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府出来,宝玉便细细琢磨着林如海交代之事。
黛玉明年就要及笄,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林如海对那几人都已经基本打探清楚,他只需要居中撮合一番便好。
这事儿暂且不急,急的是元春之事。
元春已然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若当真落胎,怕是需要将养许久。而且期待了这么久的孩子没有了,她心灵上的创伤只怕更重。
宝玉丝毫没有设法保住元春孩子的想法。皇上说的没错,甄家和陈家已经联手,现在的后宫就是甄太妃和皇后的天下。加上上皇又站到了他们那边,元春失去了孩子,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她们当真在元春生产时动手,那就很可能一尸两命了。
对宫廷女人的心狠,宝玉可是深有感触。前辈子红极一时的宫斗剧,他可是看过好几部。就算那些剧集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历史记述总是真的吧。
明朝的万贵妃可是险些害得皇帝断了传承,无数孩子在娘胎时便被她害掉,简直是触目惊心。
皇上既然说了甄太妃要对元春肚子里的孩子下手,那就肯定做好了准备。
对他们两家的势力,皇上此时尚且要暂避锋芒,更何况已然败落的荣国府?
天气虽然已经入秋,可是京里的燥热依旧未减。回到,宝玉在房间里冲了冲身子,方才感觉热气稍减。
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宝玉来到了王夫人房里。
“宝玉,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外面热的很,小心着了暑气。”王夫人说着,又对身边的金钏道:“金钏,去给宝二爷端一碗冰镇酸梅汤来。”
金钏应了声是,便婀娜多姿的走了出去。
宝玉笑道:“太太前些日子去看了大姐姐,不知道大姐姐身子可好?”
王夫人横了他一眼,“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到外面说。到了外面要叫太妃娘娘。”
宝玉一笑,“知道了,出了门儿子肯定不会乱说的。”
王夫人知道宝玉是个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多言,而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天气燥热,娘娘睡不安枕,我瞧着神色憔悴了不少。”
“那太太下次入宫时,多带些补品过去。姐姐虽是太妃,可是宫中的定额毕竟有限。有些稀罕东西,她的宫里也未必会有多少。”
“谁说不是呢。”王夫人叹了口气,“内务府的那些奴才,出了名的狗眼看人低。上皇如今又有了新宠,你姐姐虽然不说,但是日子肯定不好过。”
说话间,金钏用白玉碗端了一碗酸梅汤进来,放到了宝玉身边的小几上。
宝玉喝了酸梅汤,又同王夫人说了会儿话,方才从王夫人的房中出来。
王夫人每次给元春送银票的事儿,宝玉是知道的。可是银票这东西在外面固然山珍海味都买得到,可到了宫里,却未必行得通了。
走在园子里的石子路上,宝玉瞧着天上似乎多了几片云彩,心里暗忖着说不准晚间会有一场雨呢。
这本来只是宝玉心中的一点愿望,谁知没过了半个时辰,厚厚的一层乌云便遮住了整片天空。没到天黑,几声惊雷响起,很快,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京郊的一处院落中,贾环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都说了过了晌午就回去的,这会儿雨下的这么大,怎么走啊?”
静阳笑着搂着贾环的身子,将他带到远离窗子的地方。
虽然窗子严实,可站在窗边毕竟有些凉意。
在黄花梨木制成的圈背椅上坐下,静阳摸着贾环的头发柔声道:“不能回去就留下来好了。我回来这么久,还没能搂着环儿睡一晚呢。”
贾环脸色一红,哼了一声,“难怪你晌午那会儿不让我回去,竟然是居心不良啊。”
望着贾环羞赧的神情,静阳只觉得心头一紧,倏地将人抱了起来。
贾环惊呼一声,抱紧了静阳的脖子。
静阳一步步走到床榻边,带着心爱之人,再次倒在了床上。
………………
外边雨骤风狂,一夜间不知摧1残了多少花叶。屋里面风狂雨骤,可怜的环三爷也被静阳的辣手蹂1躏了许久。
云散雨收,静阳摩挲着贾环柔嫩的皮肤,只觉得怎么也摸不够。
贾环的嗓子都喊哑了,这会儿看着静阳餍足的模样,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都说不要了,你还乱来。”
静阳吻了吻他的唇,低声地笑道:“谁让环儿太迷人了呢?”说着,他起身帮着贾环细细清理起身子。
贾环也不是真恼,练习了宝玉教授的法诀,他对情1事也是颇为食髓知味。
叹了口气,贾环郁闷的说道:“明儿个回去,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静阳笑道:“你那二哥不是常用参与诗会的名头吗?你也编一个不就行了?”
贾环斜睨了他一眼,越发俊俏的脸上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二哥好歹会做几首诗,说是参加诗会也有人信。我能背几首诗就不错了,还参加诗会?”
静阳手揽着贾环的腰,笑道:“那就让你的好二哥伤脑筋吧,天天奴役我的环儿帮他赚钱,不出谋划策一番说不过去吧。”
静阳说到做到,第二日一早,便派人将宝玉请了过来。
宝玉开始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原来竟是环儿担心昨晚未归的事儿被人发现了。
敲敲贾环的头,宝玉无奈的说道:“环儿,你那院子里一共才几个人?老太太,太太那儿又不用你日日请安,略给他们些甜头,他们哪里会多管闲事儿?”
贾环眼前一亮,“这样做就行了?”
宝玉说道:“有什么不行的?他们巴不得少些事儿呢。要是把你昨儿晚上未归的消息报上去,少不得要被老太太,太太责骂一顿。这样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他们才不愿意干呢。”
静阳在一边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平。
他的环儿在荣国府中,竟然是这么被忽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