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的恐惧瞬间就被迷乱瓦解,种种迷幻出现在他眼前,天空上飞满了血色蜻蜓,身处的岛屿像是一片粉色仙境,不停的炫动着,这种炫动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人,他只看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美艳女子在眼前晃动着,以至于整个身心里面都漂浮着她的眼神……
这一定是仙女,只有仙女才具有这样的身段,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质……这一定是仙女,只有仙女才这么出草海而不染,只有仙女才会这么袅袅漂浮于空际,也只有仙女才有那种如同彩霞一般的狭长之裙,铺展在整个水面……在他的世界哪里还有什么大蟒,眼下至少有三个仙女在自己的身畔飞舞,他不禁大呼一声“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玉齿一露发出诱人的笑声,王虎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渴望着得到其中一位姐姐的吻,果然其中一个吻了他,这一吻让他神魂颠倒,整个身体不停的抽搐着,这是大潮水要喷发的节奏啊,身体里面涌动的血液仿佛被热火烧腾。
吻他的那位仙女附在他耳边对他下了命令“给我取来这个,我们几个仙女永远侍奉你终生。”“你们要什么神仙姐姐?”仙女伸手一拂在空中勾画出了张五机的葫芦模样,王虎心中哪还有什么张五机啊,就连这葫芦都视如初见,“我一定完成任务。”“如果你玩不成,就如那只白鹭。”在仙女的暗示下王虎才发现天空中的确还飞得有白鹭,这只白鹭生活得如此潇洒,洁白的羽毛被风轻轻吹起,优雅的身姿划过一道一道美丽的弧线……只可惜一道烈火喷去,惨叫一声跌落在王虎跟前,此刻的天鹅已然一根碳棒。他还来不及思考就感觉无数个葫芦的画面往自己的大脑里面挤,挤得头都要暴了,这一招那条五百年的巨蟒就在野狼发动对张丘二人攻击的时候它也发动过,但是修行中的二人身上有一股反抗力,这种反抗力直接无视了大蟒发动的意识改变,而现在,终于在这个阴阳头身上实现了。
确定了王虎的确中了自己的蛊惑之术后,他仔细的看了王虎的眼睛,从眼角处窥见自己种下的红斑之后它确定这一次肯定志在必得,自己千年的大功因为这一次契机必然告成。它几乎是撇着丑陋的嘴脸奸笑两声然后一头扎进水里,大尾巴在水面晃动几下也消失在水面,目睹这一切只有王虎手上那只眼睛流血的野鸭子,只是那血在王虎到来之前就被这妖孽给种下的。王虎这才想起来不是眼前一头大蟒么,他用手下意识的在空中一抓,什么都没有,看来是自己的幻觉,再看看手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死鸭子,飞快的跳上小船,摇着撸回到了岸边。他一跳上岸就将死鸭子高高举起“看吧,动物就是这么笨蛋,事实证明,哪里跌倒自然还会在那里再次跌倒,这就是动物的法则……”赏赐他的自然是两块香喷喷的鸭肉,这个鸭肉可来自张五机,张五机在递给王虎鸭肉的时候不小心将衣服下面的酒葫芦露了出来,王虎的手一伸就抓住了酒葫芦“这玩意哪里来的?”
“拣的,鸭肉你还吃不吃。”他懒懒的放回手去接了鸭肉开始海吃起来,张五机觉得眼前这个人怪怪的,但怪在哪里自己也说不上来,小胖墩跑过去将死鸭子提起来,可是一看那双眼流血的惨状谁还有胃口“算了,拿回去有时间蒸来吃的好。”
三人消化了鸭肉又摇着船缓缓的回了渔民处,归还了船只回了杏花村。一回村子张五机和小胖子就被张天时抓了个正着,他先是看看王虎,大眼瞪得王虎浑身不自在,遂独自先告辞,张天时捏着张五机和小胖墩的耳朵“你们两个,以为考完试就世界解放了么?你看现在多忙,玉米地可等着锄草呢。”
张天时一边说一边将小胖墩手上的野鸭子夺过来“看在这个的份上,今天绕你二人,从明天起,你二人互相帮工,明天帮小胖家锄草,后天帮我张家锄,以此轮替,直到草锄完。”二人连忙点头称是,张五机心里可不平衡,张天时平时劳动过几次,不就是自己的母亲龙桂花里外都忙,一想起母亲满头白发锄草的样子张五机心里也酸了,是呀,自己也算是长大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责任,在没有离开家乡之前,还是要担负起来的,于是他信誓旦旦的说“爸,放心吧,我们绝对完成任务。”
各自回了家,张天时将野鸭子扔到龙桂花面前,嘱咐她晚上做一道五香烧鸭,看着野鸭那副惨痛模样龙桂花的确有些于心不忍,但拗不过张天时的偏执,这个老头子一生研究文献结果弄得自己的在这农村格格不入,处处惹人耻笑,而且还行事疯疯癫癫,但毕竟这么多年,从他身上,善良的龙桂花更多的是抱了一种怜悯情怀。张五机在房间里面稍作休息,又观摩了一回酒葫芦,突然听见父亲在外面叫唤“五机,快来吃鸭子了。”
又是鸭子,今天这鸭子吃得自己的牙龈都肿了,还是那么一只可怕的鸭子,算了,给老头子吃吧,于是匆匆答了一句“今天都吃够了,你们慢慢吃吧。”龙桂花也没有吃鸭子,就是张天时一个人狼吞虎咽,片刻功夫,这只老肥鸭居然片甲不留,就是汤也喝得干干净净,张天时长久的肠胃病今日刚好,胃口大开。
张五机正在房间里面听着黄家驹的劲爆歌曲,突然听见敲门声,一开门见是自己的老娘,龙桂花脸色有些慌张“五机,去给你爸爸买点药,他的胃病又犯了。”可是现在的卫生所已经关门了,这反而提醒了龙桂花,他一下慌了神“怎么办呢?怎么办?”张五机灵机一动“妈,村口不是有个驼背医生吗,何不如请他看看。”
龙桂花这才想起来,这两天的确有这么一个医生在村子里游动,而且还知道他就住在村口外面的一座破庙里面。张五机在外面叫了王虎搭手搀扶着张天时跟在龙桂花屁股后面去了村口外面的残庙,一敲门半天才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扫了一眼来人顿时眼睛一亮,但马上神色一冷“这么晚了来有什么事?”“医生,我家老头子吃东西不慎,麻烦你给看看他这肠胃,老是出问题。”
老头子垫起了小脚翻开张天时的眼皮瞥见一根小小的血线顿时心中大喜,这莫非就是天意,居然射中了这个老头,只是他心里还没肯定这个老头和张五机和小胖墩是什么关系。“哦,放进来吧。”他扫了一眼王虎,王虎神色一震,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瞬间荡漾。张五机和王虎将嗷嗷直叫的张天时放在一张破旧的虎皮上,看着这驼背医生缓缓的为张天时诊断,大约十五分钟,他缓缓道来“这病很复杂,脉象紊乱重叠,四处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