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的小路上,一行人漫步行来。
前面带路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行走在崎岖的小路上,但他却宛如闲庭信步般,飘逸自然。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的也是两个年轻人,容貌都极为俊美,气质更是不凡。
所不同之处在于左边的人温文而雅,文质彬彬,右边之人则气势张扬,肆意随性。
没走几步,带路的年轻人停了下来,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叔,水溶,你们没事儿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啊?”
行走在小路上的三人,正是徒斐,水溶和静阳。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见到宝玉,水溶和徒斐压根儿没有自行前往庄子,而是一大早就跟在了静阳身边。
静阳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到了庄子上,静阳本来松了口气。
谁知他出来迎接贾环,徒斐和水溶又跟了过来,怎不让他郁闷呢?
徒斐笑吟吟的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庄,说道:“静阳,你就这么不欢迎我们?”
静阳长叹口气,苦笑道:“小叔,你们来庄子上小住,我自然欢迎。可是你们不能一直跟着我吧。”
水溶温声道:“静阳,你是庄子的主人,将我们两个客人扔在庄子上,自己一个人出来,不符合待客之道吧!”
徒斐也帮腔道:“是啊,静阳。莫非你有什么秘密怕我们知道,这才如此讳莫如深?”
静阳实在是拿两人没办法,这两人的脸皮实在是一个比一个厚实。
无奈之下,静阳只得妥协道:“我到这里做什么,不用多说,你们也能猜到。我只是担心他们路上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要不然怎么都这会儿了还不见到?”
静阳望着正午的太阳,实在是有些担忧。
庄子距离京城虽然有些距离,但也不至于都这会儿了还不来啊?
他可是一大早就派人去接环儿了,还打着北静王府的名号。若说出了事儿也该有个报信儿的啊。
听静阳这么一说,水溶和徒斐也觉得有些不对。
他们也是一路上坐车过来的,在庄子上还歇息了一会儿,又走到外面这么长时间,宝玉他们的车驾怎么还没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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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
因为第二天有事儿,宝玉头天夜里睡觉颇有些警醒。天才刚亮,他便已经醒来了。
没一会儿,袭人走进来,挽起两边的帐子,分别用玉钩挂好,这才轻声叫道:“宝二爷,该起床了。”
宝玉起身,由袭人伺候着穿好衣衫。
晴雯端了一只红木托盘,上头放着漱口用的茶盏,青盐等物。
宝玉擦了牙漱了口,袭人又将温水端了上来。麝月帮着宝玉挽起袖子,宝玉洗了脸,又让手巧的晴雯帮他梳好发髻。这才问道:“三爷那边准备妥当了吗?”
秋痕回道:“三爷那边早就妥当了。刚才老太太那边的鸳鸯姐姐传话说,让二爷,三爷过老太太那边用早膳。”
宝玉点点头,披上斗篷,出门寻贾环去了。
贾环一听要到老太太那里用膳,立刻苦着小脸道:“二哥哥,我能不去吗?”
宝玉俊眉微挑,“你说呢?”
贾环无奈,只得跟着宝玉一起来到贾母的上房。
一顿饭吃下来,天色早已大亮。
贾母笑道:“鸳鸯,去将那一件乌云豹的氅衣给宝玉拿来。再将那件狐狸毛的裘衣给环儿。”
鸳鸯脆生生应了声是,没一会儿便取了两件大衣过来。
宝玉抬眼一看,只见眼前金翠辉煌,碧彩闪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衣服。
好奇的问道:“老祖宗,这是什么东西呀?看着好奇怪。”
贾母笑道:“这叫作雀金呢,是俄罗斯国拿孔雀毛拈了线织的。”
宝玉顿时想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没想到这件光彩熠熠的氅衣,这会儿便出来了。
贾母又道:“你们两个去参加北静王爷的诗会,穿的讲究些,方才得体。”
宝玉和贾环接过衣服,谢了贾母,分别穿在了身上。
贾环还是第一次穿狐狸毛的裘衣,虽然只是灰色的,他也心满意足了。
倒是宝玉穿着雀金呢的大氅,简直闪瞎人眼。
贾母越端详越是满意。不愧是她的宝贝孙子,平日里就是人中龙凤,今儿个穿上这件名贵的氅衣,更显得神采奕奕。
从贾母房里出来,时候已然不早。宝玉便让下人将他和贾环的行李搬上马车。
宝玉记得昨儿个自己收拾了三个箱子的行李,谁知今天搬运时却发现,他的行李变成了整整五大箱。再加上贾环的一箱子行李,他们光行李就需要一辆马车运送。
宝玉无语的叹了口气,好半晌方才问道:“袭人,我的行李怎么又多了两箱?”
袭人瞧着宝玉的脸色有些不对,小心翼翼的答道:“是昨儿个晚上,老太太派人送过来的。那时二爷已经睡了,就没有回禀。”
宝玉揉了揉额头,算了,以贾母对他的保护欲,就是他想少拿几箱子也是不行的。
“成,那就这样吧。”
马车足够宽敞,宝玉和贾环坐上同一辆马车。只听车夫一声吆喝,车身微微晃动了两下,便开始往前行走。
京城的路面平坦,马车走得很快,可出了城,地面慢慢变得凹凸不平起来。
宝玉还好,贾环却是肚子里面一阵翻腾,差点吐了。
倏地,马车向前一倾,接着便重重的停了下来。
“什么事儿?”宝玉一面帮贾环拍背,一面不悦的问道。
贾环本就不适,这重重的一停,他立刻坚持不住,吐了出来。
听到宝玉含怒的声音,车夫立时有些慌张。忙解释道:“宝二爷,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