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省城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客栈,酒肆被蜂拥而至的官兵,衙役搅了个天翻地覆。不到半天的功夫,常常是这一波官兵刚走,下一波衙役就到了。各个城门口也被官兵严加把守,仔细排查每一个进出城的人和马车。
发生凶杀案的这间客栈,更是被掘地三尺,从店老板到后厨的杂役全都被提溜过来反复问话,试图寻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出来。
客栈的店员们都吓懵了,一个个都绞尽脑汁回忆着之前发生的情形。
“小人当时正在隔壁房间打扫卫生,就听到一男一女争吵了两句,这种事情平日里很常见,就没有在意,等走出房门的时候才发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当即就报案了。”第一时间发现凶案现场的店小二哆哆嗦嗦地回忆道。
“小的一直站在前台闷头算账,白天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就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小人没有看见。”
……
一圈盘问下来,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楚平的脑袋都大了,他知道这些店员们没有理由隐瞒什么,即便是对他们严刑拷打也没有任何意义。唉,要怪就怪这古代没有监控摄像头,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逃避追捕的难度实在是太低了。
全城的搜查还在进行中,目前搜查的范围是各个街道的客栈,酒肆,店铺以及城市的犄角旮旯。可以说,除了私人宅邸之外,所有的地方都在搜查范围之内。
想要大范围地搜查私人宅邸,除非是战时有敌方奸细隐藏在城中,或者有兵部和户部联合颁布的特别搜查令,否则就需要巡抚衙门一张一张地签署每一户的搜查令,这种搜查令的审批和签署极为繁琐,完全跟不上目前搜寻的节奏和需求。
每隔一会,就有官兵和衙役报告搜寻的进度和结果,已经过去了小半天时间了,却依然毫无收获,只是零星带回来一些线索,在什么时候有什么人曾经看到过搜寻的这三个人。
所有的线索整理出来之后,同一时间,整个省城竟然有多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都看到了疑似宁中则等三人,可以说是云里雾里,真假难辨。
楚平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宁中则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可是,这三个人到底会在哪儿呢,为什么把整个城市里能找的地方都快找遍了,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发现,只带回来一大堆道听途说的消息?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或许这种地方就在每个搜查之人的眼皮子底下,却被想当然地忽视掉了,或许这三个人就隐藏在这样的地方!
“城里的医馆,当铺,青楼这些地方都搜遍了吗?”楚平突然问道。
蒙义回答道:“这些都在搜查的范围之内,不会有遗漏的。”
“义庄呢?”楚平又问道。
蒙义愣了一下:“这个倒没想到,我这就派人去搜查!”
不一会儿,搜查的士兵骑着马赶回来了,义庄除了看守尸体的一对老年夫妻外,就只剩下几十具盖着草席的尸体了。搜查的士兵为了保险起见,把每一具尸体的草席都揭开看了一遍,确保没有人伪装成尸体躺在床上。
“义庄也没有……”楚平揉着太阳穴,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
“宁掌门,失踪的那两个华山派弟子,岳不群和成不忧,你对他俩了解吗?”楚平转头看着宁天宇。
宁天宇刚想习惯性地点头,可是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平日里,宁天宇对岳不群的关注度还稍微高一些,那个成不忧却是整日里喜欢钻研剑招,对修习内力不太热心,俨然便是剑宗的余孽,如果不是始终捏不住对方什么把柄,不然的话早就把他逐出华山派门下了,之前的时候连多看他一眼都嫌烦,对他的情况又怎么能了解呢?
可是,即便是对平日里关爱有加的岳不群,宁天宇也不敢拍着胸脯说对他了解了。因为,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两名华山派弟子被杀,自己的爱女被掳走,在真相没有澄清之前,岳不群的嫌疑与成不忧一样大小,没有丝毫的区别。
楚平皱着眉问道:“这俩人会不会易容术,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宁天宇沉吟了一会,语气肯定地说道:“这个我倒是可以肯定,他们都不会易容术。这些都是旁门左道的技艺,不是我华山派弟子所为……”
话说到一半,宁天宇突然戛然而止,脸皮微微一红。唉,自己这是平日里说顺口了,眼看着自己华山派门下的弟子都干出这等同门相残,猪狗不如的事情了,还不忘记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这不是当着众人面自取其辱吗?
“华山派弟子……呵呵!”楚平冷笑了两声,不再理会宁天宇,而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楚平突然抬起头,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一旁的刘巡抚,把对方直接看的头皮发麻,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楚……掌柜,你这样盯着本官做什么?”刘巡抚下意识地伸出手在脸上抹了抹,难道自己的脸上有一块污渍,要不对方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看?
“刘大人,你说那三个人,会不会就藏在巡抚衙门里?”楚平搜肠刮肚了半天,终于脑洞大开地想到这个地方。
刘巡抚当即反驳道:“这怎么可能?本官怎么会窝藏人犯!”
“冷静,冷静。”楚平拍了拍刘巡抚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来:“整个城里能搜的地方都快搜遍了,巡抚衙门肯定不在搜查范围之内,我思前想后半天,现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巡抚衙门了。当然,刘大人是绝不会跟人犯有丝毫瓜葛的,只是他们很有可能会趁你不注意,偷偷躲进去。”
刘巡抚还想梗着脖子继续反驳,却看到楚平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寒冷,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怯怯地说道:“搜查巡抚衙门可以,本官要全程陪同做个见证,到时候一定要还本官一个清白!”
宁天宇站在一旁,愈发地看不懂了,这个楚平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巡抚衙门都敢搜查,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好吧,这个女婿老夫要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