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早朝直接就免了,即使宫中努力隐瞒,但是各位王公大臣却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宁郡王逼宫,太上皇受伤。朝阳公主受惊过度,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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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虽然没有被徒辉那把匕首直接要了老命,但也是时日无多。
他退位后沉1湎1女1色,乱服丹药,身子早就亏损的厉害。在数位太医的救治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可是想着宁郡王徒辉的所作所为,他又是一阵阵气怒,恨不得将徒辉抓过来狠揍一顿!
只是他的身体已经太过虚弱,就是想办什么事情也办不了。稍一动怒,便脸色铁青,唇角发白,似乎喘不过气一般。
寝殿里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息。
徒耀走进来时,太医已经会诊完毕。
他看了瘫在床上的上皇一眼,淡淡的说道:“父皇,徒辉率众逼宫,罪无可赦,甄氏协同谋逆,论罪当诛。朕已经下旨,将甄氏押到殿外,不知父皇可有话要对她说?”
上皇一看到徒耀,立时想起御林军统领不顾及他的死活,下令动手之事。
只是现如今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哪里还有力气指责徒耀?
徒耀淡淡的说道:“既然父皇无话可说,那儿臣就送她上路了。”
说完,徒耀挥挥手,便有太监下去传旨。
不一会儿,殿外便传来甄太妃凄惨的叫声。
按照惯例,这些被行刑之人是会被堵住口舌的,免得吵到主子。今儿个徒耀是故意让甄氏叫喊出声,好一解心头之恨。
上皇听着外面的哀嚎,只觉得心里面五味杂陈。这个陪伴他多年的妃子,到了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下场。
甄氏的声音一点点低沉下去,直到最后微不可闻。
很快便有人过来禀报,甄氏受刑不过,已然殁了。
徒耀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人已经没了,那就拖下去吧。”
经过了这一场,上皇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他哆嗦了半晌,终于蹦出一句,“徒辉呢?”
徒耀瞧着上皇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上前帮他顺了顺气,回答道:“宁郡王暂时被押在宗人府,听候父皇发落。”
上皇想着当日徒辉的所为,气吁吁的道:“徒辉大逆不道,逼宫谋反,将他贬为庶人,禁于王府,永世不得出府一步!甄氏一族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充入贱籍。咳,咳!陈寅与徒辉合谋,论罪当诛!咳咳……”
徒耀静静的听着,直到上皇说完,他方才道:“没听见上皇的旨意吗?还不依旨行事?”
上皇说完这番话,脸色更加的灰白,似乎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徒耀略带担忧的说道:“父皇,身子要紧。您可要保重龙体。”
说完,又吩咐太医好生照看,这才离开了上皇的寝殿。
徒斐一看到徒耀出来,便走上前来,说道:“皇兄,将徒辉那家伙关在王府中,也太便宜他了吧。”
徒耀淡淡勾起嘴角,边走边淡然道:“我会在他的郡王府里,建起一座四外不透光的房子。以后就让他吃喝拉撒都呆在那里面好了。”
徒斐闻言,忍不住说道:“皇兄,你这主意还真是……”
想到一贯养尊处优的徒辉,要在一个漆黑的屋子中度过后半生,他不禁对他致以万分的同情。
上皇的的身子骨已经撑不了几天了,徒斐扭扭捏捏的道:“皇兄,宝玉的婚事……”
徒耀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自己这弟弟还真是没用。眼瞅着如今上皇不行了,竟然连一场虚幻的婚事都不愿意贾宝玉拥有。
徒斐在自己皇兄面前一向是没脸没皮的,看徒耀不答应,他忍不住又道:“皇兄……”
声音中略带颤音,简直能让人肉麻死。
徒耀受不了他这一套,只得说道:“你放心,用不了三个月,朕帮你把此事解决掉。”
徒斐的脸上这才泛起一抹笑出来,“谢皇兄!”
西北大营
陈寅对于突如其来的圣旨,感觉有些不妙。不过他依旧备好香案,跪地接旨。
“圣旨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寅结党营私,卖官鬻爵,与宁郡王勾结,造反谋逆……赐自缢,钦此,谢恩!”
陈寅一听罢传旨太监冷漠无情的宣读皇上赐他自缢的旨意,当即毫不遮掩地露出凶态。
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束手就擒?他要带兵反叛,他要杀了徒耀那个忘恩负义之徒。
然而,当他两眼一对上传旨太监身后那个带着淡淡笑容的俊逸身影时,他立时呆住了,什么反抗的念头统统没有了。
竟然是怡然公子?
陈寅自然是见过这位天子骄子的,当年与徒耀一同被带出京城的北静王嫡子,根骨清奇,禀赋绝佳。
他的武功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在层层护卫之下,还能轻易的闯入荣亲王的洞房之中,让自己的女儿蒙受了巨大的耻辱。
这些年来,他们陈家派出了多少杀手,都无一例外的折损在这人手中。
有这个人在,他怕是连大帐都出不去就会横尸在地吧。想到这儿,陈寅的背脊霎时全凉透了!
他叹了口气,皇上的旨意中既然没有满门抄斩的言辞,那他死后,后人应该能保住一条命吧。
“陈大将军,请接圣旨。”传旨太监尖着嗓子提醒道。
陈寅犹豫着,不愿伸手。
怡然轻轻的走到陈寅跟前,淡然道:“陈大人,不想接旨吗?”
陈寅抖着身子,颤巍巍的道:“罪臣,罪臣接旨,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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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间,京城中的陈家,金陵的甄家全都被抄,男丁发配西南充军,女眷一律没入贱籍。
遵上皇旨意,宁郡王徒辉逼宫谋反,废为庶人,囚禁于郡王府,终身不得出府一步。太妃甄氏协助宁郡王逼宫,处以杖刑。皇后陈梅废黜后位,打入冷宫。
三日后,上皇因伤势过重驾崩,举国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