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起回到了院子,就对红英说:“去,打听一下,方姨娘母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英赶紧出去了,回来说:“听说是大少奶奶搞的鬼,他们的院子,只有晚上大公子回家的时候,才有人伺候,等大公子一走,伺候的人就走了。听说,大少奶奶还克扣他们的月钱,那母子处境不太好。”
慕云起说:“大公子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红英说:“这可不知道了。大公子也是的,只有这一个儿子,也是不上心。”
慕云起说:“你把这事跟张总管说一说,好歹是王爷的孙子,还是长孙,可别让人作贱了。”
红英说:“我去买药的时候,张总管就说了,大少奶奶摆明了是没安好心,他说,现在没人敢去方姨娘的院子,就怕惹上是非。您买药,万一被大少奶奶趁机陷害了,就得不偿失。所以他找人去买药,还派他在方姨娘面前亲自熬,就是怕有人趁机作乱。”
慕云起叹息道:“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红英说:“大少奶奶的事情,全王府都在看着呢,她以为大家是傻子,其实她才是傻子。”
慕云起说:“这样吧,我和二公子说一说,让他拿主意。”
红英说:“您的心,就是太好了。”
慕云起说:“好歹是王府的血脉,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不管。”
红英也是叹息。
到了晚上,鲁成礼回了家,一进门刚要说话,就看见慕云起很是严肃的看着他。鲁成礼立刻就不笑了:“媳妇,我犯错了吗?你怎么这个表情?”
慕云起叹息道:“你不是让我照看一下方姨娘母子?”
鲁成礼也严肃了:“他们怎么了?大嫂又干什么了?”
慕云起就把方姨娘母子的事情说了:“听说,不但是没有伺候的人,就是连月钱也克扣了,方姨娘如今悄悄的往外面卖绣品度日呢。”
鲁成礼叹息说:“大哥都不管吗?”
慕云起说:“我也不知道,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只瞒着爹和大哥,可是听说,大哥每天都过去看承恩,他居然不知道,我也很奇怪。”
鲁成礼想了想说:“那你说怎么办?”
慕云起说:“嫡妻欺负小妾,这也是寻常,只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倒是少见。不如和爹说一声。我们实在是不好插手大哥屋里的事情。”
鲁成礼说:“云起,难为你了。”
慕云起笑道:“我有什么可难为的?受苦的是方姨娘和承恩。”
鲁成礼说:“库房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一嫁进来,就要处理这样的事情。我。。。”
慕云起笑道:“那不过是几个钱的事情,只是家里如今产业太少了,入不敷出,我想着买点田地铺子,就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鲁成礼故意说:“不行,你的钱得给我儿子留着。”
慕云起笑道:“那我可就不管了。”
鲁成礼走过去,抱着她,恳求道:“云起,帮帮忙,家里真的要垮了。”
慕云起笑了:“过来,看看这个。”
鲁成礼松开她,问道:“是什么?”
慕云起说:“是寿礼。”
红英拿过来一个锦盒,鲁成礼打开一看,是一副珍珠的头面。珍珠个个一般大小,浑圆可爱,“咦,很漂亮。”鲁成礼说。
慕云起笑道:“你把这个拿给爹看看,就说是我准备的,给征西王府老太君的寿礼。你再顺道把方姨娘母子的事情跟爹说一说,这事只有爹来管比较好。”
鲁成礼拿着锦盒去找了鲁王爷说话。
等鲁成礼走后,王爷就对张管家说:“去,把老大找来。”
张管家就派人过去,把鲁成方找了来。
鲁成方不明所以,来到书房,给王爷见礼。
王爷说:“成方,方姨娘母子过的如何?我好几天没见到承恩了。”
鲁成方说:“承恩最近在学习,秀妍给他找了学文的师傅,他每天都很忙。”
王爷说:“不知道这个师傅是谁?”
鲁成方顿时语塞。
鲁王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都没问一问吗?”
鲁成方说:“秀妍说是个老儒生,我就没细打听。”
鲁王爷说:“是个老儒生没错,可是已经六十岁了,耳也聋,眼也花,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说,承恩跟着他,能学什么!”
鲁成礼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鲁王爷又问:“承恩身边伺候的有几个人?几个一等丫环,几个二等丫环?”
鲁成礼又是迟疑。
鲁王爷一拍桌子:“你儿子都要饿死了,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爹的!”
鲁成礼说:“我每次去,都看见有丫环在屋里伺候。。。”
鲁王爷说:“是,你去的时候,有丫环伺候,你一走,丫环也就走了。你儿子不但没有人伺候,就连月钱也没有,方姨娘现在还在靠着做绣品,维持生活呢!”
鲁成礼立刻说:“二弟妹怎么当的家,为什么不给方姨娘母子发月钱!”
鲁王爷失望的看着他:“你还好意思说!月钱是按时发的,可是被你那个好媳妇截走了。你一点也不知道吗?你儿子前几天差点病死,因为没人照顾,受了风寒,你媳妇不给治病,孩子都高热昏迷了!要不是老二媳妇及时发现,孩子还有没有命都难说!你这个人,你。。。”
鲁成方梗着脖子说:“秀妍不是那样的人!”
鲁王爷看着他,终于还是叹息了:“原来是这样。秀妍不是那样的人,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拿这种事来骗你,可是你却不肯承认,你是怕我责怪你,还是真的不把承恩的生死放在心上?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说。你回去吧,以后承恩和他娘搬出来吧,我亲自找人照顾他们。”
鲁成方怒气冲冲的走了。
他一直闯到段秀妍的屋里,大叫道:“段秀妍!你出来,你告诉我,承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姚嬷嬷走了出来,说道:“大少奶奶头疼,刚刚睡着,您有事不妨跟我说。”
鲁成方说:“你们为什么不给方姨娘发月钱!”
姚嬷嬷说:“大公子,您误会了,不是我们不发月钱,而是大少奶奶生了病,没有钱抓药,只得挪用了大家的月钱,说好了,等年底一起还的。您可以去问问,不止方姨娘,其他的姨娘也都没发,如今家里困难,大少奶奶一副药就要十两银子,她也是没办法不是?总不能就这样拖着,总是要吃药的呀。”
鲁成方就不说话了。
姚嬷嬷说:“有些话,本不该我说,可是看着您这样,我真是,我不说出来,我于心不安呐。。。”
鲁成方问道:“你要说什么?”
姚嬷嬷说:“大公子,您成亲已经好几年了,屋里伺候的女人也不少了,可是有一个怀孕的没有?”
鲁成方脸色就变了,他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姚嬷嬷说:“要是说,我们大少奶奶肚子不争气,生不出来,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您屋里,怕不有十几个吧?难道个个肚子不争气,都是生不出来?这事。。。我悬在心里,很久了,可是事关血脉,我哪敢乱说!那方姨娘怎么就能生出儿子来,您屋里这么多女人,包括大少奶奶却是一个怀孕的都没有,这事,如果一细想,我这心里。。。真是。。。”
鲁成方说:“承恩长得那么像我,怎么可能。。。”
姚嬷嬷说:“长得像您,可不一定是您的儿子,这二公子,长得跟您也像啊。。。”
鲁成方忽然拂袖而去。
姚嬷嬷看着他出去,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