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零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让出租车停了,停在路边,因为觉得坐在车上窒息。
可下了车,那窒息的感觉并没有好起来,她又怀疑是因为自己穿了高领,于是她坐在自己的箱子上,拼命的拽着自己白毛衣的领子,路人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她呆愣愣的坐着,跟石猴一样。
她要怎么办?
十万块,她去哪弄十万块?而且,这只是第一期的手术费用。
眼泪模糊了眼眶,她拿出手机,翻找着通讯录。
爸爸让她想办法找同学朋友借一点,他这边也努力找亲戚在凑,寝室的朋友指望不上,最多借她个几百的,月歌呢?
她找到了她的号码,可最终,仍然没有勇气拨下去。
她是她不想失去的朋友。
她希望和她的友情是纯粹的。能和她平等的相处,所以,这个钱,不能找她借。
她的目光,落在月歌名字的上方,辛凯。
丁零零在公园吹了一个小时的风,终于下了一个这样的决定,回想一个多小时对他说的话,她只觉得搞笑。
“在你心中我除了做小姐就每天其他办法赚取了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名牌本科大学毕业的,不至于沦落到靠身体赚取!”
靠身体赚取,被他一个人睡,也好过于被千人骑,万人压。
她拨通了他的电话:“我在黄石公园,过来接我。”
辛凯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桌前,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我已经睡了。”
丁零零亦平静的说:“那就穿好衣服,起来,开车过来。”
辛凯说:“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快过来吧,我好冷现在。”丁零零缓和了语气,“今晚我陪你睡。”
“等着,半小时过来。”说完,辛凯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丁零零的眼泪连珠子一般的落下来,她用冰冷的手背倔强的擦去。
说是说半小时,可不到二十分钟,他的车就开过来了。
丁零零就坐在公园门口,明亮的车灯照在她脸上。朦胧中,她看见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羊毛大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不知为何,看见他的那一瞬,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然而下一秒,她便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里,他用大衣裹着她,下一秒,唇上一软,覆上两片凉薄。
眼泪愈加汹涌,为了讨好他,她只能浅浅的回应,感觉到那具身子一僵,接下来,他的动作便更大。
在她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牵着她上车,把行李箱扛进后备箱里。拉开副驾,里面有一件他妹妹的羽绒服,他给她披上,裹好。
到了家,丁零零脱下羽绒服,直接去了浴室,“我先洗澡。”
辛凯的唇角就再也没有压下来,一颗心雀跃着,狂喜着,还带着紧张。
所以,他是有女朋友了吗?
丁零零打开淋浴,站在热气腾腾的热水里,闭着眼睛,任热水从头冲到脚底,脑子里一边在措辞,等下怎么开口。