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年夜,妃嫔们都是盛装打扮,就是慕云起也是穿了礼服,端庄大方,十分华贵。她还特意戴了红宝石的头面,越发显得雍容美丽,仪态万方。
皇后看了她好几眼,就连太后都看了她一眼。
慕云起指挥着所有女官上菜,上酒,依次布席,所有女人都看着皇上,皇上却看着她。一直微笑。
这个大年夜,无惊无险的过去了,可是后宫里的波涛更是汹涌。
皇上大年夜,按照惯例在皇后宫里过了夜,可是也只是过了夜而已,皇上一大早就起了身,和皇后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准备了年礼,无外乎是一些小金元宝什么的,皇上在太后身边凑了半天趣,逗得太后笑了好几次,终于就算是过了关,然后就来到了勤政殿,把事先写好的福字,让内侍挨个送到功勋之家,又给朝廷重臣也送了福字,这新年第一天,就算是完成任务。
皇上回到了龙华宫,就看到慕云起在吩咐女官,在分派给妃嫔的年礼,皇上凑过去看了看,都是玉蝴蝶和玉挂件。慕云起说:“这是我找人现做的,嫔以下是玉蝴蝶,妃和贵嫔都是玉挂件,都是雕的双鱼佩,皇后和太后都是玉如意。只是太后的玉如意更贵重一点。”
皇上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玉?”
慕云起笑道:“还不是买的,只要有钱,预先定制就行了。对了,”她拿出一个锦盒,递给皇上,说道:“这是你的年礼,这可是我的珍藏,这可是很难买到的。”
皇上听说了,就打开一看,是一块斐玉,通透干净,玉色润泽,是微微的绿色,显示这块斐玉很有年头了,皇上惊讶了,说道:“这是古玉。”
慕云起说:“这是斐玉佩,戴在身上,很好看。”
皇上抱住慕云起说:“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慕云起说:“古玉温润,正配君子。莹莹其华,我心喜之。”
皇上热泪盈眶,轻轻的亲吻了慕云起一下,说道:“好吧,媳妇,我真的很开心,但愿每年都收到你的礼物。”
慕云起笑道:“好吧,你去收礼物吧,我来做点好菜,今天我们喝二十年的春山酒,你收了礼物就回来。”
皇上笑了,说道:“好。”
皇上带了一大堆内侍,在宫里挨个走了一遍,每个妃嫔都准备了礼物,皇上一边看,一边笑,走了一大圈,又回到了龙华宫。
慕云起准备了一桌子菜,皇上说:“哪一年过年,也没有今年开心。我往年只觉得很烦躁,只有今年,有你在身边,忽然觉得过年很有趣。”
慕云起笑道:“好吧,你是收礼物收的太多,觉得都差不多,所以就无趣,对了,皇后送什么了?”
皇上笑道:“她从来都是不送礼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自从她嫁过来,就没送过我礼物。”
慕云起就没再提,两个人开了酒坛,皇上欣喜异常,说道:“这酒真是香。。。”
慕云起给他倒了一杯,笑道:“尝尝吧,二十年春山,真正好酒。”
皇上拿起酒杯,尝了尝,笑道:“确实好酒,媳妇,你的酒庄在哪里,我干脆过去住得了。”
慕云起笑起来说道:“好吧,你喜欢,我再让人拿几坛。对了,果子酒,我也拿了不少,我让人悄悄放到了勤政殿的侧殿里,那些瓷坛里都是果子酒,那些瓷瓶里都是果子露,你喜欢喝哪个,就喝哪个,可是小心点,可别让那些老臣发现了,不然又得唠叨。”
皇上笑起来,说道:“媳妇,你可真会心疼人,我确实有时候,觉得累了,就想喝一杯,这些老臣们,一点事情都得禀报半天,我真的是很辛苦。”
慕云起和他一起喝了酒,吃了菜,皇上就躺到软榻上,和慕云起聊天。
慕云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皇上说话,皇上渐渐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天黑才起身。
慕云起守在他身边,一直在做针线,皇上醒了过来,看看窗外,说道:“媳妇,我怎么睡到这个时候了?”
慕云起说道:“你大概这几天太累了,所以就睡过去了,今天,你要不要到皇后那里去过夜?”
皇上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今天。。。”
慕云起说:“一般你要过去三天,才算是过了年,今天是第二天,你要不过去,她脸上不好看。”
皇上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去,就问她:“你做的是什么?”
慕云起就说道:“是你的里衣,你现在穿的里衣,都是我做的。”
皇上叹息道:“你呀,把我宠坏了,我说呢,那天淑妃给了我一件里衣,我只穿了一下,就觉得不舒服,原来,我现在不是你做的衣裳,我都不愿意穿了。”
慕云起笑道:“你现在的常服也都是我做的,只是礼服和朝服,都是绣坊做的。”
皇上笑道:“袜子呢?”
慕云起说:“袜子是我做的,可是鞋子是绣坊专门做的。”
皇上说:“好吧,你慢慢做,我这就完成任务。。。”
慕云起笑起来,说道:“明天早上我给你做饭吃,你回来吃饭吧。”
皇上这才走了。
皇后盼到了天黑,以为皇上不会来了,正在伤感,就听女官说,皇上过来了。
皇后赶紧迎出去,皇上看了她一眼,竟然也是艳柳妆。皇上什么都没说,进了屋子就说道:“朕还没吃饭,这里可有现成的饭菜,朕吃一口。”
皇后赶紧让人去御膳房拿了饭菜来,皇上就问道:“这后宫里,很多人都有小厨房,你怎么没有呢?”
皇后说:“我父亲教导过我,进了宫,要做表率,母仪天下,务必要简朴。”
皇上就没说什么,捡了几口菜,慢慢吃了,就和皇后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又走了,皇后慢慢坐起身,泪如雨下。
女官看到了,不敢问,悄悄把皇后身边的嫲嫲找来了,嫲嫲屏退了众人,问皇后:“娘娘,您一大早就哭泣,是不是皇上,对您有什么不妥?”
皇后忽然嚎啕大哭,说道:“他不是有什么不妥,他是根本就没有理睬我,我。。。就是一个弃妇。。。”
嫲嫲也是叹息,说道:“您平时太过拘谨,对皇上也是不肯迁就,其实男人,还不都是喜欢听话妩媚的,您太端庄,就是皇上跟前,也从不肯轻易去的,皇上对您,当然就是。。。唉。。。”
皇后哭道:“难道我一个皇后,还得像一个贵嫔一样献媚?我。。。”嫲嫲也叹息说道:“您也可以适当的表示一下,对皇上的喜欢和仰慕,男人都是一样,谁对他好,他就多看几眼,后宫这么多女人,个个花枝招展,您。。。唉。。。”
皇后叹息道:“只怕如今我就是到他跟前,他也不肯看我了。。。”
嫲嫲说:“您也是花容月貌,哪里比别人差,再说,那些女人哪能和您比,您是嫡妻,是站在皇上身边的女人,他们不过就是那样吧。”
皇后就说道:“我也以为,皇上身边只有我,能和他并肩,可惜,竟然有个慕云起。。。”
嫲嫲就不说话了。
皇后忽然说道:“去,看看皇上到哪里去了。。。”
一个女官出去一趟,回来说道:“皇上回了龙华宫。”
皇后说:“当年一个鲁梅镜,就打的我措手不及,那个女人,在我眼皮底下升了贵妃,还生了儿子,如今这个慕云起比鲁梅镜当年更加不好对付,那个鲁梅镜是个庶女,可是慕云起,无论家世门第,还是美貌动人,处处比我强,我哪里还有活路。。。”
嫲嫲也是叹息。
皇后说:“我得好好想一想,我要怎么做。。。”
嫲嫲想劝,终于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