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湘琴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账房说:“您看看账就知道了,家里只剩下五十两了,还欠了好多债。上个月,侯爷给喜姨娘做衣服的钱,还没给呢,人家都上门好几次了,不能再拖了。”
高湘琴心烦意乱:“你是说,侯府不但没钱,还欠了债?”
管家说:“昨天婚宴的钱,老太爷出了一半,侯爷答应,等年底租子收上来,就还给他,其余的钱,都是侯府账上的钱,都用了,只剩下五十两。”
高湘琴只觉得手脚冰凉,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她抓起雀儿手里的账簿,摔到了账房的脸上,“我说呢,”她冷冷的说:“让我一进门就当家,原来是这样。好一个平乡侯府,好一个勋贵之家!做的好把戏!你们去告诉侯爷,他要是这样对我,我也不会客气,我倒要看看,闹出去,谁没脸!”
账房说:“侯爷一年的俸禄就只有两千两,其余全靠着城外的两个庄子的地租,我们府上没钱,已经很多年了,不是故意为难您。”
高湘琴冷笑道:“难道以前的侯夫人,都是用自己的私房钱,支持侯府的开销?”
账房和管家互相看了一眼,都深深叹息。
高湘琴奇怪了:“难道是这样?就这样,为什么还要和离呢?”
管家问道:“您嫁进来之前,难道都没有打听过吗?我们侯爷。。。唉。。。”
高湘琴像个竖起了刺的刺猬,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想要发脾气,又不知道这里的虚实,不发脾气,这账簿难道就这样接下来?
雀儿在旁边说:“你们先回去,我们小姐得和侯爷商量商量再说。”
账房和管家都下去了。
高湘琴只气得浑身发抖:“这是个什么地方!这算什么勋贵!我这是嫁到什么人家来了。。。”
雀儿说:“小姐,是我们大意了,应该先打听一下的。”
高湘琴沉默了,她苦笑道:“是,我一听是侯爷喜欢我,我就忘乎所以了。我真是。。。这可怎么办呢?这样的人家。。。我这是掉到坑里了。”
雀儿说:“日子总要过的,先看看情形再说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人来报,云锦坊来人了。
高湘琴无奈只得说:“让他们进来。”
云锦坊的掌柜十分谨慎的走了进来,他躬身施礼道:“夫人。。。”
高湘琴说:“你若是要以前的账,今天可是没办法,我刚嫁进来,账目还没有理清,这可能得等着时日。。。”
掌柜的说:“我不是为了以前的账来的,是为了今天的账。”
高湘琴大吃一惊:“今天有什么账?”
掌柜的说:“您府上的喜姨娘,今天派人来说,要拿几匹最好的料子,说是侯爷答应她的,可是以前的帐还没结,这又要新料子。。。我们也是小本经营,实在是。。。很为难。您看这事。。。”
高湘琴只气的头晕,她说道:“在以前的账结完之前,请你不要再送东西到我们府上,这个喜姨娘很是不着调,你不必搭理她。”
掌柜的说:“以前的账,还欠着五千八百两,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能把账结了?”
高湘琴一听,竟是欠了这么多,一时间只想着回娘家去,再也不回来了。
雀儿上前说:“我们小姐不是说了嘛,等府里的账目理清了,再结帐。”
掌柜的只好说:“那我就先回去了,这银子,麻烦尽快送来。”
雀儿说:“我们是堂堂的侯府,不会欠钱不还的。”
掌柜就告辞出去了。
高湘琴拿起茶杯就摔在地上:“一年就赚两千两,给那个贱人做衣服,就花了五千多,他莫不是疯了!”
雀儿说:“侯爷糊涂,我们不能糊涂啊。。。”
高湘琴看着她,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雀儿说:“不管侯爷怎么宠信那个喜姨娘,等您腾开手,就把她提脚卖了就是,反正年轻貌美的女人多的是,只要您找到合适的女人,侯爷自然是把喜姨娘忘了,男人不过就是这样罢了,可是您的处境,可不一样,您若是回了娘家,您是在家守着呢,还是再嫁?再嫁,又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如今好歹是侯夫人了,以后的事,总要慢慢谋划才是。”
高湘琴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你说的是,我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雀儿说:“这赚钱,也不是没有门路。。。”
高湘琴问道:“你有什么门路?”
雀儿说:“听说,可以放印子钱,这样赚钱快,而且赚的多。”
高湘琴说:“放印子钱,可不是谁都可以的。”
雀儿说:“您想想,现在家里要什么,没什么,不做这个,只得饿死了。”
高湘琴叹息道:“可是。。。”
雀儿说:“不过是个云锦坊,就欠了五千多两,还有别处呢?那喜姨娘今天早上可是带的金凤钗,而且是赤金的。这些首饰,哪里来的,还不是侯爷。。。这钱付没付,可还是两说。”
高湘琴一咬牙:说道“行,你去找人问问,这印子钱怎么放,哪里有可靠的门路。。。”
雀儿说:“这本钱,只得从您的嫁妆出了。”
高湘琴又是一阵咬牙。
雀儿说:“不这样,也没法了,账上只有五十两,可够什么呢?”
高湘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只得拿了库房的钥匙给她:“先拿一千两试试,总要赚到钱才好。”
雀儿说:“只要赚到了钱,您就可以置办些产业,买田买铺子都可以了。”
高湘琴万分感叹:“多亏了我娘家给我尽力办了嫁妆,不然真是。。。”
雀儿说:“那个喜姨娘也得收拾,不然这边,您辛辛苦苦赚钱,那边,侯爷都给她花了,您是白辛苦。”
高湘琴一想起喜姨娘,就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贱人,我饶不了她。。。”
雀儿说:“这个贱人很是得侯爷的宠爱,不能轻易的动她,等想到了法子,再出手,您是妻,她是妾,总是有法子的。”
高湘琴说:“你说得对,总要一次就得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