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选择权,并没有在兄弟两人手中。
不管他们干还是不干,都必须去干。
到柳家之前他们的父皇把话说的很清楚,他们必须要严格遵守柳叶的命令。
在这个师命大如天的年代,违抗师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无论是成为一位好太子,还是成为一位好的王爷,道德上都不允许有任何的瑕疵。
哪怕柳叶并没有强迫他们,他们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天下有无数双眼睛正看着他们,任何一点瑕疵都会被人放大出无数倍来,成为日后别人攻击他们的话柄。
其实,兄弟两人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只不过他们之间还存在一些芥蒂,并不想进行合作。
第二天,柳叶元气满满的起来。
三个老婆各司其职,颜玉竹帮着柳叶洗漱,颜依依抱着新晒好的衣服在旁边等着。
侯怜儿则是做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
柳叶看的胃口大开,不知不觉就吃撑了。
吃完饭后,柳叶擦了擦嘴,“你们今天还要去商行吗?”
如今颜玉竹的成衣铺生意已经步入正轨,手底下的绣娘比印书坊的工人还多出好几倍。
每天的订单,多到数不过来的地步。
这要是放在前几年,简直是不可能的。
大唐初立的时候,皇后的裙子都露着脚面呢。
其他的贵妇人,就算家里边有银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花出来。
现在不同了,老百姓的生活富足了,日子有盼头了,贵族们自然也就敢大摇大摆的,花出那些藏在羊圈里的银子。
如果单看收益的话,成衣铺虽然人工成本大了一些,但利润至少是印书坊的四成!
颜玉竹嫣然一笑,坐在柳叶身边。
“今日先不去了,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夫君给拿个主意!”
柳叶愣了一下。
三个老婆都是十分要强的人,哪怕生意上遇到了瓶颈,也轻易不肯寻求自己的帮助。
即便某些麻烦,只是柳叶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她们依旧要独立坚持。
“什么事?”
颜依依拉着侯怜儿坐在另一边。
“姐姐是想把成衣铺从商行里独立出来!”
柳叶惊讶的看着三个老婆。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
成衣铺设立在商行有很大的便利之处。
光从成本上看,最起码不需要操心大量的后勤工作。
因为商行有专门的后勤处,可以负责员工的食宿以及账目上的一些事情。
如果成衣铺独立出去,别的不说,光是每天的食宿费,就是一大笔银子。
“夫君,成衣铺的订单越来越多,切身打算再招募一批绣娘,至少还要增加三百多人。”
“目前,虽说商行可以负担很大的一笔开销,但是日子久了难免会拖垮商行的财政,何况绣娘终究都是女子,总住在商行多有不便。”
柳叶喝了一口茶,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再找一块地方?”
颜玉竹摇了摇头。
“夫君本来就有很多事情了,何况还答应皇帝筹备封禅之事,我怎可耽搁夫君的时间?”
“只是,附近已经很难寻到更大的宅院,用来给那些绣娘居住,而且我们姐妹三人每日都跋山涉水的,多有不便。”
“正好听闻,耿国公家里有一套宅院正在售卖,倒是不贵…”
柳叶惊讶的说道:“你想要搬家?”
颜依依在一旁撒娇道:“搬家多好呀,姐姐每日可以少跑很多路,而且兴道坊的地方,名门贵族实在是太多了,离着丹凤门还近,每次上朝都吵的很!”
这番话,算是说到柳叶的心坎里了。
其实他早就有搬家的想法,住在兴道坊,固然有很多便利条件,安全有保障,但也有更多的不便之处。
就比如刚才颜依依说的,每次上朝打开宫门之前,都会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武百官聚集在门外瞎扯淡。
说是在丹凤门口,实际上和自家只有一墙之隔。
好几百人乌泱乌泱的,而且是天还不亮的时候,这谁受得了?
何况皇帝还是个工作狂,原本一个月才会召开一次的大朝会,现在已经缩短到每五天召开一次。
柳叶思量片刻说道:“那就搬!”
“反正家里的银子堆着也是堆着,倒不如买一处好宅子,这次一定要好好的装修一番!”
侯怜儿笑嘻嘻的说道:“这次夫君可不要压榨我那可怜的爹了,施工队的生意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柳叶也是哈哈一笑。
都知道最近侯君集的日子不好过,他自然也不好太过为难这个便宜老丈人。
“银子就从家里的账目出,倒是怜儿,可要好好费心一番了…”
达成目的后,三个老婆也不知道有什么小九九,把碗筷收拾完之后就跑到后院,侯怜儿自己的小工作间去了。
柳叶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是冯盎的宅子,买下来似乎不用花太多钱。”
当初他和冯盎,稀里糊涂的结拜成兄弟。
这老小子虽然已经跑回岭南去了,但隔三差五就会给柳叶送来一封书信。
信上的内容无非是唠唠家常,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让柳叶给他送过去一批不要钱的美酒。
“刘全!刘全!”
柳叶喊了几嗓子。
刘全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
正是周侗!
如今的周侗,俨然已经成了柳家的护院头子。
因为柳叶最信任的人,也就是他们两个。
“少爷早!”
刘全跑进门之后,给柳叶打了个千儿。
周侗则是抱着膀子站在门口,虎视眈眈一般的扫视着周围。
柳叶摆了摆手。
“你们两个放轻松一些,没有多大的事情。”
“一会儿,刘全去商行拉两百坛子上好的美酒,而后委托货栈发的岭南去!”
刘全问了一些细节之后,赶忙跑出去。
周侗依旧酷酷的站在门口。
柳叶有些无奈的捂着额头。
这家伙很有性格,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一副十分具有亲和力的模样,脸上时时挂着笑容。
唯独到了自家人面前,则会恢复本性。
实际上他是一个格外冰冷的人。
“我说,这是在家里,而且挨着皇宫特别近,没必要时刻警惕,坐下歇会儿喝口茶。”
周侗虽然坐下来了,但看得出浑身肌肉依旧紧绷,仿佛周围随时都有可能蹦出了敌人。
他攥着一个小小的茶杯,语气硬邦邦的说道:“少爷的安危比天大,不可有丝毫的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