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夏气炸了,明显感觉到被人戏弄,但偏偏却无可奈何。
“你到底想怎样?”
终于不再叫他厉总,厉霆琛从黎锦夏幽黑的瞳孔里,看到熟悉的无奈和纵容,神色略微紧绷。
他薄唇轻吐,气息如兰,“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机场?”
黎锦夏emo了,秀眉拧起,冷笑从她口中溢出:“是为了见你,跟你旧情复燃。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厉霆琛见她说得如此坦然,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
“黎锦夏,你有种。”
他松开她,与她拉开距离。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反正我迟早能查出来。”
这时,黎锦夏想到的是自己的两小只,她用力掐紧手指,指甲近乎陷进掌心的肉里。
“随你的便。”
黎锦夏下逐客令,“如果没事的话,请回。”
厉霆琛却是岿然不动,单手插兜,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她:“我来不是为你,听骆医生说你是水玲珑的徒弟。”
黎锦夏没有否认。
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马甲。
厉霆琛又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不妨引荐一下,数字随便填。”
黎锦夏看到那是一张空白支票,却是没有接。
“你应该清楚水玲珑的规定,不收来路不明的诊金,也不医无缘之人。”
厉霆琛早已在预料之中,对门外候着的简泽递了个眼色。
简泽进门,奉上手中的礼盒。
厉霆琛打开礼盒,递到黎锦夏的面前,里面躺着的是一朵品质绝佳的天山雪莲,这是极其稀有的中草药,有补肝肾的功效。
可市面上多数是人工种植的,而且有很多假货。
黎锦夏一眼就认出里面的天山雪莲,是野生的,要是有这么一味药,那给郭楠茵调理身体,必定事半功倍。
黎锦夏心动了。
厉霆琛看出来了,他合上礼盒,拉起黎锦夏的一只手。
正当黎锦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他已经将礼盒塞到黎锦夏的怀里,“想要就拿去,我那儿还多着呢!”
他说得跟不要钱似的。
野生的天山雪莲,无比珍贵,那些住在天山下的药农,有时候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山里寻找,可能找到的还是少之又少,全凭运气。
不过如果这个人是厉霆琛的话,那他绝对有办法弄到。
黎锦夏且先收着,没道理放着这么好的东西不要,“那我先收着,回头多少钱,我转给你。”
厉霆琛一怔。
“你觉得我是来卖货的么?”
黎锦夏不觉得:“不然呢?”
厉霆琛的头顶恍如能冒出袅袅青烟,这女人觉得有办法气到他,让他分分钟破功。
“钱,我不缺,我要的,是你……”
黎锦夏没由来地一阵心跳加速,可是很快又快速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说话要这么撩么?
还是缺女人缺疯了!
想到这儿,她又很快啪啪打脸,她没忘记黎希芸的存在。
厉霆琛似乎是故意停顿,观察入微地将黎锦夏的种种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而后徐徐说:
“把水玲珑请来,替我母亲治腿。”
提到阮玉溪,黎锦夏没有丝毫意外,狠狠说:“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为了她来求我。”
厉霆琛的眸色沉冷,警告道:“别不知好歹。”
显然,如果接下来的话不能让厉霆琛满意的话,她的后果会很惨。
可是黎锦夏也是不是吃素的,“凭什么?”
当初,他一言不合,就未经允许拿掉他们的孩子,还好有骆天衡暗中帮衬,否则彬彬和萱萱两个都不可能平安降生。
还有另外两小只,一出生就夭折了,至今仍然是她心中无法抹去的痛楚。
夜夜蚀骨缠心。
要不是阮玉溪,他们四个本来都能好好地出生,他们一家六口也会很圆满地幸福下去,可她偏偏污蔑自己怀了野种,还逼着她堕胎。
如今,六年过去了,她的腿还没有治好,说明是天意。
老天爷都看不惯那种恶毒的婆婆,所以用这种方法惩戒她。
黎锦夏心中的怒火被点燃,无法平静。
厉霆琛清楚,当年是他对不起她,没有弄清楚情况就一意孤行,可情况也不允许他犹豫,阮玉溪以死相逼,还把她出轨的证据都摆了出来。
尽管怀疑,但他还是选择了顺从母亲。
算是权宜之计。
黎锦夏不可能不恨他,他明白,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寻找她。
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总觉得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找他清算旧账。
果不其然,她真的回来了。
黎锦夏怒瞪着厉霆琛。
厉霆琛也没有丝毫示弱的迹象,反而越加强势霸道,“给你三天时间,把人给我请过来,只要替我母亲治好腿,无论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黎锦夏的唇角扯出一抹狠笑。
“用不着三天,你就是等上三年,我也不会同意你的请求。除非,你能让时间回到过去。”
把那两个孩子的命还给她。
后面的话,是她在心里说的。
她不可能暴露彬彬和萱萱的存在,可她也不能忽视自己夭折的两小只,那是长在她心口的头。
如果没有那一连串的波折,兴许他们会没事。
可惜,没有如果。
厉霆琛被女人疯狂而决绝的神色激怒,他欲上前抓住女人,可女人撒腿就跑,快到令人震惊。
“黎锦夏——”
跑得比兔子还快。
厉霆琛攥紧拳头,欲追人。
简泽却是忍俊不禁,他是从未见过爷在谁的面前吃这么大一个鳖。
然而下一秒,厉霆琛吃人般的目光就扫过来,刀削一般落在简泽身上。
简泽心中叫苦不迭:“爷。”
厉霆琛:“好笑?”
简泽摇头。
厉霆琛不快:“去把人追过来!”
简泽不动:“爷,没用,就是您亲自去,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厉霆琛抿唇,并不反驳。
是事实,黎锦夏就是头倔驴。
简泽又缓缓开口:“不如换个方式,委婉一些。”
“说。”
“以情动人。”
厉霆琛犹如幻听,感觉某人吃错药了,“情?”
他懂那东西?
在他三十年的人生里,只知道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在商场上杀伐果决,开疆拓土。跟黎锦夏,只是家族联姻,根本没什么感情。
三年婚姻,平淡如水,他拿什么去打动那女人。
还有,为什么要他打动那女人,而不是那女人哭着喊着回来求他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