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也没有参加接风宴,而是回到内室休息,她累了!
不过休息之前她还是派人去看着九皇子和昭阳郡主,这两个人无缘无故来家里太奇怪了,郡主还可以说是给八娘撑腰,那九皇子呢!?
真的是闻着味来的!?
不太可能,毕竟是皇子,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呢!?
既然不是,他和郡主一样,也是奔着八娘来的!?
八娘,如何得了贵人的眼!?
整件事都透着蹊跷!
薛老夫人问姜嬷嬷:“你说八娘这个人怎么样!?”
姜嬷嬷就低声道:“老夫人,八娘子今天好似是在跟你投诚!”
薛老夫人也觉得是,可是小八是老实孩子,真的变聪明了?
薛老夫人需要一个后人,但是她不想表现出自己的软肋。
薛老夫人又问道:“还有呢!?郡主为何抬举她!?”
姜嬷嬷摇头:“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不如叫八娘子来问一问!?”
叫来就会说吗!?
还有傻傻的八娘自己懂为什么吗?
薛老夫人目光一沉叫道:“不管怎么样,今天她受委屈了,去把我箱子里那四匹蜀锦拿给小八,给她做几身衣裳!”
这是抬举,谁不知道也是试探呢?
老夫人有这样金贵的东西可以护着孙女,那孙女有什么?!
………………
薛繁织的房间在金氏的跨院,是个三层小楼,薛邱老早就安排好的,她和薛皎月一个楼,没说谁住哪一层。
不过薛洋金氏早都安排好了,薛皎月三层,薛繁织二层,上辈子也这样,因为南北气候不同,越是层数低越潮湿。
上辈子薛繁织根本就不懂,并不爱住高层的薛皎月为什么那么听母亲的话就去三层了,反而她这个喜欢住高处的人却被劝低层好,不会摔下去,谁没事会从楼上摔下去呢?!
反正这都是金氏说过的话,这辈子,则都没让他们挑,他们刚回来,薛皎月就去三楼了。
薛繁织这次没挣。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是相同的,一张床榻,临床的位置有坐榻,床榻头是个梳妆台,她的妆奁婢女门已经收拾好了。
她坐在铜镜前看伤口,早就忘了萧翊的约定!
她看肩头上淤青一片,心想薛洋真的下了狠手。
所以她得盘算一下,自己有什么?有什么能躲得过家主薛洋的迫害,然后好好的活着。
也不知道祖母的大腿抱上没有。
薛繁织算过来算过去,除了祖母还能帮助自己点,剩下的,她一无所有,不管是金钱,权利,能力……
这世上很少她这样一无所有的世家女子了,月历银子都被金氏霸占着呢。
正铺床的红绡见她太安静了,怕她想不开,从床边走过去道:“姑娘,奴婢去找夫人,上点膏药吧?”
红莲见了也走过去,不过她没出声只是看着。
薛繁织冷笑道:“她能有什么好膏药?有了也是给薛皎月了!”
别忘了,薛皎月也受伤了。
薛繁织这说的不是气话,而是实话,薛洋下手比较狠,虽然是用剑鞘,但是春季穿的少,肩头最中间的地方还是破了皮,搞不好要留疤痕。
上辈子她回来直接被关起来半年,也没遭遇这一遭,并没有留下伤口,所以肌肤雪白嫩滑,萧翊说特别喜欢摸她的肉。
这下子估计要留疤了。
“除非她能拿到宫廷进贡的化腐生肌膏!”
非常普通的名字,但是薛繁织知道这膏药一点也不平凡,上辈子她肚子上中了一刀,萧翊给她找的膏药,没有留疤。
可这膏药太珍贵了,就算是皇室都要给面子的王谢之家都弄不到,因为膏药不光能治伤疤,还能养护肌肤,永葆年轻。
后宫那么多得宠的妃嫔抢破脑袋都想要,而膏药是南方附属小国进贡的,总共才三瓶。
红绡并不懂,道:“那让夫人去找?”
薛繁织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着红绡:“去忙吧,人家就算弄到了,也会给薛七娘,你还是不要奢想了!”
提到薛皎月,红绡也很气愤,她想说姑娘您也是夫人和家主亲生的孩子,怎么就跟捡来的一样,可是她不是红莲,知道这话说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惹得薛繁织生气,就闭嘴了。
红莲刚要说什么,就在这时,挡风的竹帘子哗啦一声,薛繁织和红绡红莲都看过去,正是金氏手里攥着什么进来了。
红绡看了薛繁织一眼,后退一步,红莲则上前一步要说什么的样子,又被红绡给拉住了。
红莲不满的看着红绡,红绡没管她,把她拉到给俺后,把时间和空间留给那对母女。
见下人都走了,早已走进来的金氏招着手叫薛繁织,然后她一边坐在薛繁织休息的床榻边。
薛繁织依然依然跪在铜镜前没动。
金氏看着镜子里的她明明看到了自己,气的红着脸道:“怎么,装瞎子看不见我啊,我是你娘,你给我转过来。”
娘?!
薛洋要打自己的时候,这个娘在哪里?
自己明明生死未卜,这个娘在哪里?哦,这个真的知道她在哪里,她在薛皎月的怂恿下,根本就不管还没找回来的她,先进城了。
那不明显着放弃了自己,要自己把命丢下吗?
上辈子自己是人傻看不清,这辈子,可清清楚楚了。
薛繁织穿好肩头的衣服,慢慢转过身道:“夫人,你的女儿好似因为你提早进城,没追赶上,死了吧?你还觉得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你的女儿吗?你给她一次生命,你也放弃过她一次,一命抵一命,现在你没女儿了!”
金氏羞愤交加道:“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郎,你怎么不理解我的苦衷!”
什么苦衷啊?赖着一个男人委曲求全,深怕人家不要她吗?
那这种苦衷,薛繁织真的理解不了。
薛繁织如果没记错,自己的这个娘可是称霸南朝的富商金家的大娘子,外祖父金九斤就母亲一个女儿,而外祖父背靠亲王,富可敌国。
当年母亲也有很好的亲事,可是她非看上了成过一次亲的薛洋,甘愿给人家当续弦,因此外祖父要跟母亲断绝父女关系,这个母亲为了薛洋,尽然同意了。
不忠不孝对儿女不仁,母亲占尽了,不过这个母亲有一点好,就是对薛洋特别的好,薛洋打她骂她,让小妾欺负她都行。
薛繁织怀疑母亲比自己还傻,简直有病!
她都懒得理会金氏。
但是不代表金氏不理她,金氏骂了薛繁织几句,发现薛繁织没像以往那么自责跟她道歉,她感觉也是自己提前进城真的伤到了女儿,于是将一个小白瓷瓶放在床边道:“来给你送膏药,真是不识好歹,我是你娘,我能害你吗?!”
能的!
给她膏药是希望她感动,然后让她承认外面传言被糟蹋的人是她!
简直痴人说梦!
薛繁织想了想道:“母亲送来膏药,女儿也想尽孝,这样,今日给祖母沏的茶很好喝,女儿给母亲也冲一杯!”
“我不想要什么茶……”金氏只想让这个女儿给月娘挡挡灾,可是薛繁织已经出去去茶房了。
不一会的功夫,薛繁织就端着一杯热茶进来。
金氏本来想拒绝,可是茶气清香,再想到老夫人用过……金氏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做个老夫人那么有威严的人。
这样想,她就接过茶。
薛繁织全都泼在她的大腿上,这样当娘的,还想喝茶?
金氏冷不丁被烫了,惊的跳起来:“我的腿!”
薛繁织佯装歉意道:“没事把娘?我没拿住!”又道:“不是开水,不会受伤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她才没用下黑手!
金氏对薛繁织的老实已经深入心里,自然不怀疑薛繁织是故意的。
可是她这样没办法见人了。
金氏站起来道:“你可真是没用,一会我还要去见客呢,这可怎么是好,怎么是好啊……”
说着,她就走出门。
对着镜子,薛繁织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