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百花凋零,唯有梅花,一枝独秀。
静阳带宝玉来到的宅院中,各色寒梅傲雪凌霜,淡淡清香,扑鼻而来,令人闻之忘忧。
为了不被人瞧到,宝玉就在距离宴席不远处的花厅中稍事歇息。用静阳的话讲,宴席已经开了好一会儿了,差不多该结束了。
顺着层层枝蔓向远处的庭院看去,只见人人皆是华服美衣,几杯热酒下肚,很多所谓的名门公子都是蠢态毕露。
宝玉暗忖:不愧是养戏1子玩小1倌的忠顺王爷,结交的对象也都差不多。
周围服侍的人,大冷天却都衣衫单薄,看着就是名1妓小1倌儿之流。
宝玉来贾府这一年多,并未和其他府里的人应酬过,因此对参加宴席的人究竟是谁,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坐在正中间的那位气质高贵,面如美玉的人物,应该就是忠顺王爷徒斐了。
徒斐,土匪!他的老爹倒是深知儿子的德行,取的名字恰如其分。
宝玉细细瞧了一番,这位忠顺王爷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与荣亲王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没有对方那迫人的气势罢了。
当今皇上封这位王爷为忠顺王爷,只凭封号就知道,他与皇位无缘。
他这般放1浪1形1骸,倒是自保的好办法。
静阳将宝玉带到花厅,便前往宴席那里同忠顺王爷徒斐打招呼。
徒斐一看到静阳,露出一丝慵懒的笑意,“怎么?被你夸得潜力无穷的美人儿,没有带过来?”
静阳淡然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带是带过来了,只是美人需要单独瞧着才好。瞧瞧下面这些家伙的模样,岂不亵渎了美人儿?”
静阳也没想到徒斐今儿个突然对他寻找的美人儿有了兴趣。说实话,他当初赌输了,答应帮徒斐找一个绝色,寻遍大江南北,方才找到一个让他满意的。
今儿个参加这场宴会,没料到徒斐会突然提出来要见一见这位佳人。
静阳想着养那人的地方据此不远,这才亲自前去。
谁料想好好的美人却长了疹子,变成了个丑八怪。
正不知该如何交代的静阳,偶然间瞄到宝玉,这才想到了李代桃僵之计。
不过看到宝玉胸前挂着的美玉,静阳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
荣国府的嫡孙,这样的身份可不是轻易能请动的。
开出一千两的高价,静阳也是不得不如此。
他与徒斐一向交好,可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心生嫌隙。
新皇登基在即,他的身份又有些尴尬,跟着新皇的亲弟弟,怎么也能保一时平安。
徒斐看着下面搂着小1倌,妓1女肆1意1调1情的名流公子,也颇有些意兴索然。
挥挥手说道:“天冷,今儿个就不留各位了。谁若有看上眼的,只管带回去便可。”
听徒斐发话,其他人顿时清醒了几分。
没一会儿,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就已经空无一人。
“这会儿能看美人了吧。说实话,小孩子不都长一个样儿?就你们这些家伙喜欢慢慢养着玩儿,有什么意思?”徒斐还是一副懒散模样,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静阳笑着说道:“小叔,要不咱们再赌一把,你要是能挑出他一丁点不美的地方来,就算我输怎么样?”
静阳身份特别,他是当今皇上的长子长孙。当年皇长子被害,就留下静阳这一根独苗,皇上对这个长孙便不由得多了几分爱怜。这也让静阳在幼年时,很是经历了几次暗杀谋害。
到后来静阳就学乖了,装着贪花好色,不务正业,没多久,就被皇上厌弃。虽然这样一来,没人瞧得起他,但命倒是顺利保住了。
静阳年纪比忠顺王爷徒斐还要长两岁,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
忠顺察觉到静阳的尴尬境遇,便时常邀约他过府相聚。一来二去,捧高踩低的各大家族倒是不敢明面上对静阳不恭。
静阳感念忠顺的提携,对他这位小叔叔很是恭顺,这次要不是时机太过不对,他也不敢将宝玉找过来蒙混过关了。
徒斐俊眉高挑,“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嘛!好,那咱们就赌一把,要是我当真挑不出他的缺点来,我就将京郊的温泉庄子送给你,你若输了,就把洞甄别院送我。”
“好,小叔,一言为定。”说完,静阳兴冲冲的去带宝玉了。
京郊的温泉庄子,可是毗邻荣亲王的别院,住在那里,正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宝玉看到忠顺王爷一句话,便将那些世家子弟打发了出去。不由得感叹这位王爷当真不凡,竟然驾驭的了这么多不服管教的世家子。
瞄到静阳快步向花厅走来,宝玉知道,与忠顺王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来了。
徒斐之所以答应静阳的赌约,是因为他觉得男孩子如果能被称作美人,那肯定会稍显女气。只要以此为借口,定可以赢得赌注。
谁知当宝玉走到近前之时,徒斐除了呆呆的看着他秀美绝伦的脸庞,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更别提肆意评论对方的缺陷了。
更让他感到汗颜的是,面对着眼前不足十岁的孩童,他身体中竟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冲1动,只想将眼前的可人拥入怀中,怜1爱一番。
想到这里,徒斐悚然一惊。
他虽然在外面的名声不佳,但这大部分都是他故意做给人看的。对着个小孩子起了不该有的欲1望,这还是第一次。
静阳诧异的瞧了自家小叔一眼,不明白徒斐为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宝玉,一句话也不说。
就算是想挑毛病,也不用看这么仔细吧。
宝玉这会儿也不怎么好受,他觉得眼前的忠顺王爷似乎有着某种吸引力,让人很想靠近。
幸好他自制力不错,要不然真的挨到人家王爷身边,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妄想攀龙附凤呢。
徒斐和宝玉都不清楚,其实这是阴阳*和九阳神功两门武学之间的感应。
二者一个至阴一个至阳,距离近了便会产生某种微妙的联系。
宝玉年纪幼小,功力不深,所以感受不是很明显。
徒斐早已识得情味,年纪又大些,所以才会比宝玉更加的难受。
宝玉初见徒耀时,若非摄于徒耀的威势,再加上有怡然帮他遮挡了大部分阳气,只怕那天就会出丑。
静阳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徒斐说话,不禁问道:“小叔,你怎么了?”
徒斐用力一咬舌头,方才清醒过来。
担心自己会做出其他意外举动,匆匆说了一句:“我认输”,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