉真伸出右手,沿着他的衣襟伸了进去。触感果然很好,跟想象中一样结实、温暖、有弹性。
这样想着,她用手指甲在他厚厚的胸肌上戳了又戳。他的肌肉呈健康的古铜色,衬得她的手指头如水葱一般纤细白皙。
往下一按,再轻轻松手,他的肌肉随即弹起恢复原状。徐婉真咬了咬唇,很是不甘心。反复试验着,也没能改变分毫。
她玩得不亦乐乎,没想过武正翔早已被她弄醒。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徐婉真一声惊呼,却被他俯身吻住。惊呼在唇齿中逸散,变得缠绵悱恻起来。
对挚爱的有情人来说,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何况两人久别重逢,怎么爱,也觉得爱不够。
武正翔扬声叫人抬了热水进来,才抱着徐婉真去沐浴。
她早已瘫软如泥,纤细的胳膊攀着他,任他施为。待两人洗完澡,净房的水洒得一地都是。
“你,怎地精力如此旺盛?”徐婉真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沙哑的声音显得益发慵懒。
“昨夜的宵夜没有吃成,今儿一早不过是补上一顿罢了。”武正翔低低轻笑,亲手为她换上中衣。
青麦摆了早饭进来,武正翔吃着灌汤包子,赞道:“还是在自己家里吃饭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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