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错吗?你们这样人家的贱人不都上赶着找权贵,给权贵暖床吗?我不用你主动,我替你找了好人家你不谢我就算了,怎么还恩将仇报?!”
“还是你觉得就凭你,也能跟我谢家人搭上关系,那你有没有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配吗?!”
十四娘说着从腰间扯下谢太夫人的玉牌,直接丢在薛繁织脚下。
“那你真的觉得你配吗?”薛繁织可是知道十四娘真实身份的,既然她觉得人应该分三六九等,她就应该成全她告诉她,她是个庶孽,看她还如何嚣张。
薛繁织捡起玉牌,好歹是太夫人给她的,而十四娘就为了这么一块玉牌恨上自己,那自己也不应该惯着她的脾气。
薛繁织就要说出真相,而这时,谢太夫人看了玉牌一眼,一垂眼皮道:“真是无法无天,杖毙了吧!”
谢十四娘脸色一白,叫道:“太祖母,你真是老糊涂了,我才是谢家孙女,他们算什么东西,你玉牌也给他们,还想杖毙我?你就是老家贼!”
二夫人吓得面如土色,噗通一下就跪下来道;“祖母,小十四不懂事,是我没教好她,你要罚就罚我把,千万别要了她的命!”
谢太夫人何尝想要小辈的命,不过是太生气,她之所以要打十四娘,是知道自己的侄女会求情,这样两边让一步,相互都有面子,这件事就结了。
可是显然她这个重孙女不懂什么叫尊重人。
竟然还敢扔了自己的玉牌,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么说,从孙子孙女她有几十个,可交好的侄女也才一个,到底哪边更重要一些?!
谢太夫人已经下了决心,朝下人无情的挥挥手。
那些人拖着十四娘就要走,二夫人陡然间叫道:“太夫人,如果您如此不讲情面,别怪孙媳不尊敬您,这薛八是从寿王那边出来的,您不惩罚十四娘还好,如果十四娘有个三长两短,别人问起来,孙媳不介意让大家联想薛八娘和寿王的关系!”
这也是一开始薛繁织犹豫一下要不要说的原因,她不想和寿王牵扯在一起,但是有十四娘在,是她想瞒就能瞒得住的吗?那个人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吧?!
她也不怕的,寿王出了事,本来也会找上她,却不见得会找谢家,除非她说出去,活着如现在,谢家自己要往外说。
谢太夫人一改进来时垂老慈祥的模样,微微眯着有皱纹的眼睛,冷笑道:“威胁老身?!”
“孙媳不敢!”二夫人低着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如果可以,谁愿意对上公爹的娘呢,谢枫可是个大孝子。
“娘,有什么好怕的!”十四娘听了二夫人的话,以为自己有了依仗,语气再次不忿起来,指着薛繁织道:“你的身份,也就配给寿王做玩物,只不过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你不过是个庶……”
“二夫人,崔姨娘喝多了!”就在薛繁织要说出十四娘身世的时候,一个老婆子不顾这里是太夫人的院子,直接跑了进来。
崔姨娘,二房最得宠的姨娘。
如今妻妾等级森严,以妾为妻着没收家产流放一千里,所以妾就是个玩意儿。
可谢家二房这个崔姨娘因为相貌出众又会哄人,极得谢二郎欢心,当年二夫人孕期身体不好,小二房的事情就是崔姨娘管着的,尽管那时候崔姨娘也在孕期,可见谢二郎对崔姨娘的重视。
后来崔姨娘生下儿子,二夫人却生了女儿,这崔姨娘的地位越发水涨船高,小二房简直横着走,还是因为二夫人的哥哥升了官,谢枫警告了谢二郎,崔姨娘才有所收敛。
要问二夫人最恨的人是谁,那只有一个,就是崔姨娘,她是极其不愿意听见关于崔姨娘的消息的。
二夫人回头一看,这是自己用得惯的老妪,她怕在下人面前丢脸,急忙站起来呵斥道:“喝多了又能怎么样,一个玩意儿,喝死了发送她就是,你慌里慌张做什么?没看这里有人啊!”
那婆子也不看看别人摇头道:“不是,是崔姨娘喝多了之后说了个天大的秘密,她说她生的是个女儿,就是十四娘子,四小郎君才是您生的嫡子!当年她趁着您昏迷的功夫,买通了接生婆娘,给孩子换了。”
薛繁织微微皱眉,心想也太巧了,自己还没说呢。
二夫人听愣了,很糊涂的样子道:“你在说什么啊?!”
老妪没等重复,十四娘已经急了,骂道:“你个老货,你敢污蔑我的身世?!”
那老妪低头道:“奴婢不敢,只是崔姨娘自己说的,她人现在还在醉酒,还说呢,院子里的人头听见了,不信您自己去瞧瞧!”
二夫人这次听清楚了,她倏然看向十四娘。
十四娘气的脸如猪肝色,喊道:“娘,你怎么能听信这种谣言呢?!”
不,这不一定是谣言,她经常觉得四小郎君长得像自己,不过有时候看着又像二郎,她当时就想,可能是自己想要儿子看错了。
那如果自己根本就没看错呢?儿子就是自己的。
二夫人打量十四娘的眉眼,越看越像是崔姨娘的孩子。
难怪,难怪崔姨娘最不喜欢四小郎君被自己看见,难怪崔姨娘私下里对十四娘极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娘,我真的是您的女儿啊!”十四娘看二夫人一直看着自己,眼珠都不动一下,本来慈爱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郁,冰冷,带着刀!
“娘,您不能听信谗言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十四娘有点声嘶力竭。
二夫人看向太夫人道:“祖母,这件事孙媳要彻查!”
他们家没有婆婆,太婆婆又不管事,长辈一个能为她做主的人都没有,大嫂又胆小,怎么也插手不到小叔子的屋子里。
这没有长辈,根本就压不住谢二郎,二夫人不相信谢二郎一点都不知道。
她没有自己人了,没有人能压制住谢二郎,只能求助祖母。
“祖母,您得替我做主啊!”二夫人又喊了一声,悲愤从心感而发。
明明她生的是长子,被贱人换成了庶女,让她在谢家好多年抬不起头不说,让骨肉明明近在咫尺却不知血脉关联,可恶,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